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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成国这个人吧,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皱纹就都堆积起来了,显得他格外的老,其实在岁数上,他要比鲁德明小上好几岁呢,可当年鲁德明在厂子时,大家都以为他比鲁德明岁数大呢。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老天爷有时会不按照年龄给每个人相应的面容,而槐成国就很不幸的被老天爷给特殊眷顾了一下。
因为槐成国面容长得老,所以从他进厂第一天时,就因为长得老这件事而被同事们误解过。记得那是第一回跟鲁德明还有几位当时的同事吃饭喝酒的时候,因为看他长的老,所以大家伙误以为他的岁数最大呢,结果一聊才知道,原来他的岁数最小!也难怪同事会误会,当年他和鲁德明那一帮人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但他脸上的褶子就比别人多,尤其是抬头纹和他眼角的鱼尾纹,就因为这两条纹路,让他没少被同事们取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也都习惯了。
槐成国这人的脑袋好使,够用,用俗话来说就是尖!从基层一路爬到车间主任的他,要比一些直接空降的领导更知道底下人想要的是什么,同样他也知道上面想要的是什么。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从最开始的搬运工一路干到车间主任这个位置上!
如今,槐成国在这个厂子已经待了小半辈子的时光了,在这段时光里,厂里的高层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中层干部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他在车间主任这个位置上干了十余年就没被动过,也就是说,车间主任这个位置,自从他上任后,就没换过别人!要知道,车间主任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的中层干部,别看他跟什么采购科科长,保卫科科长,严可达都同属中层干部,但因为本厂车间主任管辖的范围广,所以在无形中,他的官衔要比其他中层干部高半格!如此重要的位置几经领导轮换都没有把他换下去,要说他没点本事,那也是不现实的。
这个槐成国就像你我身边,那位成天穿着蓝黑色工作服,戴个前进帽的瘦瘦“小老头”似的。没事时他就背个手在厂内巡视,遇到偷奸耍滑的,他会毫不留情的进行批评。碰到踏实肯干的,他也会不遗余力,大力宣传。
同事们工作上有任何问题找他,他都可以给你答疑解惑的。别看他不是技术工人出身,可他脑袋好使,通过这些年跟电工,焊工,钳工这些技术工种打过的交道,他也没少积攒这方面经验,技术方面的书籍,他更是没少看。再一个业务方面的问题,比如配料,装水,刷瓶等等,他也知道里面的门道,所以工人们糊弄不了他,再加上会揣摩高层领导的想法,想来他就是靠着这两点一直稳坐车间主任这把交椅的!
眼下他也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十余年的时间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往上升了,因为再过几年他也就到退休二线的年纪了,在此期间,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是他眼下唯一的想法。而如果再给厂里选择一个合适的车间主任接班人,就是他另外的一个想法了。
在槐成国的心里,他把鲁冬俨然已经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了!为此他对鲁冬可谓是没少照顾,从报名参加技能标兵,再到提干当段长,这都是槐成国在为鲁冬日后的官位在做铺垫。
当初让鲁冬参加技能标兵比赛时,槐成国就在心里想着;小子,你是不是这块料,就看你能不能得奖了,能得奖的话,我就开始扶你上位。没得奖的话,我就保你以后在厂里当个“世外高人”。哪怕鲁冬对当官并不太感兴趣,但从他得奖后,槐成国就觉得他确实是个好苗子,必须好好培养!同时在提拔鲁冬的时候,槐成国还能做到让其他同事没感觉到什么不适的,这就是他最精明的地方!!因为他的想法是,提拔一个人简单,但要让其他人不在心里产生反感,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槐成国就借着双技能标兵外加总厂首枚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的东风,不显山不露水的将鲁冬给提拔了起来!
这些就是槐成国心里最深处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厂里没有人知道,即便他跟鲁冬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也不想把事做的太露骨,也算是他想再观察观察鲁冬的表现!
