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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莎这一若有所思就思了十分钟。也不说话,看着呆呆的。林微昕把咖啡喝完了,蛋糕也吃了。蛋糕偏甜。因她先就把咖啡喝完了,最后光吃蛋糕时,就觉得十分腻,喉咙里很齁也很干。于是她打断了夏莎的思考,问她要不要加杯饮料。
夏莎保持着那种深刻的神情,凝重地看向林微昕说,“嗯,我要一杯焦糖玛奇朵。”
到饮料端上来,她都没恢复正常。林微昕都怀疑她是不是突然死机了。
夏莎眼睛直愣愣半天,终于找回了焦点,清醒过来,她开口了。“你带纸笔了吗?”林微昕心砰砰跳,有一点激动,预感马上她就要听到见到一些重建她世界观的事情了。听完这些,这个世界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她立刻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夏莎,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夏莎。
夏莎在纸中间,画了一个叉。仔细端详了一下,抿嘴点了点头。指着对林微昕说:“你看,这两条线一条是你的世界,一条是我的世界,中间这个交叉点,就是共存时代。”然后她把纸小心翼翼折成豆腐块,递给了林微昕。用眼神示意她收好。
林微昕接过这张仅仅画了个叉的纸条,目瞪口呆,心里滋滋冒着火的,一句“神经病啊”在口边逡巡良久还是硬咽了下去。好在夏莎后面接着解释了起来。
据夏莎说,他们已知有两个并行的时空,夏莎那个姑且叫精怪世界,林微昕这个姑且叫人类世界,各自前行。但在前行过程中,会与另一个空间在某些时间节点发生交集。这样的时间点,精怪世界称之为“共存时代”。夏莎所在的那个时间,并没有出现这些现代化的文明,那个世界还是法术神明精怪们的时代,大陆和林微昕所在的人类世界一样,有许多不同的气候带和地貌。不同的地貌有居住在当地的族群。但不一样的是,夏莎上学学到的地理知识里,精怪世界是平的,不是球体,就是一望无际的一片平地。更像古人认知里的天圆地方的概念。有精怪,也有人类,人类主要居住在西南的大陆上,东边是海。北边是连绵的山脉,西边是沙漠,南边是丘陵和盆地。那个世界人口远没有林微昕所在这个世界多。“我更喜欢在你这儿。这儿有好多好吃的,好多事都有机器帮着做。”夏莎总结。
虽然夏莎画的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但事实上时间空间的前进并不是直线型的,无论是螺旋形曲线形还是无规则的,精怪世界与人类世界都有过许多个共存时代。共存时代因为两个世界的种族不同,文化不同,一旦相遇往往会发生许多冲突。不过好在,共存时代时间都不长,并不曾爆发大规模的战斗。
林微昕明白了,聊斋山海经,百鬼夜行这些都是描写的共存时代的事件。原来如此。
“可后来那些精怪不是都灭绝了啊。我们以为都灭绝了呢。”
夏莎白她一眼,心里劝慰自己不要养成翻白眼的习惯。“那是你们无知。”
林微昕不以为然,但架不住人怂,她只能忽略夏莎的话,又问道“哦!那现在就是共存时代对不对?”
“呃。。不是。”
“不是那你说这个干嘛?”
夏莎又狠狠白了她一眼,忽然觉得最近翻白眼太多,眼球有点卡住了,快要翻不回来了。
这林微昕莫不是个傻子吧。长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脖子上不空着吗?也不会想前因后果,长脑壳的时候忘记放脑子进去了吗?
