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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梦洁领着鲁冬从父母住的主房出来后,两个人顺着院里的小路一直走到了院门处,借着此时的月光,鲁冬看到原来院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小房子,看来这里就是蔡梦洁目前所居住的房子了。
蔡梦洁摸索着兜里的钥匙把房门打开后,招呼鲁冬跟她一起进屋,走到门口,鲁冬看到这个房子的门,就是一个挺普通的木门。通过外观来看,这木门原本应该不是作为外门用的,因为正常房子的外门厚度要比这个木门更厚,更结实一些,而这扇木门却比正常外用的木门薄了一些,所以很显然,这扇木门之前应该是作为屋里门使用的,但不知为何却被蔡梦洁用在了外门上。
掀起一个门帘子,蔡梦洁将鲁冬带进了屋子里面,要说鲁冬平日里因为工作需要,也进过一些平房或者库房里。隆冬时节的东北,从外面进入室内会不由自主的感受到屋里的热气,纵是平房没有楼房的供暖好,但是从外面进入室内也是会感受到屋子里温度的。刚才鲁冬进丁华和蔡德屋子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屋子里面的热气,但此时进入到蔡梦洁屋子里面的时候,鲁冬没有感到什么热气,按照平日里的经验来看,这样的屋子一般都是室外库房,里面没有供热的才会这样,如果换做是居民住的平房,那只能说明这个屋子里面没有点炉子生火。
鲁冬进屋之后看到,蔡梦洁住的这个房子也就二十多平方米的大小,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右手边就是小屋,门是半关着的,里面是个简单的灶台,墙角处堆放的是劈好的木柴,还有一些人工做的煤坯在那里放着。从这个小屋出来,向右走就是被蔡梦洁用帘子挡着的一个炕,蔡梦洁收起帘子,让鲁冬坐在炕沿上,鲁冬看到这个能睡下三人的小炕上铺着褥子,棉被整齐的叠好靠在一侧的墙边,棉被上放着的是一个枕头。在棉被的后身就是墙面了,墙上糊的是报纸,天棚上有一个灯泡,目测感觉应该是常用的十五瓦灯泡,而这个小炕对面就是一个五六米见方的空地,墙角处有一个放置洗脸盆的架子,墙根处放的是一个衣柜。这里的墙面是比较浅的水蓝色,这就是蔡梦洁所居住的房子。
“你先在这坐着啊,我去烧火点炉子,这一天都没烧火了,屋里太冷了。”
蔡梦洁安置好鲁冬后,就转身进了有灶台的小屋子里面,鲁冬看她进屋,他也从炕上下来跟着她一起进了那个小屋,蔡梦洁一手拿着被随意弄成碎块的油毡纸一手拿着火柴,正要把油毡纸点着作为引火材料,看到鲁冬过来,她忙说;
“你咋过来了呢?快进屋,这点火生炉子有烟不说,还有灰,你快进屋,我这快,点完火我就进屋。”
鲁冬心里不是滋味的蹲在了蔡梦洁的身旁,他拿过蔡梦洁手中的油毡纸,划了几下火柴,蔡梦洁看着他熟练的手法,有点不相信的问着;
“点火生炉子这活你也会干啊?”