槐成国如此的看好鲁冬,一方面是当年鲁德明对他的照顾,要知道,当初槐成国的家里也很穷,他是纯纯的从山沟里走出来的人。按照他当时的说法,他家就是那种耗子进屋都得含着眼泪走的经济状况。刚进厂时,因为他啥也不会,所以只能当装卸工,出苦大力。那时已经是采购科副科长的鲁德明无意中见槐成国干活不偷懒,任劳任怨的,而且经济方面还挺仔细的,就没少帮助他。当鲁德明跟同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还会经常叫他一起去。后来也是由鲁德明提议,让他先是去了保卫科,后来又去的业务科室,进而槐成国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时至今日,槐成国也跟别人说,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我德明大哥,没有他,我估计现在还干装卸工的活呢。槐成国这话说的不假,因为跟他同一批进厂干装卸工的人,现在还有几个人依旧在干着装卸的工作。
第二方面就是鲁冬在厂里也真给他长脸,所以他才会想培养鲁冬成为自己的接班人,进而从自己的位置上再往上爬!同时因为槐成国得意鲁冬,所以他没事时还会跟鲁冬开开玩笑,这在厂里可是别人很少有的待遇,不然陶静茹和张芳菊也不会那么害怕这个倔老头。
槐成国进屋后,鲁冬正在换工作服,看到他来,鲁冬很自然的说了一句;“槐叔来了啊。”槐成国看了他一眼,笑着坐在了鲁冬平时坐的位置上,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换好工作服后,鲁冬来到办公桌旁,拿起暖瓶给槐成国沏了杯茶水,槐成国还是老样子拿起茶杯,闻着茶香,闭上眼睛,也不知他是在回想这个茶香是哪种茶,还是陶醉在这茶香之中。在此期间,鲁冬一直站在他的身旁,他们俩之间都没有说话,直到槐成国要喝茶水的时候,他才说出第一句话;
“大小子,当上这个段长之后,感觉怎么样啊?”
“嗯…挺好的啊,我还是干我的电工活,其他师傅们也都干着自己的活,大家伙干活的热情都很高涨,表现都很好,都很支持我的工作。”
“嗯…”槐成国喝了一口茶水,微微的点着头,他把茶杯放在桌上,茶香随着热水冒出的气流向外飘散着。
“这段时间,厂里人都说你管理的不错,各个工种之间配合工作的事,也都协调的不错,尤其是那些老家伙们,我说的那些老家伙们你也知道是谁,就是跟我一辈的老家伙们,对你的评价和印象也都挺不错的,这不得不说,你工作有方啊。”
鲁冬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的工作经历和槐成国一样,他也是从基层起来的人,所以他了解那些老工人们心里的想法。想想他们在厂里也都快干一辈子了,要说谁不想混个一官半职,那是扯淡。因为谁不想管别人,而不是被别人管呢?所以鲁冬对待他们的态度就是尊敬有加,尊重前辈们的身份。在遇到技术问题和各工种配合工作或者有工人想要请假的问题时,他也会跟人家和声细语的说工作,关怀的询问有困难的员工需不需要厂里帮忙。而这些老工人们虽然对厂里或者对个别人亦或是领导有想法,有看法,好在他们的脑袋还算清醒!知道技术工人全凭技术说话,这鲁冬头顶着总厂技能标兵,省技能标兵,还有总厂首枚五一劳动者奖章这三个名头,算是全厂里技术工人得奖的大满贯得主了。虽说老工人们跟他不是一个工种,但他们也是从心里佩服这样的技术人才!并且鲁冬在处理工作和对待有困难员工的做法时,也得到他们充分的认可。所以对于鲁冬这种凭技术上位,用技术管理技术的人,而且在工作中还充满了人文关怀的领导,他们是打心里服气的!相比起那些靠捋须拍马上来的,丝毫不懂技术,乱指挥的人,他们自然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那种人管理别的岗位,老工人们不会在乎,但如果让他们管理技术岗位,这些老家伙们可是有的是招治他!!
让鲁冬当机修段的段长,这当然也是槐成国故意这么安排的,因为他早就想成立这么一个机修段了,奈何当时手里的人,都不太尽如人意。他如果当时硬把鲁冬提起来的话,虽说鲁冬技术过硬,但毕竟没有什么事可以证明,所以即便鲁冬坐上了这个段长的位置,也会坐不稳的。而管理这些技术工人的活,如果交给一个“文人”或者其他非专业人士来管理的话,那就更完蛋了。想当年,槐成国虽说不是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但老工人们觉得他就是个臭出苦大力出身的,跟大老粗没啥区别,技术方面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当时没少在技术层面为难槐成国!好在槐成国身上有股倔劲,硬是通过自身钻研相关方面的书籍,逐渐让这些老家伙们臣服于他!
