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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张婆子仍不太置信般。
“哎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道现今这世道还若你我年轻之时?那男女拉拉小手都要偷着臊上几天,哪像她这……”
“嗯咳!”
一声干咳声止住两人的谈话,一时都住了嘴低头洗衣。
一旁的小妖扑棱扑棱面前的小白花,想那楼小安竟还有这般本事?
这许就是:既得不了他的人,亦要先得了他的身罢!
这不只睡了他的人,还怀了他的娃,且看他如何!?
高,真真是高啊!
小妖摇头晃脑的回了房,后将这事添油加醋的与姐姐说了。
那周思玉只笑着拍了她额头:“高门大户的,下人间闲言闲语最当不得真!那楼小姐怎般人物,又怎会如此行事?”说罢回身去收整自己带来的书。
“怎不当真!”小妖绕到她面前,挺了腰于她学道:“我亲耳偷……听来的,那俩婆子有声有色的,说的甚是详实!那楼小安便是这般!”
周思玉拍回她撅起的肚子:“真做不了假,假亦当不了真,且过些时日,自会还得楼小姐清白。”
她说这话倒有了几分姐姐当年形容,于是小妖便亦不与她争执了,两人且说了些旁的,此事便过了。
不过她这话却是真真说着了,不过几日,这事确有了着落,亦还了那楼小姐清白。
只是,与众人想得皆有几分不同。
那日来了个道士,说来这道士还与她二人有些渊源,实是小妖拉着周思玉逛街之时,闲来无事看到了这么处摊子。一人宽的摊位挂着个帆布,上面大言不惭的写了个神算子,后面坐了个挑眉捋须的老道士。
就这种道士,小妖毫不客气的说,她八百年间能打跑个百八十个!
为何?
一个道士,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谈的说她何时何时有道劫,若不找他破解就许有血光之灾如何如何。
她甚是想问,你看出我有道劫前,莫非就看不出我不是人么?
当年她与姐姐无趣之时,亦耍弄过几回此等假道士。然现今,这姐姐倒是甚有意味的停在摊前迟疑。
那道士捻须而笑道:“姑娘,测个字吧?”
小妖不客气道:“既要测字,你且先看我像个何字?”
“姑娘,各有各的道,我不拦你的路,你亦莫挡我的道。你若不信,自离去便是,莫令老道我多言。”那老道士老神在在的闭了眼,倒不若旁的骗子急于顺着杆爬。
周思玉拉了拉小妖,对她摇了摇头而后对那道士言说:“舍妹年少,道长莫要见怪,我有一字要测。”
“哦?”那道士颇感有趣的睁了眼,用下巴努了努示意桌上的纸笔道:“那自写了罢!”
周思玉提了笔略作沉吟,抬目望去见不远处有处书斋,名为【益友轩】。便研了磨沾了沾,一手捻袖一手持笔俯身写了个字。
这周思玉少时便读书习字,这一手好字常得家里请的夫子夸赞,眼下她只横撇勾画下写了个娟秀的【友】字。
那道士抽了宣纸,凑到眼前看了看,而后张了嘴刮了刮嘴边的胡子,又搔弄了几下脸颊窥视面前站的姑娘。
半响放下纸说了句:“这位姑娘,你的这个字,不大好。”
小妖翻了个白眼,嫌这假道士的开场不够花俏,过于流于俗套了。
然那周思玉却几分正经问道:“何解?”
道士将桌上的宣纸掉了个个,正正对着她二人说道:“你且看你写这个字,是个‘友’字,意味与你有交情之人,亦有结交、相好之意。想来,姑娘是有了心上人吧?”
周思玉一愣,不觉退了半步,那道士又笑道:“且你与你这心上人,怕纵是郎情妾意却亦难相投罢?你这情郎,怕是刚烈果断之人,且主意多与你相左,常令你椎胸顿足恨其不争罢?”
这下那周思玉是真真惊了,语气略急道:“道长怎知?”
旁边的小妖亦对那道士多了些打量,莫非,这道士还真是个有真本事的?
