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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看着微信里连串蹦出来的消息，就算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依旧乱了阵脚。
许愿确实单纯良善，是没有任何回报性地对她好，这么一对比，自己则显得卑劣无耻。
她删删减减，最终只敲了三个字出去。
那边没有再回复，她能想象到她回来之后对自己的冷脸。
也罢。
她干脆不去想，看了眼时间直接出了门。
打了车到两岸大厦楼下，抬眼是耸立的高楼，太阳光反射地刺眼。
正打算上前询问前台预约名额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一个略张扬的女声。
“你来找庭川？”
宋词看了眼她，很有设计感的西服套装，干练不失优雅。
鹅蛋脸化着浓妆，上挑的眼线显得艳丽异常。
她是见过这张脸的，许庭川的姐姐，许庭婷。
“是。”
许庭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走吧，不用预约了，我刚好上去，你一起，”
宋词礼貌地道了谢，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在电梯里，察觉到她好几次侧过脸来打量，喉间隐隐发出一阵轻笑。
讥讽还是嘲笑？亦或者是看好戏的态度。
都令她感到不适。
“你18了？”
“嗯。”宋词言简意赅，不去看她。
“你知道庭川多大了吗？按照他的年龄足够当你叔叔了。”
“我知道。”
宋词勉强地和她对视，飞扬跋扈的丹凤眼里，是野心的披漏。
“你要是生在像我们这种环境，或许有些作为，最起码，不是倒下的那一个。”
许庭婷歪着头，挑眉问：“你和他睡了？”
“....没.”
“唔...”她若有所思，“也是，他可不是好对付的。”
宋词看着她立体的棱角，这和她在许家见到的，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就像莫醒说的，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摆在许家人面前是一副面孔，摆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副面孔。
她琢磨着她说的那句“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反讽。
进了办公区，留意到好些悱恻的目光，甚至还有些窃窃私语。
显然，八卦之心若揭。
她皱了皱眉，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许庭川还在开会，照着苏珊的吩咐提前进了办公室等他。
办公室打扫的很干净，还特意喷了些清新自然的香水，落地窗前，视野开阔，一望无野，有种俯瞰众生皆蝼蚁的上帝视角。
不知道许庭川站在这里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呢？
百无聊赖之际，站在小书架前随意翻看，大都是些类似于《君主论》《血酬定律》的读物，她暗自感慨，资本主义的嘴脸也不是一天养成的。
许庭川走进来时，她正聚精会神地琢磨着一本《爱的博弈》，地上铺了层羊毛毯，许庭川手插着兜，静静地倚在办公桌上看她。
直到打火机一声响，她惊地转过身来，对上他那双暮霭沉沉的眼眸。
“你....”宋词不经吓，只略微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等很久了？”
宋词摇摇头，讨好地拿了烟灰缸递到他面前，一手慢条斯理地理着他的领带，距离咫尺，彼此的呼吸可闻。
“我来的时候碰到了许庭婷。”
“她说了什么？”
指尖漫不经心地在衬衫上画着圈，她抬了眼，眸光尽是戏谑，“她问我和你睡了没有。”
男人侧过脸深吸了一口烟，微微颌首，薄烟吹过她耳畔。
成熟男人的调情手段，远比想象中更具吸引力。
许庭川一手捏了她的下巴，直视她：“你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仿佛这么一看，什么都遮挡不住似的，还是定下心神，“你，只要你。”
有些发虚，顺势把头埋进他胸膛里，无辜地埋怨道：“难道许叔叔觉得我就是为了钱？”
“要真是这样，早在沈慕风试探我的时候，就转头跑了，可是我没有——
别人给不了我的，只有你能。”
她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有些懊恼。
“许总——”苏珊火急火燎地赶进来，看到的却这样一副温情脉脉的场景。
宋词见状，连忙松开他，有种偷情被窥见的窘迫。
可腰间还被他臂弯拦着，许庭川似是不在意，只伸手拿了她递过来的文件夹。
“这些都是要您签字审核的文件，您过目没问题之后，就颁布下去执行了。”
苏珊打量着两人，眼里的惊讶很明显。
“嗯，等会儿签完给你。”
许庭川扫了一眼，随意扔在了办公桌上，苏珊吃瓜之心太重，还傻呆呆地立着。
空气一时间有些静止。
“怎么？”
“噢..没什么没什么，许总我先去忙了。”
“他们很怕你？”
许庭川把她搂紧了些许，眼里带着笑意，“那你不怕？”
“我也怕，前面带老字的人都不好惹，老师，老爸，老板，还有....”微微顿了顿，“老公..。”
最后两个字说的极小声，苍蝇叮咬似的。
第一次做这种事说这种话，宋词难免不适应，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生怕一对上视线就被看穿。
许庭川无声地轻笑了几下，对她害羞时耳根子的绯红抱着极大的观赏兴趣。
“对自己的定位这么明确，”他伸手抬了她的下巴，淡笑道，“是我小看你了。”
继而又道：“晚上一起去吃饭。”
声音温润，恍惚间还看到些许宠溺的笑意。
“你这么忙，有空么？”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干嘛多嘴问这一句。
果不其然，他手机响了，只吩咐了一句：“晚上我来接你。”
“哦。”
宋词随意应了一声，关上门前还看了眼他的背影。
一如既往地从容且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