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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天机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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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炎炎,梧桐林苑花木馥郁,莺莺燕燕。灵姝取来天山寒冰放置陆白卧室,以作解暑之用。她已经告诉白鹤仙翁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不让白鹤仙翁回到西昆仑山,只是让他依旧守护太仙宫,如平时一样。

    直到司法神君来到太仙宫求见陆白,白鹤仙翁向他坦白了灵姝的话,他知道陆白十分信任司法神君,到了这个时候,更要依靠他了。司法神君闻听陆白重伤万分惊诧,立刻独自面见帝尊,秉明一切,建议派遣羲阳少君守卫梧桐林苑,防范无虞。帝尊立刻召来羲阳少君随司法神君一道同往梧桐林苑。

    来到陆白室外,司法神君与羲阳少君躬身门前求见。灵姝初听一惊,定神想起是司法神君的声音,放下心来去开门。若是陆白再不醒来,灵姝正欲前往幽都去见司法神君,让他拿个主意。灵姝立刻开了门,与二人互相见过。

    司法神君与羲阳少君上前看过陆白。

    “谁人伤了陆仙君?”司法神君惊疑的问道。

    “我不清楚,他只带回来一身伤痕和一只不会言语的鹦哥,至今未醒。但我想这必定与魔族有关。”灵姝带着伤心和愤恨说道。

    司法神君站在床边,将元气输给陆白。片刻之后听见陆白发出两声咳嗽,司法神君住了手,灵姝激动的俯身在陆白耳旁唤着他,陆白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灵姝,十分欣慰,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回,有力的再次睁开双目,恢复了神光。看见司法神君和羲阳少君立在床前,陆白向他们点头致意。

    “让羲阳少君带着知音出去吧,我有话与司法神君说。”陆白用轻弱的声音说道,司法神君与羲阳少君都没听真切,有些茫然。

    “仙君让羲阳少君带着知音……”灵姝向司法神君

    和羲阳少君转述陆白的话,却疑惑陆白所说的知音是谁,回头又问陆白。

    “是她。”陆白看了看鹦哥说道,灵姝这才明白。

    “仙君让羲阳少君带着知音——就是这只鹦哥出去,司法神君留下,仙君有话说。”灵姝转达了陆白的意思。

    “走吧,知音!仙君为你起的这名儿倒是挺好听的。”羲阳少君捧起鹦哥笑说道,鹦哥却啄了羲阳少君两下,羲阳少君佯做责怪道:“你这小鹦哥,好没道理,我要带你出去玩耍,你却啄我,小心我调理你。”

    “叫你陪她玩的,你可不许欺负她。”灵姝笑对羲阳少君说道。

    “岂敢岂敢,我说的是玩笑话。”羲阳少君高兴的带着知音出去了。

    “需要我也出去吗?”灵姝低头问陆白,陆白摇了摇头,说道:“你扶我起来坐着。”

    灵姝放好靠枕,慢慢扶陆白倚在上面。陆白沉默片刻,回忆起那天的遭遇,恍如隔世,想起碧潇,悲痛之情骤然而起,长长的叹了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灵姝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言难尽。”陆白摇头道,之后讲述了被骗去魔族,与金狮神君和魔君们的一战,直到说至碧潇之死,戛然而止。司法神君并不知道陆白与碧潇的过往,灵姝听了却万分惊骇,转而泪如雨下。

    “这么说来,这‘绝仙剑阵’是无法可破了?”司法神君待灵姝与陆白止住悲伤,犹豫问道。

    “一时难解。魔族凭此一战,必定气势鼓舞,虽不敢正面宣战,直取天界,想是会暗中发难,袭扰三界,使我等四顾不暇,无心讨伐。”陆白仔细分析道。

    “如仙君所言,当如何防患?”司法神君思虑道。

    “天尊闭关时留于我的书信,我已让你知晓,可有所见?”陆白问司法神君道。

    “小神愚钝,并未窥见其中奥理。”司法神君赧言道。

    “可记得其中有九字‘天劫生,人间乱,魔患侵’?”陆白说道,反复心中默念。

    “小神记得,只是话从何起呢?人间乱从古至今,天下纷争,改朝换代,已是常见之事,我天界早有成法,不涉其中,只任天道自然。魔患虽在眼前,长成气候,却也实难侵我,况且仙君已连横诸教正道,自能抵御魔族。只是未知天尊所说‘天劫生’,生在何处何时,所指何事?并未见有何异象。”司法神君据实论说道,却也迷思不解。

    “我也不明白天尊所谓的天劫指什么?我需要些时日参悟其中道理,也要思量破‘绝仙剑阵’之法。这样,在此期间,你全权代我司职,严加布防,不与魔族可乘之机。”陆白交代道。

    “小神之能,守一幽都还可,却无掌控全局之力,还请仙君三思。”司法神君踌躇道。

    “神君不必推辞,危急存亡之秋,无所趋避。非常之时,代我之人,非你莫属。这也是本君与帝尊点检议定之事,神君还需当仁不让,勉为其难。”陆白肯定道。

    “承蒙仙君信任,小神自当鞠躬尽瘁。只望仙君运筹帷幄,小神才好心无疑虑,自当将兵奋战。”司法神君郑重说道。

    “本君自会与你时时通气。眼下也不是兴兵之时,贸然而动,几无胜算,还是韬光养晦,养练兵将,以待不时。”陆白缓缓说道。

    “谨遵仙君言命!请仙君好好将息调养,小神这便前去巡查守防,再来通报。留下羲阳少君在此守卫听命。”司法神君辞别陆白与灵姝出来,见羲阳少君正和鹦哥知音嬉戏,逗她说话,走到旁边,严肃说道:“让你来是守卫听命的,切不可误了正事。”

