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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众人晓得司蓬的不死回复之术,但此刻内心也是有点慌的一批,众人围着一堆摞起来的焦炭,乃是五猖老大被烧之后的产物。
被风狸兽一块不落的带回来之后,一直冒着半死不活的轻烟。
众人尚无更好办法之时,从陈金嘴里,陈起也算得知了这个司蓬和风狸兽的尿性,堪称不死二人组。
司蓬的本体是一只蓬头鬼,当然这个说法是司蓬自己的说法,这司蓬有个爱好,就是热衷于保护动物,堪称动物保护协会会长级别的人物,当然,他自己口中,他还是性灵道的护法。
至于性灵道,他倒是很少说得详细。
平日里头发乱蓬蓬的盖在脑袋上,显得头很大,最爱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之前红黄相间的衣服只是其中一套。经常出没在森林里等动物密集的地方,当人类杀死动物的时侯,他往往会出现。
按理说,他是只鬼,但却可以白天出现,有回复奇术,想死都难。更尿性的是,他一只鬼,却偏偏具有一身纯阳烈火之术,平日里偶尔也烧烧一些为恶不改的鬼怪。
连鬼都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鬼。
至于那只长眉猴子,就是风狸兽,实在好羞,见人辄低头,不过也是头铁的主,不怕刀砍火烧,用锤子锤死了,只要有风吸入口中就能复活,果然是见风就不死,虽然它有个命门,不过这个只有司蓬知道。
风狸兽的小便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治疗风疾,端是风鬼克星。
有些地方的人们认为,自然界的各种自然现象都有灵性,如果它们作祟便会使人生病。如有人患疟疾打摆子,便被认为是触犯了风鬼,需请巫师祭祀才能求得风鬼的宽恕。
在有的地方,久病不愈要请巫师于山坡岔路口有风处作法事祭鬼禳解,祭品用公鸡一只、米一升(上插三灶香、几个铜钱)、刀头一碗(肉上放一些盐、一双筷)、酒五杯、米粑五堆、钱纸五叠,巫师再念咒筛酒请鬼享祭。
花里胡哨的一堆,不抵人家娇羞小兽一泡尿。
“陈金,你又在胡诌本君什么?”
随着初阳东升,射入土地庙的第一缕阳光,便有紫气东来,被吸入堆起来的焦炭之中,原本有气无力的轻烟当中,有火星呲啦,继而又浮空的火苗慢慢汇集,最终勾勒出一个人形火人。
火焰褪去,司蓬归来,不过倒是换了一身水绿色的大袍子,手中羽扇一摇,其余都先不管,势要搬回一城,便开始揭陈金的老底。
陈金有个很奇特的马甲,“师公”,乃是湘西南梅山教派中的一位法师,又称梅山水师,祖师张五郎,又名陈十五郎,被冠以“翻坛倒峒”四字,称“翻坛倒洞张五郎”。
这司蓬说着说着,还拿出了一个双手撑地、两脚朝天的倒立木制神像,并介绍着乃是用野葡萄的藤雕刻,以靠根的部份雕刻神像的头,神像背后有一方孔,方孔里装着草药黄精代表神的内脏、骨髓。
这尊神像,便是多年前司蓬救下陈金之后,陈金的谢礼。
“好了,陈金的老底今天就暂时揭到此步,你们抄家抄得如何?赶紧拿出来一些,给到小道长,当时本君可是应承好的。”
一时间鸦雀无声。
嗯?
“别说,五猖老鬼穷得叮当山响?不可能,那么大的庙,不可能没货的。”
庙上一直乌鸦飞过,嘎嘎两声,众人仍是一声未响。
“别和本君讲,你们……忘记……抄家了?”
陈金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众人说些什么,司蓬一个遁影便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又返回了土地庙,气得头发都开始冒火星子了。
“陈金,五猖老鬼的窝,连个窝毛都没一根了,就囫囵个一个天坑,到底什么情况?”
此事说来,陈金也是颇为愤懑。
昨夜司蓬火灌五猖老大之后,风狸兽收走了焦炭遗骸碎块,陈金招呼陈起、宋定伯等人准备抄家之际。
那原本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的斜插石柱,登时碎裂,化为飞灰,里面金光流转之物拔地而起,迅捷无比,还透着一股子颤动的灵韵。
龙回大海鸟上天。
而后整个庙宇的地面开始地裂,宛如地龙翻身,众人被风狸兽托到半空,在裂地之下,已然看到地下宝光交织,五猖老鬼的金库就在眼前,除了那钱财之物,更有着泛着灵气宝光的器物,更有一物,在宝光中还透着红芒,傻子都知道是好东西。
陈金示意风狸兽下去,以便众人搜刮,熟料,风狸兽一个转身,飞速撤出了庙宇范畴。
陈金一个巴掌拍到风狸兽的大脑袋之上。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看到宝贝了,你跑个撒子,赶紧回去,你已经被司蓬打赌输给了我一年,麻溜回去。”
风狸兽压根不理陈金,晃着大脑袋,还是宋定伯捅了捅火气上身的陈金,陈金顺着宋定伯的手指望去。
好大一只袖口。
庙宇上方的空中,一个比原本庙宇所占区域还要大的袍子袖口,土黄色的,还镶着金灿灿带艳红色的滚边。
不光钱财、宝物,就连这庙宇的残砖破瓦,乃至于庙宇地基之下的泥土,都被这袖口一口气给吸走,而后袖口一卷,瞬间不见。
堂堂五显灵顺庙,直接被连根拔走,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天坑。
坑内有土、有石,不过这土石,和庙宇没有丝毫联系,因为它们之上还有一层被收走的土石。
……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本君不在,半路截胡。”
当然,司蓬嘴上硬,心里明镜似的,陈金这个老阴逼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还是个分得清轻重的朋友,按照他的描述。
那一手袖里乾坤,就是自己当时在,也是白给。
“这个,小道长你也是个明白人,当时你也在场,这次为民除害大功告成,不过嘛,捞外快这个当口,出了岔子,这个酬劳嘛,本君既然答应了,断然不会食言。”
司蓬有些肉疼地在羽扇上拔下了一根羽毛,递给陈起。
“凭借此物,小道长以后什么需要性灵道帮助的地方,多少会有些帮助,性灵道众遍布天下,本君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陈起倒也不客气,将羽毛收了起来。
要说收获呢,陈起倒也不是啥都没捞着,毕竟骡子捞到了好处,这厮反倒成了此番剿杀五猖鬼最大的赢家,毛气力没出,好处倒是捞了不少。
不对,最大的赢家,应该是那只臭蛤蟆。
怎么说大家也是有交情的人,你吃肉,好歹也给贫道留口汤喝啊。
临别之前,陈金把陈起送到了庙门外,抖落起衣袍给陈起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从袖口里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拽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香囊。
“别听司蓬那厮吹牛皮,这是你要的东西,拿好,我有预感,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行,如能再见,就请道长你再给贫道占上一卦。”
“你那袖子?”
“破布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