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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曾经的甜蜜和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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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自己上初中时便留起了长发,约有一两年,头发就都长到胸前。有次我拉着妈妈,要她给我扎个好看的头发,妈妈便将头发从中间分开,给我扎了两个麻花辫,然后从耳后拨到胸前,看起来就像电视里民国时期的姑娘。要是再配上青色的网格旗袍和细跟的高跟鞋一定会更像。

    妈妈说:“不错,真好看,妈妈以前也是这种发型,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

    “那之后为什么不这样了呢,是不喜欢了吗?”

    妈妈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啊……这个,因为之后就有了各种流行的发型了啊,像短发,卷发,之类的。”

    他们之间的这些事是姥姥告诉我的,有时候我问妈妈,她经常就会回避,许是不好意思吧,怕我知道当初她为了爱情多么奋不顾身,妈妈对感情总是那么内敛。

    听妈妈讲,在大二的时候,她和爸爸就是一个班的同学,爸爸那个时候特别憨,一和女孩子说话就结巴,而且脸也特别红,会不断地用手挠头,那个样子特别搞笑。所以学校里有比较调皮的女孩子就会故意和爸爸说话,有的女孩子会在走过去的时候故意喊他:“呀,这不是柳劲吗?”

    后来爸爸慢慢地变得不再腼腆了,偶尔会帮女孩子提提水壶,打打饭。妈妈习惯在晚上和同学绕着操场走两圈,就经常会看到爸爸大汗淋漓地在操场上跑步,用妈妈的话来说就是“看的次数多了,就觉得特别顺眼”。

    估计爸爸也是这样的。

    后来爸爸在舍友的怂恿下向妈妈表白了,爸爸偶尔间透露,“当初要不是同学教会我叠千纸鹤,可能还追不到你妈妈呢。”爸爸给妈妈表白时叠了九十九个千纸鹤,每个千纸鹤上都写着:“杨雪慧,我喜欢你。”

    这种表白方式放在现在也很是浪漫,让人羡慕不已,什么时候会有男孩子给我叠纸鹤啊。

    我问妈妈,“妈妈,那大学里的其它同学呢,有没有追过妈妈?为什么只答应爸爸呀?”

    “怎么说呢,那时候傻呗,被你爸给骗了,我要是知道结了婚就会被他丢在家里,从早到晚,来回地打扫卫生,搞一家子的吃喝,我才不会答应他。”

    “啊,不会吧……”我吃惊的看着妈妈,当真了。

    “不过,那时候我感觉你爸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话少,但是做事比较认真,也特别温柔,和那些五大三粗、看见女孩子就吹口哨的男孩子不一样。”

    “哦,这样,是因为温柔咯?不过,我们学校外面确实有几个混混就喜欢对着女孩子吹口哨。”

    “啊?没对你吹吧,那些人多吗?”

    “没有对我吹,但是有一次我走过去,有个混混就故意朝我吐了口烟,恰好被我吸进去了,呛死我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啊……”

    “这都能忘?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姑娘,没头没脑”,说着就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以后,放学我接你回家。”

    自此,每天上学放学妈妈都在接送,偶尔爸爸也会来接我。但是刘玲玲和我再也不一起放学了,她拉着她的男朋友一起去走其它路了,他们生怕被我爸妈发现,然后被告老师、告家长。

    妈妈有次问我为什么总看不见刘玲玲,我只好说她要给教室关门,出来的迟。

    “那以后放学,我们等等她吧,她一个人不安全,你们不都是好朋友嘛。”妈妈说。

    “别,别,别,不要。她家里有人等她。”我赶快拒绝了妈妈,心口砰砰乱跳,生怕被发现说谎。

    “你脸怎么那么红?”

    “啊?我……我有点热。”

    “大冬天,你热???”

    “我……”柳如,你脑子有病吧!我真想拍死自己,大冬天不应该是说冻的吗?说什么热。。。

    “是不是受风寒了?快快快,回家,喝点板蓝根和感冒灵,我昨天刚备好,你这孩子一天天的怎么那么不注意!”