    羲阳少君一向敬畏司法神君,立时收敛笑容,答道:“谨遵神君之命,小可必严加防范,确保陆仙君与灵姝仙子的安全。”

    司法神君不再多言,起身而去。羲阳少君转回笑脸,对鹦哥知音说道:“还有你,你的安全我也负责了。”

    灵姝见人都走了,坐在床边长舒了一口气,展露出多日不见的笑颜,说道:“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说完却眼眸湿润起来。

    陆白拾起灵姝的手笑说道:“我没那么容易死的,这不又活过来了么。”

    “你还笑!这些天我都急疯了,见你那样我已经六神无主了,又不敢对人说,求来仙药,也不见你醒,我……”灵姝说着,多日的压抑和惊怕一时释放出来,哭的稀里哗啦。

    “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我都知道,虽然没我没醒,神志却是清楚的。你又救了我一命。”陆白脉脉温情的一边说,一边替灵姝拭泪,又笑着开解道:“说来也巧的很,我两次危在旦夕,都是你求的王母救了我,这岂不是命中注定的么?”

    “你是个亡命之徒,我如何能时时处处救的回你?只知道逞一时之快,从不顾及别人。”灵姝埋怨道。

    “这些天你也没好好休息吧?憔悴了不少,我已醒了,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睡上一觉吧。”陆白对灵姝的埋怨避而不谈,看着她形容憔悴,想让她休息一下。

    “你又拉拉扯扯的,说些浑话,我困了不会回自己房里睡?却要在你这里?”灵姝甩开手,起身说道。

    “你那边东西不都搬太仙宫去了么,你在这里,我也放心些。”陆白微微笑说道。

    “放心什么?还怕我丢了不成?”灵姝反问道。

    “有你在,我有什么事也好说与你。”陆白说道,心内是一时一刻也不想见不到灵姝。

    “想使唤人就明说,还装的像关心别人似的。”灵姝怪话道。

    “你呀!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依不饶的欺负我。”陆白故作委屈道。

    “你有没有良心?谁欺负谁?你还委屈了,我的委屈和谁说去。”灵姝走到陆白跟前质问道。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在家你做主,都听你的。”陆白低声下气,笑脸相迎道。

    “谁要做你的主,我懒得操心你,只会让人生气。”灵姝收了愠色撇嘴说道。

    “好,好,好,我改,改还不行么?我痛改前非,努力做一个不令灵姝仙子生气的人。”陆白向着灵姝保证道。灵姝听了陆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之又说道:“别拿这些酸话对付我,要不吃你这一套了。”

    “你扶我下去走走,睡了几天浑身不舒服,不知道会不会走道了。”陆白慢慢移到床边,坐在床沿,灵姝忙屈身给他穿上鞋子,扶他站了起来。陆白朝前迈了一步,转回身在灵姝面前,推着灵姝坐在床上。

    “你要干嘛?”灵姝不解道。

    “我去走走,你好好休息吧。”陆白笑说道。

    “我不在这儿休息。”灵姝皱着眉头说道,一扭身子,陆白放在她双肩上的手失了凭借,没了着力点,扑倒下去,不偏不倚的压倒了灵姝。

    灵姝惊了一下,愣了片刻,连忙挣扎起来,又气又急的说道:“光天化日的,你想干嘛?”

    “我……是你……”陆白说着,也知道青天白日的让人撞见不好,却又因身体虚弱没了力气。

    正在这时,羲阳少君叫着灵姝,推门进来,撞个正着,看见眼前一幕,也傻眼愣了,瞠目结舌,缓过神来,立刻背过身去,说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想来问问……”话没说完,羲阳少君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立刻冲出门去,又回身悄悄关上了门,跑到元外去了。

    灵姝又羞又气,一下推开陆白,坐了起来,却听见陆白“哎呦”叫了一声。灵姝立刻转回身问:“怎么了?”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推他,伤到他了。

    “我的手臂打在床边木头上了,好疼。”陆白皱眉道。

    “活该!谁让你没个正经的,这就是下场。”灵姝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说道。

    “我干什么了,太冤枉我了。”陆白做起来叹气道。

    “你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灵姝红了脸生气道。

    “我有那么下流么?病成这个样了,想什么还不是有心无力,还在这大白天里,不怕人见?”陆白解释道,忽然想起羲阳少君,说道:“还真给撞见了,我得去跟那家伙说清楚,别让他误会了你。”

    “算了,还不是越描越黑。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清白过。”灵姝心烦意乱的说道。

    “你好好休息!我会还你清白的,而且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陆白神情的笑说道,转身出去了,灵姝陷入沉思。

    羲阳少君跑到梧桐林里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心砰砰直跳,心想:“都知道陆仙君风流,可没想到这么急不可耐,还病病歪歪的,就这么青天白日的想入非非起来,还被我给撞见了。完了,完了,陆仙君还不会把气撒在我头上吧。”他摇了摇头,坐倒在地上,只恨自己不该莽莽撞撞冲了进去,搅了好事。

    陆白出了门,还在想着“天劫生,人间乱,魔患侵”,却又想起后面还有三个字——“道何容”,本已为是无关紧要的话,连在一起却感觉隐隐约约暗示着什么,与“道”有什么利害关系,有什么不相容的呢?

    陆白想一探究竟,进入不知斋里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