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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匪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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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说不通,那就不讲道理!

    有海贼的性子打底,王宝哪里会被一泡尿憋死,既然正规渠道抽调不出几个文官,那就剑走偏锋!

    匪性大发,琼府的秀才,举人老爷们就倒了血霉。被抓的过百大小官员,数百吏员更是苦不堪言。

    家眷俱被扣住,祖坟都要标注记号,记录清晰,就问你能不能为大宋所用。

    点头就封官授衔,张榜宣告乡民,摇头就威胁要刨祖坟,狗血马尿装桶,摆在祖坟面前,就问你怕不怕。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还都是不讲理的,细胳膊细腿,禁不住军兵一顿老拳。

    闹腾了几日,有士子逃散乡间,躲起来不敢露头。有士子死鸭子嘴硬,被关入牢中。更多的却是嚎啕一场,被大宋霸王硬上弓,委委屈屈的从了。

    唐博仁很无语,果然都是贱人,好言好语就不听,好人怕士子,文人怕流氓,一顿威逼也就从了,何苦来哉!

    一个个大宋的官服上身,被军兵驱赶着登船,王宝站在岸边,撇着嘴大笑道“天下英才,尽入我大宋彀中矣!”

    唐博仁呕吐欲走,连送行的言辞也懒得说一句。

    “慢着!”

    王宝拦住唐博仁,言道“唐兄,你还要抓紧料理琼府一地,某在广府等着你,这些戳鸟如同死了爹娘一般,丧气的紧,怕是做事不会用心。”

    要在人家坟头洒狗血,不拼命已经不错了,还要人家笑脸相迎,这要求就未免太过分!

    唐博仁翻着白眼冷声道“某自晓得!只是你要小心,彼辈心里尚且怀着大明,州县之长还是要用自己人,彼等从旁辅助便可。”

    “晓得!晓得!”

    王宝嘿嘿笑道“他有笔,某有刀,他敢玩阴的,某就来明的,出不了大乱子。可如何做事还是需要你居中调度,某可是玩不来!”

    “半个月吧!”唐博仁苦着脸言道“某从大员募集了些许人手,会一同启程赶赴濠镜。

    少帅也是……哎,那大学就都是空的,只有新进学子,老学员都被征召一空,各部署的副职也俱被抽调,哪哪都在抢人。

    我大宋没有饥荒,但有人荒!”

    ……

    “这城叫什么来着?”

    刘承东眼望远处的一座城池,略略发呆。都是冻的,腮帮子都被寒风浸透,说话都不利索,这大脑似乎也被冻僵了一般,反应慢了半拍。

    “回师长,此城名翁鄂洛城,曾为故金国之国都,称上京,元时称镇宁州……”

    “且住!说点有用的,再啰嗦就大嘴巴抽你!”刘承东瞪了这厮一眼,哪个有兴趣听你叨叨历史,有甚可显摆的。

    “呃,现为后金栋鄂部一分支驻地,不是边关要塞,也便没有后金的正规驻军。

    据我等手中的信报,首领凹儿哈授封甲喇章京,隶属满洲正红旗,领村寨三十二,千三百余户,族民约略八千众。族中壮丁多被征调,充入旗军。

    属下猜测此城不会超过千余人口,族兵也不过三四百人模样,即便征调村寨之丁,亦不会超过千数。”

    却说奴儿干师刘承东所部占领三姓之后,并未在三姓久居,而是稍稍修整之后,沿松花江继续向西南进军。

    他这一路最是轻松,沿途无大股金军,又不需构建统治,搞民政,真正是打到哪里,抢道哪里,吃到哪里。

    小部落臣服,大部落逃难,无人敢于迎其锋芒。那三姓都被干趴下了,还能怎的?

    刘承东也不指望给宋国留下什么好名声,想留也留不下。北方部族就都是弱肉强食的习性,不打怕了,给再多的好处也是白费气力,反倒纵容了彼辈的贪婪之心。

    钻进山林中就逃难的也不追打,无处可逃的俱都成了四海的战俘,分批押赴奴儿干最南端的一座小城。

    此城名伯力,黑龙江同乌苏里江交界之地,战略位置自不必言,亦是之前四海同后金对峙的前沿。

    那战俘到得伯力之后再行一一甄别,部族被拆分,未曾攻击过宋军的便以平民对待,该给的都给,分散安置。有恶举的自然是充作劳力,哪里有矿洞哪里钻,死活看天命。

    行军至翁鄂洛城,在人力方面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一则主动投靠宋军的金人亦过了千数。后金以战立国,难免杀戮,被胁迫屈从的村寨不在少数,有的甚至身负血仇,有宋军前来,却是给了彼等翻身的机会。

    二则解救了众多的包衣奴才,也即被掳掠而来的明人。干最累的活计,吃最恶劣的饭食,还要时时忍受主家的鞭笞,就是他们每日面临的生活!

