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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钱财明生跑路,欲报仇三杨发兵。
孟超见明生激动的手舞足蹈,不由苦笑道“少爷,这也不能确定就是那杨天生的据点啊,按时间来算,截击咱们的船队早该回港了,怎的不见?”
明生眯缝着眼睛,撇嘴说道“这不重要,不管是不是那杨天生的据点,肯定里边都不是好东西,咱们抢就是了。”
……这就没道理可讲,少爷每次外出不弄点意外之财,心里就有疙瘩,常年跟随少爷,早已习惯,孟超无奈,只得调派人手,听候明生命令。
夜半子时,百余人瞪上海岸,都是手持刀盾,手弩的跳荡手,身穿黑衣,悄悄摸到寨子边缘。
寨子很小,十余间房屋,被半人高的栅栏围住,没有望楼,宛如农家小院一般。几个身手敏捷的翻入院中,将院门打开,十几人一个房屋一拥而入,紧接着便是哭喊嚎叫之声,不到一刻钟,战斗结束。
明生站在小院当中,众人陆续从房中赶出,寨中不到六十人,倭人明人都有,十几个反抗的被砍死,余者都做了俘虏。
王宝逐个问过之后,回报曰“寨中共计五十六人,死者十七人,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指了指跪地一排的俘虏。
明生白眼一翻“宝叔,数人头作甚,就没啥值钱的东西么?”
“……呃,某这就派人去搜!”王宝转身便走,失策啊,特么的来干什么都忘了。
明生俯身看向三十几俘虏,走到一身穿儒衫中年人面前,问道“说说吧,难道还要某动手不成?”
儒生头发披散,额头上还有血渍,惨笑着说道“此处是杨氏三兄弟的据点之一,也就是杨天生,杨六,杨七,寨中无甚要紧之物,有绸缎一百二十匹,瓷器二十六箱,铜锭六百三十块,折扇二百一十把,雨伞百二十具……”
儒生如复读机一般将账目一一报来,却是惊到了明生,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接过孟超递过来的账本核对之后,分毫不差,还真是神了。
“你是账房?贵姓?”明生笑呵呵问道。
儒生有力无气的说道“是账房,三杨的账目都由小生打理,至于性命便不说了,怕辱没先祖,既入贼窟,便从此不再有名有性。”
都给海寇当账房了,还扮什么高士,不过听意思还有点脸皮,不敢辱没祖宗,况且只凭记账这一个本事,明生哪里舍得杀了,只要识字会算账的,四海商社的草台班子都需要。
转头看向儒生旁边一人,手指儒生问道“你家账房姓甚名谁,家乡哪里,从贼几年,知道的都说一说。”
那汉子自然不敢不答,竹筒倒豆子般将儒生过往叙说,原来儒生名郭孝文,家乡松江府上海县,乃是屡试不第的童生,于三年前被杨天生一伙掳掠过来充当劳力,不想发现这厮识文断字,便充作账房,好吃好喝供着,不曾吃过苦,可此人也不曾作恶。
明生拍拍郭孝文脑门,笑嘻嘻说道“看看,你就是不说,某还是能知道你名字,某只要想,便是你身上有几颗痣都能晓得,你信不信?”
郭孝文面色发黑,白眼仁扫了明生几眼,索性眼睛紧闭,跪在那里装死,爱咋咋地吧,这小贼皮比三杨还不是东西,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可怜家中老妻和孩子,也不知怎样了。
“嘿嘿,还挺有种,我来问你,除了此处,那三杨还有哪几处据点?人手几何?”明生阴仄仄的问道。
……没人搭话……
“来人!将那些娘们都拉出去砍了。”挥手间,王宝带着几人将六七个日本女人拖起,向海岸走去,其实哪里会砍,广鹿岛,牛头岛上光棍不要太多,这些女人金贵着呢。
一群女人自然惊恐万分,剧本不对啊,男人们瞎折腾,关俺们何事?伺候谁不是伺候,怎的还杀起女人来了?哭喊着求饶,尖叫声震得耳膜都疼。
“你!你!你想知道什么?某说便是,不要为难女人。”郭孝文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于地。
“这就对了嘛,除了此处,还有几处据点,情况如何,都一一说来,三杨太败家,某要替他们保管保管,你不愿意怎的?”明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郭孝文嘴角抽搐,都特么不是玩意,狗咬狗,都死了才好,将另两处据点所在,驻留人员,财产物资一一告知明生。
明生坏笑着看向孟超,王宝,陈立几人“叔叔们,还等什么,帮三杨抄家哈,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剐地三尺。”