“对啊,这个就跟我会劈柴是一样的,都是我小时在我姥家学的,现在住楼房,挺长时间没有干这活了,一会没点好,你可别说我啊。”
鲁冬划着火柴后,开始点燃油毡纸,他将手里的油毡纸立着放在火苗上,一根火柴点完,油毡纸也就跟着烧了起来,然后鲁冬不慌不忙的捡着炉子周围用来引火的一些废纸或细木柴干草之类的东西,慢慢的将这些东西都塞进炉子后,看着火势完全燃起来了,才将之前劈好的木柴塞进了炉子当中,望着炉子里升起的熊熊火焰,他知道,这生炉子的活算是完事了。
点好炉子后,鲁冬和蔡梦洁起身准备要出去,因为这个小屋子里面的空间有点小,两个人在里面待着勉强还行,如果是三个人的话,就会显得拥挤了。转过身准备出门的时候,鲁冬看到在这个小屋门口附近的地方,有个小碗筷柜,里面摆放的是几个碗,几个盘子还有几双筷子。看到这些,鲁冬仿佛又明白些什么,但他没多说什么,就跟蔡梦洁走出了这个小屋子。
坐在炕沿上,蔡梦洁一改往常对鲁冬刁蛮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有点对不住你了啊,让你上我这屋跟我挨冻来了。”
“说啥话呢,这屋这不也挺好的么,能遮风避雨的,还能保证不被太阳光晒到,我觉得不错啊。”
“其实…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蔡梦洁将双手使劲的往兜里插,低着头,语调降低了很多。因为对于她来说,她是既想早日让鲁冬来自己家拜见自己的父母,同时她也担心鲁冬看到自己家庭和自己的处境,从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不想这些外在的原因而影响到她和鲁冬的感情,她害怕失去这份感情。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那个小灶台屋子里面不断的发出来,这是木柴在燃烧的时候自然发出的声响,随着炉子的燃烧,屋子的温度虽然还没有升高,但是人的心,却会因为炉子里面的火而慢慢变的温暖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忙活的忘了,所以才没有给炉子里面续火啊?”“不是啊,我基本上都是早上走的时候给炉子里面填点煤,等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再重新点火。”
“那你为啥不把煤添够呢?哪怕能坚持到你下班回家,炉子里面还有火,这屋子也就不至于这么冷啊,我倒不是说我嫌弃冷,关键是你回来现烧火也遭罪啊。”
“家里的木柴和煤就那么点,我要是天天都这么整的话,得费多少煤啊,你说白天我也不在家,把房子整那么热干啥啊,我都是休息的时候,保证屋里一直都有火的。”
“那你二姐和你三姐家也是这样吗?”
“她们不的。”话音一落,蔡梦洁察觉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她的表情略显无奈与尴尬;
“她们不是有孩子么,虽然孩子大多数时间都在他们的婆婆家或者学校,但是说不定哪天下班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一进屋,屋里冰凉的,怕孩子受不了。”
这句话说完,蔡梦洁和鲁冬两个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屋子里面的这两个人像是有默契的都暂停了对话,此时屋子里面只有烧柴发出的噼啪声和仔细听能听到的火苗燃烧声。
“今天你也来我家了,我呢?也不想有什么可以隐瞒你的了,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姊妹多,当年我爸和我妈就是为了要我弟弟,所以才生了我们这五个姑娘。我小弟出生后,我爸我妈自然是非常高兴,所以就把全部的爱和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小弟也争气,是我家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这你也知道,他现在读的是师范学院,出来就是老师。但是我父母呢?可能他们经历过的事情跟咱们不一样,所以吧,现在他们对我小弟的态度也不像最开始那么好了,但也不是说不好,反正就是没有最开始那么好了。但不管咋说吧,我小弟还是他俩的掌中宝。”
其实就是蔡梦洁不跟鲁冬说,通过刚才的那顿饭,鲁冬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经过蔡梦洁这么说完之后,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了。按照蔡梦洁说的,大姐参加工作后,因为是在税务局工作,所以她的工资多,再加上大姐夫也是在税务局上班,所以目前来说,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是最好的,之前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话,丁华都会带着蔡德然后和自己的大姑娘蔡梦清商量,那时其他人是没有权利参加商量的,只有听结果的份!后来随着蔡梦泽,蔡梦源,蔡梦洋以及蔡梦洁都参加工作后,这个格局就有点变了。
因为每个人都开始挣钱了,手里有钱,逐渐的也都想有话语权,同时丁华发现自己的大姑娘虽然有钱不假,但是她抠!(抠;当地俗语;意思为吝啬。)而且有些时候还爱跟其他人斤斤计较,只要她自己比妹妹们多花一分钱,她都会给丁华磨叨半天,这让丁华很是瞧不惯,也就在这个时候,丁华的四姑娘,蔡梦洋进入了丁华的视线。
虽说有句老话叫知子莫过父,但之前丁华并没有太把四姑娘蔡梦洋当回事,在她的印象里,蔡梦洋确实要比其他姐妹们更会办事一些,但因为丁华是从苦日子走过来的,所以她对钱还是比较看重的,大姑娘参加工作后,按照事先说好的交钱比例,蔡梦清需要把一半的工资交给丁华,蔡梦清挣的工资多,所以她交的钱也就多,哪怕她心里有一个万个不情愿,甚至提过等所有人都挣钱她再交钱,不然的话,现在就她一人上班交钱,她心里不舒服。
可丁华丝毫不做理会,只是平静的告诉蔡梦清,你再跟我废话的话,你的工资就全交家!如此一来,蔡梦清才乖乖的交钱。就是因为当时只有蔡梦清往家交钱,所以丁华当时是最看重蔡梦清的,哪怕她也知道蔡梦清这钱掏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钱还是如数的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后来随着蔡梦清结婚成家,丁华也大幅度的降低了蔡梦清交钱的金额。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逐渐都参加了工作,每个人都墨守成规的给丁华交钱,慢慢的,丁华发现四姑娘蔡梦洋无论是在说话唠嗑还是办事方面都要比大姑娘更让她舒服一些,所以渐渐地,丁华的天平就逐渐倾向了蔡梦洋这里,再加上蔡梦洋自身的不断努力,没用上多长时间,这六个子女当中最受宠的位置就发生了改变,由最开始的蔡梦清变成了今天的蔡梦洋!