    我……清晰地记得,回家的路就十分钟左右,我也被唠叨了十分钟,妈妈的嘴和妈妈的脚都没停过……妈妈一直叨叨地嫌弃我,说我一点不爱惜身体,衣服穿得那么少,还说晚上总是踢被子,说了一大堆,我脑子都大了,但是根本不敢回一句。

    而且回到家,我立马被灌了感冒灵和板蓝根,并且在电暖的陪伴和妈妈关怀的目光注视中写完了作业。

    睡觉前妈妈还贴心地为我加了一床棉被,原因是:受了风寒得暖一暖,出出汗,才能好。

    我……悄咪咪,不敢说话,更加不敢反抗。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嘴边就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泡。

    妈妈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我的嘴巴:“这咋还能上火呢?那辣的也别吃了吧。”

    你说好巧不巧,我最爱吃辣。

    小学的时候,爸爸还没有之后那么忙,晚上也经常能陪我和妈妈散步,周末的舞蹈班也是在爸爸接送我。每到周末他就会来接我,我都会拉着他去附近的面包店买面包,然后回到家偷偷拿到房间去吃,因为妈妈说会长胖,不让我经常吃,但是爸爸每次都坳不过我的请求,所以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自从那家推出了榴莲馅的面包后,我更是垂涎三尺,一下舞蹈班就朝那家店跑。

    我爱吃榴莲这一点遗传了爸爸,妈妈可从不吃榴莲,而且也不怎么喜欢榴莲的味道,所以爸爸经常买了榴莲,和我躲在我的房间里吃,怕被妈妈嫌弃。但是每次刚吃完,妈妈都会开门进来,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俩,“好了没,有完没完了?去给我把窗户打开,然后去刷三次牙,不不不。五次!!!”

    此时,我和爸爸只能疯狂点头,生怕被妈妈再次嫌弃。

    后来,我长大了,我能够认识假币和真币了,我也能一个人去超市购物了,口袋里也有比较多的零花钱了。但是爸爸能陪我吃榴莲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慢慢的,我只会去超市买一小块榴莲,拿到房间自己吃,并且在妈妈开门嫌弃之前就已经在卫生间里刷好了牙。

    爸爸觉得自己陪我的时间确实太少了,有时间回家都会给我带一份榴莲面包。我有时候拿着面包,会暗自欣喜,那家店幸亏没有关门,不然爸爸连面包都不能买给我了。

    爸爸在我上高中后给我零花钱越来越多了,说,“高中学习压力大,你一定吃好,在学校里饿了就去食堂买点吃的,要买有营养的。还有,老师如果推荐什么辅导书的话,就自己买上,写不写都可以,但是要买,当你想看的时候,要朝借别人的就太不方便了。”

    “好!”拿着那么多钱,我开心极了,“那我可以和刘玲玲拿钱去看电影吗?”当然还有她那个像黏皮糖的男朋友。

    “当然可以,不够了爸爸再给你,但是一定要在写完作业之后昂。”

    “谢谢爸爸!”

    我开心地回到房间了写作业,刚坐在椅子上就听见妈妈在数落爸爸,“你呀,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一个小孩子不怕学坏了的!”

    “怎么会学坏?那是你和我生的孩子,你看你,冰雪聪明,你再看看我,就算她没你那么优秀,那也不是坏人,对吧?她没那个基因,怎么学坏。再说了,我的钱将来都是她的嘛。”

    “是,都是她的!“妈妈故意抱怨道。

    “当然,我的钱先得是老婆的,她只能排第二。“爸爸的声音充满了讨好的感觉。

    “老不正经的,油嘴滑舌。“

    我在房间里偷偷地笑,假装没听见。

    我记得有次姥爷过寿,爸爸在外工作回不来,给姥爷买了上等的茶叶和酒,还有一套精致的象棋,让公司的人送来。

    姥爷当时特别开心,给来家里贺寿的朋友说:“这是我女婿送给我的,来,我给大家把茶叶泡上,哦,还有酒,来一起喝!“

    ”呀,老杨女婿买的,肯定是好酒啊!“

    “那当然了,老杨女婿现在是大老板,你我的女婿不能比啊!“

    “哪有,来来,来喝酒!“嘴上这么说,可是姥爷的脸上还是挂在骄傲。

    我在厨房和妈妈洗菜,姥姥说:“看你爸那个样子,当年死活不同意,看不上人家小柳,现在夸得呀!“

    妈妈笑了,“当然了,毕竟当年的柳劲啥也没有嘛。“

    “是啊,你们的好日子来了,前些年也苦了你,一个人在家忙里忙外,你们幸福就好,我们就放心了。“

    这些日子岁月静好,我甚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