两个人鸡跟鸭讲东拉西扯说了好久,林微昕才弄明白。现在并不是共存时代。但因为历史上有过四次大的共存时代,大的共存时代两个世界接轨,文化互融,又因为各自的地理位置并不产生重叠,所以基本不会产生争夺原有生存空间的问题。但问题是,忽然出现的异世界的资源难免还是会带来战争。也会有一些人进入异世界后没有回到自己的世界,等共存时代过去后,就无法离开,只能一直留在异世界里的。由此就在人类世界催生了一个冷僻的行业“寻人”。
豆狸一族天生的善经营有经商头脑。他们族开始经营这个副业,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他们还擅长幻术,易容,在人类世界生存游刃有余。因此,如果出现寻人的需求,大家一般会去豆狸事务所委托。而豆狸在人类世界的分社就是那家豆狸居酒屋了。他们最厉害之处在于,他们有在非共存时代进入异世界的秘法。这是他们一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夏莎正是委托了豆狸事务所来寻人的。
“那豆狸族的主业是什么?还有你是人吗还是狐狸精,住我家做什么啊?哦还有还有我吃的如意套餐有什么功效?你寻的人是谁?狸元是你们那的货币吗?我礼拜一要去豆狸大叔那打工,我的工作是什么啊?”林微昕稍微一想,问题就拼命冒出来。拦都拦不住。
夏莎冷飕飕地笑了笑,:“狐狸精,你就只看过《聊斋志异》这一本书是不是,就只知道狐狸一种,早上才见过豆狸,到我这就还是只会问是不是狐狸?”
林微昕一想:“啊,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不是书。哦知道了,你也是豆狸!”
夏莎暴起:“你到底查过没有,豆狸都是男的男的男的!!”
林微昕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不注意重点,老是东拉西扯,不说关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我好买你们这族吃的粮给你吃,你就不用吃这些了。”
夏莎暴怒:“谁吃猫粮?说了我是人,不是狐狸精,我吃饭,吃人类的食物。你以为人类了不起吗?什么都可以当宠物。你再这样说话不过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好嘛,对不起。那你是天生这么好看的啊。”
“……对啊。”夏莎觉得怒气全消,暗道这家伙也不是完全不懂说话,气消了就又心平气和说起来。“好,让我来接着和你说别的情况吧。”
豆狸事务所接的案件只收狸元。狸元是他们狸一族专用的货币,得用东西换。也有人救助了受困的狸,狸为了报恩直接给一笔狸元的。狸元可以和狸买东西。如果你没有,那就付出他们要求的代价。因为狸子们法术很高强,狸元在货币流通市场十分炙手可热。很难得见。比如在人类世界,狸元可以支付豆狸居酒屋的特别套餐费。比如这个如意套餐,是可以满足食用者一个愿望的。可遇而不可求。在人类社会,豆狸的主业当然就是各种各样的生意了。比如这家店,主业就是居酒屋。平时招待一些长居人类世界的精怪,提供大家见见面聊聊天的场合。豆狸也以此获得人类世界的货币,同时获得更多信息。豆狸族经营的特别套餐则是他们的特色业务。而副业就是寻人。所以豆狸居酒屋有三重生意,普通的居酒屋生意,是面对来自精怪世界的人的;特别套餐服务,则是面对所有有求于豆狸的生物的,以及寻人,也是面对所有生物的。所以林微昕的合同里有支付林微昕狸元,那也许林微昕的工作也不会只是普通的居酒屋工作。
说到这里,夏莎有些迟疑。不过林微昕没有在意,她彻底笑开了花。一个愿望。落到了她的身上。一个愿望!可不能仓促决定。不能浪费。要好好考虑。
林微昕已经没有心思再听其他了。
夏莎用手指按住眼皮,怕自己眼珠子翻过去真过不来了。忍不住泼她冷水。“你好好准备准备周一的打工吧。狸元可不是好赚的。”
打算回去的时候,夏莎让林微昕去中午的店里打包一份鳗鱼饭给小猫。林微昕瞠目,它一只小猫不吃猫粮吃什么鳗鱼饭啊。“鳗鱼饭太咸了,让它吃猫粮才是对它好。”她试图让夏莎改主意。好贵一份呢。她心里发牢骚。
“他不是猫啊,他是赤殿中狸啊。那天付款时你抱了他,他喜欢你才要求跟着你。”
“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啊。”
“你还听得懂猫语,还说你是人?”
“他说的扶桑语啊。”
“啊?”
“啊!那我赚的工资岂不是还要养他?一个人花都很勉强,居然还要养两个人!”林微昕郁闷万分。还是去打包了一份鳗鱼饭。
回去路上,林微昕想起来夏莎没有回答的那个问题:“夏莎,你找的人是谁啊?”
夏莎没有回答。自顾自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