然她二人于情爱之路皆为生疏,哪知那许多沟沟道道。
这道士只是看这周思玉于街口行来一路多有愁容,且看她言行举止亦或她那娟秀的字迹,皆佐证她家世甚好。
高门大户的女子,若恋上个穷酸些的小子,且那小子又存了几分傲气不肯与她相好,不就是多为这般?
十个来寻他测字的大家小姐,且九个都为得此!
然那道士却吊人胃口的先取了壶,慢条斯理的嘬着喝了两口水,而后又动作缓慢的放回原地半响才眯了眼睛缓道:“姑娘且看,你这字若是去掉一笔又像何字?”
周思玉拿了宣纸默默看着,而后那道士觑她神色笑道:“你这字,分明是反字出了头,无论你要做何事皆有人反对。即便是你那姻缘,旁人不说,许只你那心上人……”
那道士故作高深的一笑,使得小妖想起姐姐当年与她说的,话说一半方显为人高深之语。
“那,敢问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那道士左扯右扯,一会说道法一会说佛理的说了一堆,最后,予了周思玉一张符纸令她佩于身上,待于七七四十九天圆满之后烧化即可。
当然,这符亦不是白给的,自是要换些钱财予他的。
不过收钱亦不叫收钱叫甚布施,说是要在太上老君那里挂上功德的。
小妖是不信他那套的,可周思玉却是信了般将自己身上带的财物都予了老道,最后将腰间的一块玉佩亦给了他那老道才感满意。
又与她说了些禁忌事项,甚么戴符期间须得茹素不可杀生之类的。
周思玉一一听了,不懂之处亦还问上一二,如此才得了符戴在胸前回了楼府。
谁知进了楼府大门又正正碰上了那要去寺庙上香的楼夫人,略微寒暄之后,那楼夫人莫名看到了她脖间多了一截红绳,略感稀奇之下略问了一嘴。
既问了周思玉亦不好不答,只说了是为家里顺遂所求的符,并将街上之事隐了些去略略说了。
哪想那楼夫人听了之后寺庙亦是不去了,直拉着她问那道士所言倒是准亦不准。
周思玉含糊了会,见楼夫人殷切便回了句:“准的。”
如此这般那楼夫人自是舍远及近,自托了周家小姐去寻那老道,也赶得巧了,她们再去之时那老道正要收摊回家,可说若晚上一步即便错过了。
而后楼夫人好言好语且加了好大一笔金银许诺,才请得这老道来得家里,起先未敢招摇,只从个侧门悄无声息的将人引了进去。
亦未敢同楼老爷事先商议,那是个铁齿的向来不信这些,若令他知了还不将那老头连同他那破布帆一同丢出去!
楼夫人和道士前面走着,低低说着,小妖虽随着周思玉走在后头,然以她那耳力自是听得。
“不瞒道长,我家这事……甚是蹊跷!今儿一早请的大夫确诊的喜脉,然我儿诉屈,我亦确信我儿实非那胆大妄为不重礼数之人!然既出了这档子事确是心慌,她又说的如此言之凿凿,我便请了婆子来看,我那儿……我那儿确仍是处子之身!”
“哦?竟有此事?”
“我亦是无奈,我家老爷说要令人将我儿扭到寺庙里当姑子去,然她乃我十月怀胎,于身上生生掉下来的肉,我又如何舍得?故而还望道长为我儿破解!”
“不妨,且叫我看上一二,稍后自有分晓。”
小妖暗笑,这楼夫人一看就好没经验,你不先令他说些名堂反而一五一十的都告之予他,而后他即便说出甚么你又如何知道真假?
之后那楼夫人与她二人分道扬镳,后面的事小妖就不大清楚了。
两人径自回了小院,竟意外的看到了之前救的那桃娘找上了门来。小妖几分笑,想这出门逛个街倒真真捡了个人回来!
本来周思玉念她丧儿,不欲令她留下,然这桃娘可怜兮兮的道是无处可去,无奈只得随她。
不过须得说这桃娘确是个伶俐的,只于周思玉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的甚是周到。
只那小翠直勾勾的盯着她,倒似是有了几分危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