几人哈哈大笑之后,将三十几名俘虏驱逐到船中看押,这都是免费的劳力,可不能浪费,岸边的两艘哨船自然也躲不开魔掌,直接划入船队。
另外两处据点也不远,一处在生月岛,一处在的山大岛,却说三杨平日里在平户居住,怎的在几处岛上有据点呢?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三杨是李旦的下属,账面上的家财自然都在平户城中,但是私下里做的勾当,积攒的家财却都放在三岛之上,每人分作一处存放。
此番却是被明生一锅端掉,犹如报团旅游一般,先去的山大岛扫荡,之后去生月岛将最后一个据点清理掉,共得哨船七艘,俘虏百三十人,资财合银不下十万两。
明生犹自不过瘾,在三个岛上用木牌提字曰“肥羊,肥羊,肥羊,多谢三杨”,落款牛头城赵明生是也。
明生众人在归途中如何欢喜不提,杨六,杨七带领船队,垂头丧气的回到平户町,待到看到杨天生之时,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厮正在同一个倭国奉行吃花酒,搂着几个倭国娘们耍乐,那奉行也不是别人,正是明生所见之人。
两人一边吃酒,一边等着杨六,杨七捷报,当然更重要的是分脏,见二杨进入房中,杨天生起身大笑道“兄弟,收获如何?那船你们一人一艘,但是钱财却是要多分我等一些。”
“杨天生,我日~你~祖宗!”二人扑入房中,将杨天生按翻在地,老拳如雨般落下。
“这是作甚?这是作甚?”杨天生嘶声吼叫,不停挣扎反抗,可惜被二人先入为主,老拳之下,眼睛被打的乌青,鼻血四溅,嗷嗷的学狗叫。
房中的倭国奉行直吓得钻进桌子下边,一双狗眼四处乱瞄,可惜三杨就在门口厮打,跑不出去。几名歌姬更是不堪,也顾不得身上赤裸,几人抱在一起蹲在角落嚎啕尖叫。
二人边打边骂,足足痛殴了一刻钟,累的气喘如牛,方才放过杨天生,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杨天生躺在地上,皮裘都被撕碎,貂毛乱飞,手脚不停的抽搐,也不知道牙齿掉没掉,只是一味的哼哼。
半晌,杨天生方才哼哼唧唧的说道“吃亏了?”
杨七揉着红肿的拳头,恨恨的说道“何止吃亏!你找的什么肥羊,明明是只老虎,老子的小命差点没搭进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度岛海战的经过讲述一番,杨天生一边听,一边咂舌,自己挨顿打着实不冤,若是自己挨顿炮轰,不操刀子砍死你才怪,敢特么把老子往坑里推。
三人各自擦拭伤口,哪还有心思喝酒吃肉玩女人,杨六,杨七领杨天生跑到港口,看到破损的两艘福船一艘哨船,杨天生大吃一惊,都是跑海老手,看到损伤程度就知道不是小口径的弗朗机炮能打出来的。
这便麻烦了,无端端招惹了一个狠人,关键你还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几人不禁有些后怕,不要说报仇,说不得今后出海要小心一些。
几人一路上嘀嘀咕咕回转府邸,杨天生却是突然想起那厮好像是说过自己来自辽东,而出得平户湾之后,向北航行,逃跑之后又一路正西而行,显然是没有扯谎,既然成了仇家,便要弄死他,需知打蛇不死,必反受其害。
当晚三杨便四处联络好友,这平户乃是李旦的老巢,手下的大小头目数不胜数,平日里或聚或散,都有几分交情,江湖人嘛,面子大过天,四五个好友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这个头帮兄弟出定了,哪里来的戳鸟?没听过,没见过,上天入地也要弄死他。
一番商议之后,相约第二日便起航追击。
翌日午时,共聚集大小战船二十一艘,浩浩荡荡准备经由度岛杀向正西。
几个好友都帮忙出力,三杨自然不能藏私,派人赶往自己的据点将剩余战船一并拉出来壮声势。
结果可想而知,手下们哭丧着脸归来,言道寨子中空无一人,阴风瑟瑟,仿佛被洗劫一般。
杨天生哪里肯信,急忙赶赴度岛查看,不看不要紧,看过之后更是气断五脏六腑,只觉眼前金星乱颤,头如五雷轰顶般嗡嗡作响。
这特么哪里是洗劫,而是被水洗了,连根毛都不剩,钱财,货物,船只通通不见,可是人哪里去了,难道都被杀了不成,喝令手下们四处查探。
半晌,才从沙滩中挖出十几具尸体,都是杨天生的死忠,方圆五里之内再无活人,只在正厅中寻到长一尺的木牌。
上写“肥羊,肥羊,肥羊,多谢三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