“我听说,你家跟蔡梦洁她家人见面了啊?”自己家的事槐成国竟然都知道?这让鲁冬感觉有点惊讶的同时,可转念一想,凭借他跟自己父亲的交情,一个月都得出去喝好几回酒呢,家里啥事他能不知道?所以他知道自己跟蔡梦洁的事也算情理之中了。
“嗯…前几天,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了吧。”
“我听我德明大哥说,他现在准备要给你买个房子呢,有这事没?”
这当爸的怎么什么都跟槐成国说呢?连要给自己买房子的事都跟他说,虽说这事也不算什么磕碜事,算是好事,但鲁冬也因为自己的父亲什么都跟槐成国说,心里多少有点无奈。
见鲁冬没有说话,槐成国叹了口气说道;
“唉!~~我德明大哥一辈子也不容易,他不像我,我两个姑娘,好整,他是一个姑娘,两个儿子,所以他要承担的更多,你家有个小店能挣点钱,但两个儿子的开销这也不少啊,所以我这个当兄弟的,准备帮他分担一些。”
槐成国的话给鲁冬说的有些犯懵了,自己家要买房子,他说帮着分担一些?怎么分担?难道说他要借钱给我爸?那样的话,鲁冬绝对不会同意的,因为他自己手里有点钱,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存款再加上父亲给添点就行了,怎么能要外人的钱呢?
看着鲁冬的面部表情,槐成国凭借这么多年的阅人经历,他知道鲁冬此时一定是在猜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槐成国缓缓的说道,同时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咱们厂有自己的职工楼这事你知道吧?那里面住的人,要么是咱们厂的高干子弟,要么是咱们厂的达官贵人,这些你也都知道吧?就因为那里住的都是咱们厂清一色的高手,小白人根本没有资格去住那个小区,所以咱们厂为了平息一下小白人的心里,因此!”
说到因此这两个字的时候,槐成国压低了声音,他看着鲁冬,此时他的目光锐利,似乎像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而鲁冬此时似乎也猜出一些端倪了。
“你和总厂的马凤镯是咱们厂里唯一在省里技能比赛获得者,所以经咱们的总厂副厂长周江树报批厂长签字,又经上面总公司特批,奖励你和马凤镯一人一套五十五平,两室一厅的住房!”
奖励一套房子?这让鲁冬有些意外,甚至是太意外了,奖励一套房子?鲁冬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都有点迷糊了,这份礼给的着实是有点太贵重了些,弄的他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刚才听到的那一切是事实!
而槐成国是个老江湖了,他早已看出鲁冬的心思了,他有些得意的看着鲁冬,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给鲁冬争取来的似的。其实这事要说跟槐成国一点关系没有的话,也不对,因为当初如果不是他给鲁冬报名参加技能比赛的话,鲁冬绝对不会有今天这种成就,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即便鲁冬是块金子,也需要有槐成国这样的人来挖掘,这样才可以让金子实现它应该有的本色和价值!
其实关于奖励省技能标兵一套住房的事,在周江树筹备总厂技能比赛的时候,他就跟厂长提过,同时把这份奖励的意义跟厂长也阐明了一下,厂长听后,觉得周江树说的有点道理。既然是厂职工楼,那么厂里所有员工都应该有资格获得,但是应该怎么获得,就得凭借个人本事了。通过参加省里的技能比赛,能获得技能标兵,这项殊荣算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验了,能过来的,不说别的,单说在技能上就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的存在了。
同时周江树还对厂长表示;通过奖励一套住房,还可以刺激更多员工的工作热情,让他们知道厂里不会亏待有心人,只要努力干,都会有机会得到厂里的嘉奖!另外,通过给鲁冬和马凤镯住房,也可以堵上一部分的人嘴!省着他们总说那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然后还可以让一些总惦记房子的员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可谓一举三得!这么好的提议,厂长自然同意了。
槐成国交代完这一切之后,他起身拍拍鲁冬的肩膀说;
“大小子,好好干,别让你槐叔我失望啊,你的路还很长呢!”