至于为什么丁华对自己的儿子蔡境林的态度有点改变了,说白了,其实啊,这也跟钱有关。眼下,就蔡境林没参加工作了,他的日常起居,学费开销都得由丁华从她那几个姑娘交的钱里出,有时不够的话,她还得额外管这些姑娘要,可姑娘们也要生活,所以每次需要用钱的时候,她们嘴上虽然都说没事,但各自心里都有点不高兴。而往往这个时候,蔡梦洋做出的举动最让丁华舒服,因为她每次都会比别人多拿几块钱,缓解了不少丁华的燃眉之急,时间一长,丁华自然而然的对蔡梦洋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那么蔡梦洁为什么不受丁华待见呢?按理说身为最小的姑娘,她应该受父母疼爱的,原因就在于,丁华当年生蔡梦洁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原本以为这次遭的罪跟之前不一样,生的可能就会是儿子,但随着蔡梦洁出生落地,她发现蔡梦洁还是姑娘的时候,她就挺不待见这个老姑娘的。当时蔡德也挺郁闷,不过好在他是男人,心胸比丁华宽广一些,因此他对待蔡梦洁要比丁华对蔡梦洁要好一些,可是他不是一家之主,有些时候也是力不从心,只能尽力争取。
等到四个姑娘都成家了,丁华她们叫到一起,给他们四家八个人开了个家庭会议,说她们已经成家了,可以把之前交工资的事给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她们每个月每人交给丁华十元钱当做赡养费!而蔡梦洁当时刚到汽水厂没多久,又没有成家,还有一点就是蔡梦洁在厂子里面不是正式工,挣的少,所以在蔡德的几番建议下丁华才没有收取蔡梦洁的赡养费。这对于比较爱财的丁华来说,无疑是一个损失,再加上家里需要出力的活她又干不了,按照丁华不正常的想法,我养儿子也就养了,因为我就想要儿子,所以我认了,你这么一个姑娘不交赡养费,还干不了啥出力的活,我为啥养着你?
归根结底来说,就是因为钱还有蔡梦洁女儿的身份,所以丁华不怎么待见蔡梦洁。因此,当蔡梦洁跟丁华和蔡德说自己处了个对象时,丁华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前段时间蔡梦洁天天回来晚,丁华也没太当回事,最多就是简单询问一下。在她不正常的思想里认为,蔡梦洁赶紧出嫁才好,这样家里也就少了一个张嘴吃饭的,自己还能多一笔进账!
就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蔡梦洁在家里的地位排在了最后,以至于她在这个家庭里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有些时候家里有什么事需要研究,她如果还没回来,丁华都不等她,直接让别人告诉她结果就行了。
其实蔡梦洁就是不跟鲁冬交代这些,单从刚才吃饭和现在住的位置来看,鲁冬已经揣摩出蔡梦洁在家里的地位了。通过刚才的观察和蔡梦洁介绍,鲁冬了解到,二姐,三姐住的房子是正对着丁华他们住的正房,大姐的房子是跟丁华房子挨着的一个平房,小弟蔡境林跟父母住一个房子,他住在里屋。至于四姑娘蔡梦洋就更厉害了,她的房子别看不挨着丁华的正房,挨着蔡梦清,但她回来住的时候,是直接跟父母一个炕上睡,住几宿丁华都不烦… …反观蔡梦洁就被扔在最边缘处的一个小房子里,跟谁的房子都不搭边。
蔡梦洁交代完自己的情况后,她已经泪流满面甚至有些泣不成声了,鲁冬心疼她的处境,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她,用手拍她的后背和肩膀。蔡梦洁哭着说;
“鲁冬,你知道吗?我是真怕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和我个人的情况后,你就不跟我处对象了啊,我是真害怕啊。”
“放心吧,放心吧梦洁,不会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其他外在的,还有你放心,我爱你,所以我也会爱你的家人。”
“真的鲁冬,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你以后不搭理我,远离我啊,我跟你保证,我蔡梦洁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我不是看你见条件好,所以我才跟追求你,跟你好的。我知道你家庭好,可那是咱俩那次打完仗我才知道的啊,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好吗?”“放心吧,放心吧梦洁,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就看我鲁冬怎么对你,怎么对你的家人就好。其他一切无关紧要的事,你都不要考虑,也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爸爸妈妈生我们一回,养我们一回不容易,他们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只要做好我们当儿女应尽的义务就好了,明白吗?