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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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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江回来后,母亲说:“没有喝酒吧。”去之前说了,开车不喝酒,为了有面子,华江选择开车,华江的面子是用车换来的,同学的面子是通过孩子换来了。

    这不叫聚会,这叫刷存在感,拿着自己应有的东西炫耀。华江说:“我回屋休息一会。”母亲说:“我出去有点事,一会烧水。”

    以前上班的时候,歆文有说有笑,现在上班很严肃,他能按时完成领导安排的任务,其余时间看书,玩手机。他的休闲娱乐很单调,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打发时间。

    有一部分人很羡慕他,生活无忧无虑,尤其是没有家庭,不用管孩子和父母。

    歆文也听到过,很多人结完婚有一屁股债,每个月都要还债,歆文说:“没有能力在这里定居,消耗人生最宝贵的时间换一套房子,有必要吗?”

    这句话说出口,他们都沉默了,他们没有考虑过,也没有想过这么多,沿着当下往前走吧。

    邵强超市建好,通过一段时间运营还不错,每个月收入几千元,不用离开老家,每天坐在柜台前服务客户,邵强很知足,邵强在电话里说:“外地消费太高,如果不合适,还是回老家吧。”

    歆文说:“这种话父母说过很多次,等等吧。”也许歆文在逃避问题,他心里很清楚,回到家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书店只有一个外地人,他就是歆文,为了表现着人性化,老板让歆文提前回家。以前盼望休假,没有盼望回家,上班的时候能和朋友聊聊天,屋内空荡荡,昨晚的衣服没有洗,明天踏上回家的道路。

    屋内的安静让歆文受不了,在没有回家的时候,任何孤独都能忍受,明天回家,一个人趴在房间哭啼。

    第二天提着行李去车站的时候,歆文想买点当地特产,父母说:“家里不缺东西,空着手回家就行。”一年回家一趟,随便买点当地特产吧。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担心歆文安全,计算好到站时间,提前去车站接他,家里的鸡杀一只,补充营养。

    晚上七点,歆文到家了,对家熟悉又陌生,今年没有往年富裕,卧室的菜没有往年多,母亲说:“菜价太贵,等年后再买吧。”

    今年家里有很多欠款,不可能和往年一样,一切都是房子惹的祸,父母年纪大了,慢慢老去,头发变白明我们已经成年,目前没有给他们分担压力,一直在给他们增加压力。

    最近几年市里变化挺大,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公交车线路,比以前密集,市里增加几栋高楼,让常年在外的人刮目相看。

    第二天歆文看到磊磊,磊磊还在市里上班,走在小时候的路上,磊磊说:“你哥哥已经回老家了,你不回来吗?”歆文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样选择。”

    这条路很熟悉,即使走一天,也不会有任何反感,这是童年留下的东西,刻在脑海里终身难忘。

    无意间歆文说一个成语“井底之蛙。”磊磊说:“什么意思。”歆文解释到,以前小时候理解的井底之蛙,和现在理解的井底之蛙不一样,以前老师讲的真是青蛙,我现在想到的不是青蛙,青蛙是人,村里的长辈。

    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家乡,甚至没有离开过县级市,没有看到过外边的世界,没有任何学历,只知道拿着所谓的风俗,让下一代人使用,强制性使用,他们变成时代的延续着。磊磊说:“只要能力足够大,你的做法是对的,可以反驳啊。”

    歆文说道,你的能力不够强大的时候,只能适应这种习俗,等你的能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没有心情和时间反驳,这种反驳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知道有多少成语让统治者流传坏了,流传成他们想达到的效果。

    磊磊说:“你不反驳,还不能适应,这不是自找苦恼吗?”歆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磊磊又说:“你父母已经老了,应该给自己积累一些财富了。”

    他所说的财富就是资产,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家,几年之后告老还乡,有一个安身之地,不用暴尸街头。

    等歆文回到家,屋内全是人,他们意思很简单,华江年龄不小了,不要再挑剔了,每个人嘴中潜台词就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都使用自己所谓的好,让华江接受。猫不可能啃骨头,狗不可能吃鱼。因人而异,还能让他尽可能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是金钱带来的,如果家里有钱,这些烦恼都随之不见。今天是华江批揍大会,歆文站在门口散心。

    歆文想到,他们所谓的为你好,只是让下一代人,以最快的速度重复上一代人生活罢了,没有改变,没有反驳,还是他们眼中的孝。

    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每一代人都重复上一代人的生活,那这一代人生活还有意义吗?这一代人只是停留几年罢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让歆文回屋,华江趴在角落一动不动,歆文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歆文心里能猜到,有一位叔叔说:“相亲必须要有房子,今年买房。”

    歆文没有反驳,一年在家呆不几天,捂住耳朵听对话。一位阿姨说:“你们好好想想吧,早点结婚吧。”

    翻来覆去都是结婚和房子,歆文听烦了,歆文说:“难道不结婚就大逆不道了,我累了,我出去休息一会。”

    叔叔站起来说:“我们是你的长辈,你只能听着,没有反驳资格。”

    这回歆文没有听话,拿着手机出去游玩,也许歆文真的累了,他替父母承担了很多,可是父母没有发现。

    有一点是歆文最讨厌的,不管是什么事、什么话,只要让父母知道,他们喜欢讨论,尤其是在老家,任何一件事,只要通过大家讨论,最后会不了了之。

    每个人看法不同,对待问题方式不同,每个人发表完自己的看法,这件事已经不是新闻了,机会已经不是机会了。

    大树下面好乘凉,描叙的是夏季,冬季树叶落下,光秃秃的树枝很难看。人靠衣服马靠鞍,树叶是大树的衣服,冬季很难看。

    邵强给歆文发信息,问他今年怎么样,歆文回复“跟往年一样,你那。”邵强发一个笑脸,两人很熟悉,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知道对方的含义,他们对话可以使用潜台词,也可以明说。

    出门在外打工时间不短了,亲戚、朋友都回家了,歆文也该回家了,母亲对着歆文说:“他们都是长辈,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不能这样说话,要懂礼貌。”

    礼貌是相互的,在亲人眼里,他们的话都是为了歆文好,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这一点歆文懂,可是他们太强势了,不给歆文面子,当时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