说完槐成国起身准备要走,而鲁冬却站在桌边还在那里楞着,当槐成国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鲁冬说;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你和马凤镯能得到房子其实也是有代价的,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代价,就是三年内,你俩的职位不能变动,只能保持现状!这也是总公司所考虑的。总不能给你们一套房子,再给你们升职,那样的话,怕有些人会闹事,毕竟有一部分人的心里是不平衡的,其实… …”
说到这里,槐成国转过身对鲁冬说;
“其实…这对你来说到没什么,因为你刚上任,正好可以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好好锻炼锻炼自己,就是马凤镯有些可惜了,因为她都已经是总厂动力车间的,车间副主任人选了,年底就要宣布的事,没招,总公司有令,就是咱们总厂的一把手也不敢违抗。”
“她就是晚些升职呗。”
“你这个臭小子!”听鲁冬说出这样没有职场经验的话语,虽说他说的很平静,槐成国也知道鲁冬不是官迷,但他还是有些激动的走到鲁冬身旁,他们四目相视的,此时槐成国的眼里有了些许的不满。
“还晚些升职?你知道这三年里会有多大的变化吗?莫说是三年,哪怕是马凤镯今年年底就能去总厂动力车间当车间副主任,这一年的变数,谁又能猜出多少?你要知道,现在动力车间副主任的位置是空着的,三年的时间啊!你让总厂怎么给你留着啊?你让下面那些想往上爬的人怎么办?我都不瞒你说,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马凤镯去动力车间当副主任只是一个跳板,用不上多久,她就会直接升任车间主任,因为动力车间主任比我大不了几岁,他已经快到二线的岁数了,这个时候让马凤镯去当车间副主任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当完车间主任,再到下面的分厂当个厂长或者副厂长,然后她就可以回总厂了。到这个时候,马凤镯钱也有了,官也当了,回总厂想当个管事的,就给她一个管事的位置,不想管事,当个闲差,月月正常开钱,多好啊,如果我是马凤镯的话,为了房子放弃这些,确实让我挺心疼的。”
“槐叔,人家马凤镯备不住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人家备不住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呢!~”
槐成国看着眼前鲁冬,他觉得鲁冬身上难得可贵的就是他心中纯真的样子,这个刚踏入社会没多久的小伙子,此时他的内心还是红色的,这是因为他还没接触过官场,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可以理解。
于是,槐成国忍着心中的不满,笑着拍了拍鲁冬的肩膀说道;
“大小子,你的椅子我刚坐时的感觉还挺好,可时间一长,就有点隔屁股了,没有我的椅子坐的舒服。”
说完,槐成国拉开门就走了出去。鲁冬的脑袋够聪明,转的也够快,只可惜因为他没经历过的事,所以他没太明白槐成国最后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算了,爱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吧,我就继续安稳的干我的工作就行了。
别看获得总厂奖励的住房,但在工作上,鲁冬依旧可以做到安稳的样子,当然了,这种安稳跟平时的安稳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天上来了这么一大块馅饼,也就鲁冬的内心够强大,否则的话,未来几天的工作他都够呛能稳住自己的情绪了。
槐成国走了之后,鲁冬原本要去找蔡梦洁,因为他想把这件好事告诉她,可是就在他刚要出门的时候,厂里有个地方电路有问题了,所以他只好先去干活,等着中午吃饭再把这事告诉蔡梦洁。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鲁冬处理电路的事,所以他来的有些晚了,蔡梦洁见鲁冬没有来,她就一直在食堂门口附近等着鲁冬来,好在没有让蔡梦洁挨饿太长时间,鲁冬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食堂门口。蔡梦洁知道鲁冬平日里工作要比自己的忙,所以她看到鲁冬风尘仆仆的跑过来后,蔡梦洁赶忙让鲁冬找个位置坐下喘口气,自己则去给他俩的饭盒打饭去了。
既然都来食堂吃饭了,那么按照平日里的习惯,鲁冬自然会坐在池德鑫的身旁,而池德鑫因为跟叶贞明确了关系后,他每天都会坐在最靠右边的那排桌子,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叶贞。而叶贞因为她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吃饭的,她只能在食堂里忙活着擦桌子和整理餐具之类的工作。至于宁剑波,因为担心苗娟现在怀孕的身体,所以他要么是回家陪苗娟一起吃饭,要么是自己早早来食堂先吃一口,然后再回家陪苗娟。他们三人的关系,对于总不能碰面一起吃饭的事,都没当回事,都互相理解着对方,毕竟当这么多年兄弟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蔡梦洁把饭菜拿过来后,他们俩人就准备吃,蔡梦洁无意中看到池德鑫看着叶贞的表情感觉好笑,再加上池德鑫现在吃饭的这个举动让她有些无奈,于是她拿出平日里只有在他俩面前才会有的样子,用手敲着桌子对池德鑫说道;
“哎?池德鑫,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看着饭盒啊,别一会再吃到鼻子里面了。”
“哎呀,不能,我怎么能吃到鼻子里呢。”池德鑫头都没有转的跟回应着,他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叶贞身上。
“你是没吃到鼻子里,问题是你怎么上我饭盒里夹菜了呢?”