你放心吧,我之前是不知道你的家庭和你的生活条件,这回我知道了,你就看我怎么对你吧,我现在要做的是对你更好,对你家人更好,让他们同意我们俩的结合,而不会是嫌弃你,抛弃你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傻瓜,当然是真的了。”得到了肯定答案后,哇的一声,蔡梦洁搂着鲁冬比刚才哭的声音更大了,她也将鲁冬在怀中抱的更紧了一些,她庆幸自己没有被鲁冬所嫌弃或抛弃,她庆幸自己找对了人,也终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了… …
从蔡梦洁家回到家之后,鲁冬发现自己的父母竟然都没有睡觉,想来他们俩这是在故意等着鲁冬带回来的消息呢。进屋后,鲁冬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避重就轻的将蔡梦洁家的情况以及她的父母说了一下,陈桂芳听后说;
“没想到,这小蔡平日里挺好个姑娘,在家里怎么不受待见啊。”鲁德明听后摇了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就是住的离着正房远了些,那又怎么样了?”
鲁冬的避重就轻,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家的家庭成员和家庭状况,并没有说蔡梦洁在家里的地位是最低的,不过姜是老的辣这话一点也不假!家里面子女多,老人家很自然的就会留意一下她在家里的地位,鲁冬虽然没有告诉他们,但是鲁德明通过跟鲁冬唠嗑中把话已经套出来一部分了,当他得知蔡梦洁住的小房子是在门口附近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一些端倪,只不过陈桂芳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出来,但是呢?按照鲁德明的办事经验,这事就是陈桂芳不说,他也不会明说的,因为他知道出生在什么家庭,那是没有选择的,不过英雄不怕出身低,就看你日后怎么去努力改变,同时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儿子表露自己过多的想法,那样的话,他担心儿子会误认为自己给他施加压力似的。
这段时间里面,蔡梦洁在自己家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他能看的出来,蔡梦洁做的那一切都不是装的,而是发自肺腑的,只要她跟自己儿子能好好的相处过日子,一切都不是问题。自己家是要娶媳妇儿进门,又不是让儿子去他家当上门女婿,所以他家什么情况不重要,只要他们小两口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看着鲁冬洗漱完,屋里的灯熄灭了,陈桂芳小声对鲁德明说道;“你也不用在那帮你儿子打马虎眼,咱俩都是年过半百,土埋半截子的人了,啥事咱俩看不明白啊?”陈桂芳一边端盆往厕所走准备倒水,一边跟鲁德明说着话。(打马虎眼;当地俗语;意思为;欲盖拟彰,遮掩。)
“咱以前看的故事,那些说古代事的书里,皇上瞧不上的妃子都踢进冷宫里了,那冷宫离皇宫老远了吧?你说小蔡在家的处境是啥吧?”
“话你也不能这么说,那朱元璋以前还要过饭呢,后来人家不也当皇上了吗?引经据典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跟你说。”陈桂芳一手拎着洗脸盆,一手指着鲁德明说道;“老德明子,我不是说我瞧不起小蔡家对小蔡的做法,我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之后就瞧不起小蔡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就是简单的一个事,那就是小蔡在她家不受待见,你承认不?”
“你说这话你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她家人不是瞧不上她吗?没关系,咱就让儿子好好对她,咱们也好好扶持他们俩,等到他俩结婚后,咱让他们娘家人好好瞧瞧!~”
“哎!~~你这么说不对了么,没啥事说人家小蔡在家受不受待见干啥。还有啊,我提醒你一点桂芳同事,人家小蔡再来咱家,你千万别跟人家提家庭地位的事啊。小蔡本来就在意这事,别咱们无心的话,惹得人家不高兴。”
“哼!~我是那人么?我要是那样人,我还能跟你说咱俩帮他俩把日子过起来?老德明子啊,你可真是趴着门缝看人,你可把我给看扁了!~~行了,我可不跟你在这扯了,我要回屋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