    这些人有家眷的极为少数,多是壮男壮女,也是常理,后金需要的是劳力,可不是开善堂给人养老的。往日的奴才,如今遽然翻身成了主人,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宋军主持公道,自然都不是问题。

    包衣愈走愈多,如今已然超过两千之数,这却是更加助长了刘承东的野心。既然有人,那为毛还要流窜作案呢,是不是可以弄一座城池出来?

    四海二十年,就是四处建城的二十年,堪称是基建狂魔。

    以城池为基点辐射周边,货物流通,盘活商业,反过来周边之民汇集,城池愈加壮大。这就是一个互补的过程,融合的自然而然。

    刘承东认为眼前的城池就不错,城池依河而建,四野都是平原之地,无怪呼曾静为一国的京城,选址还是颇有可取之处。

    稍稍布置,便行攻城之举!

    哪料想那凹儿哈早就跑路,举族南逃,留下空城一座,竟是被些许的野民所占据,做了临时的住处。也是情理之中,族中壮丁具备抽调而走,留下的非老即幼,只傻子才会同宋军死磕。

    内中的房舍建筑俱被焚毁,只少许石质的建筑残留,舍此之外,再无一根毛留下。

    这都不是问题,有人就能解决一切,没有的便去抢!

    大军入城驻扎,刘承东也熄了再行征伐的念头。

    很显然,几千人的一个大部落都逃了,各处必然已经提前一步得知了宋军的行踪。而且南下就是后金真正的腹地,人口渐多,很容易陷入重围。攻之太过危险!

    就不如在此处窝冬,分出兵马向北进军。北侧无强敌,人口稀少,同奴儿干连成一片并非是难事。

    一团留守,两千包衣,一千投诚之众撸袖子开干,改造眼前的残破小城。

    千万别说冬日里没房子住,冰天雪地,切雪砖可比烧砖要简单许多,一个人一日切几十块不是问题。只几日间,圆顶的雪屋便绵延成片。

    两团分兵,一路向西北,一路奔东北,刘承东的战略目标是一直打到黑龙江,贯通奴儿干。

    警卫营也是不得闲,出城南下打草谷。这米粮是不够吃的,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出去抢。顺带着搅乱后金腹地,恶心恶心皇胖子。

    至此,刘承东所部已然超额完成了孟超所下的战略意图,其后便是观望,看后金如何反应,再行见招拆招。

    ……

    毕勇却是没有刘承东这般幸运,浑蠢城距离宁古塔不远,距离绥芬城更是不过两百里,更牵扯到金军的补给线,皇太极怎会任由宋军胡来?

    入浑蠢城三日后,便有一支人马自北而来,人数约两万众,虎视浑蠢。又几日后,一支大军自西而来,人数万余,在谷口设立营寨,同北侧金军呈夹击之状。

    事易时移,攻城的一方反而成了守城之人,毕勇一师人马于浑蠢牵制金军近三万。虽没有达到深入后金腹地的意图,但对战争走向的影响却是尤甚刘承东所部。

    ……

    金军大营。

    皇太极手握战报,面色阴沉,冷若冰霜,就没办法高兴,都特娘的是坏消息。

    三姓失守!一支万余人的宋军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部族是哪个。

    浑蠢失守!数千金兵被灭,为数年来金军战损之最,更加要命的是切断了金军粮道。

    双城久攻不下!双方炮战多日,金军也曾试图蚁附攻城,奈何宋军火枪火炮太过犀利,城头的砖都没有摸到过。

    如此种种,不禁让皇太极怀疑范文程,宁完我两个戳鸟到底是金国的谋士,还是大明的死间?亦或者是宋贼的暗桩?不然就很难解释怎的就会如此被动。

    他大金才多少人口,多少军兵,金州被牵制三万众,双城又被牵制数万,沈阳又驻守两万余。就这点可动用的兵力,如今悉数登场!

    话说大明同宋贼到底动没动手?

    怎的宋贼还有余力进攻大金腹地?

    这军兵武器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难道大明在同宋贼唱双簧,引大金入彀?

    一连串的问号袭来,令皇太极着实烦闷。

    更令他忧心的是几个兄弟心中长草了,皆言老八误信明狗的愚蠢之计,要葬送父汗留下来的大好局面。

    战不能胜,又失地败兵,他大汗的威严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何去何从,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