鲁冬的话对于池德鑫来说还是很管用的,听着鲁冬的话,一直沉醉在叶贞画面当中的池德鑫,转过头,看到自己的筷子在夹着鲁冬饭盒里的饭,他咧着嘴傻笑着。
“我就不明白了池德鑫,你说你跟叶贞的事也算是落地就等发芽了,你怎么还像个花痴似的呢?”
“哎呀,你不懂,我现在对叶贞的感觉就像电视剧白娘子里面的白娘子对许仙一样,只不过人家是女的对男的,我这是男的对女的。”
“你可拉倒吧啊池德鑫!你要是白娘子的话,许仙就不是许仙了。”
“那是啥啊?”池德鑫傻乎乎的摆出一种认真的表情。
“许仙就是法海了,你对法海含情脉脉的。”
蔡梦洁这话一说完,笑的鲁冬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池德鑫一听蔡梦洁这么说后,他还故意将他那头发用手摆出一个中分的样子,然后对蔡梦洁说道;
“我是一个梳着中分的法海,你且不可对我家师兄怀有非分之想,否则,老衲收了你!~”
池德鑫搞怪的整除一个中分的样子,惹得鲁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蔡梦洁更是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远处忙碌的叶贞也看到池德鑫搞怪的样子,她也被池德鑫逗的笑了出来,而她的笑被隋立涛看见了,隋立涛也知道叶贞跟池德鑫好起来了,所以他对叶贞的态度越发的不好了,见叶贞笑了,隋立涛立马指挥叶贞让她去另一侧忙活去了。
鲁冬和蔡梦洁停止了笑声后,蔡梦洁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池德鑫你要再敢在我吃饭的时候出这虎出,我就得让你师兄打你了。
平息了一下情绪后,鲁冬对蔡梦洁和池德鑫说道;
“我跟你们俩说个事,目前在厂里只限于咱们三个知道,当然了,池德鑫你也可以告诉叶贞。剑波等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再告诉他。”鲁冬要说个事?还整的有些神秘?蔡梦洁和池德鑫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总厂要给我分一套五十五平的房子,作为省技能标兵的奖励!”
“我靠!~”池德鑫惊呼的一声,惹得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虽说食堂吃饭本来嘈杂声就不小,但池德鑫的这声惊呼还是惹得大家伙都看着他。
就连在远处干活的叶贞也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她以为池德鑫出什么事了,可一看,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她也就放心了。
隋立涛这边也听到池德鑫的惊呼声了,他原本想以此为由说池德鑫几句,可一看鲁冬坐在那里,想到自己曾被鲁冬打过两次,他也就暂时先打消这个念头了。
“这…这…这是真的吗?”蔡梦洁虽说没像池德鑫惊呼的喊了那么大声,不过她也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鲁冬,简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语似的。
蔡梦洁和池德鑫能如此的惊讶倒也不难理解,因为他们厂子除了上一届退休的厂长得到总厂发的房子后,就没有人再得过总厂发的房子,单位有发房子的惯例不假,可是因为要求的标准太高,进而很长时间没有人得到总厂发放的房子,所以当他们听到鲁冬要得到房子后,都很吃惊。
比起池德鑫在旁边不断地赞美着鲁冬,蔡梦洁想到前几天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鲁冬父亲鲁德明曾经说过要给鲁冬买个房子,所以蔡梦洁问他,你确定是总厂给你发的房子,而不是叔叔给你买的?鲁冬笑着看着蔡梦洁,从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目光中,蔡梦洁看出鲁冬没有骗她,她也知道,相识,相恋这么久,鲁冬从来没有骗过她。
鲁冬获得总厂奖励房子的事,随着他下班回家,鲁德明和陈桂芳也都知道了,而老蔡家也随着蔡梦洁下班回家知道了这事,本来这应该是好事,却总有人在蔡梦洁耳边说着让她心烦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