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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林兆庆路过回家必经之地的竹林时忽然听见婴儿的咯咯笑声,以为自己撞鬼了,赶紧加快脚步,可越走那笑声越近,林兆庆以为那东西跟上来了便停下急忙伸手作揖,“天神保佑,老庆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
林兆庆有些慌神地环顾四周,忽而瞥见了一支翠绿的竹子之下放着一个婴孩,林兆庆走进一瞅,那孩子眼带笑意盯着他,咯咯笑着。
“孩子,你被人丢在这里了,你怎么还笑呢?”林兆庆看着婴儿清澈眼睛,有些犹豫,孩子被放在这深山老林里,必定是被遗弃了,但自己家并不富裕,虽无子嗣,但家中收入全靠他上山砍柴换取钱财,还有妻子平时做些针线活换些碎钱以谋生计。若是收养了这个孩子,家中负担又得增添几分。
林兆庆叹了口气,把布口袋里妻子给他放的馍饼放在襁褓中,转身离开了。
只瞧见那婴儿咕噜咕噜转了一圈眼珠子,也叹了口气,不没过一会,却又咯咯笑起来。
原来林兆庆中途觉得良心过不去又返回来了,暗暗到:“若是把你放在这里,指不定被山中豺狼给吃了,咱这良心总是过不去的。”说罢便抱起婴孩回往家中。
家中妻子早就做好饭菜等待他回家了。“这是?”王氏王佩真瞧了瞧丈夫抱着的孩子。
林兆庆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妻子。
“既是这样,想必也是天命,咱就收养了罢,况且这孩子一瞧便气质不凡,我倒是是没瞧过这般爱笑的孩子。”王佩真接过孩子,有些慈爱地逗着怀中的婴儿,她膝下无子,如此多了个女儿,虽然以后日子再辛苦点,倒也乐的。
“好吧,咱辛苦就辛苦点吧,上天赐礼,不敢不收。不过孩子总归得有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这孩子天生乐派,不如就叫林无忧。”王氏早年也没读过什么书,思索了半天才缓缓道出一句。
林兆庆点点头,“这么小的孩子,想必还得靠吃奶养活哩,我去邻家换点牛奶过来。”
等喂过了牛奶,林无忧砸吧砸吧小嘴,很是满意的睡了过去。王氏瞧见林无忧安稳的睡去了,便到织布机前打算为无忧做几件衣裳。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林无忧已经过了咿呀学语的年纪,林兆庆夫妇两打算为林无忧报个学堂,可学堂却不招收女娃,而且这一钱铜币的学费也难住了这对夫妇。
“爹,娘,不必为我浪费这个钱财,若我想学东西,自己到书阁翻阅几遍便可记住。何况女儿没有读书的心思,我这一生所向,便是游历天下,领略这山河风光,人间冷暖。”四五岁的林无忧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剑,轻飘飘地挥舞了几下,剑风却凛冽地扫过面前的树干,留下几道深痕。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林兆庆有些微怒,转头又对着妻子道:“咱们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惜是个女娃,要是个男娃,咱说什么也要把她学费凑齐,以后指不定还能入仕!”
王氏思筹了一会儿,突然说到:“你看咱家女娃,长的挺清秀,也看不出个男女来,咱们邻里之间也没怎么往来,也不知道这娃是男是女,只知是咱捡来的,不如扮作个男娃,混进学堂?”
林兆庆皱了皱眉头,“这年纪小还好,等到再大些,怕是要被人发现。哎,你让我再想想。”说罢便转身进了屋,留下王氏唤着老母鸡来啄食。
第二天一早,林兆庆早早起身,去往二弟家,想要借些钱币,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为林无忧报个学堂。
等到林兆庆再回家时已经是黄昏了。
“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晚?”王氏赶紧为丈夫热好饭菜。
“唉,我那二弟的夫人魏宁娣,怕我以后不还钱,硬是要我把她家院子的杂草除了才肯放我走,说是提前还一点。”
林无忧坐在桌子另一边不说话,心里却是记住了这个叫魏宁娣的妇人。
“爹,明天我跟你去山上砍柴吧。”林无忧泯了口汤。
“你一个小孩子,跟我去做什么,你也砍不动。”林兆庆有些欣慰,笑呵呵地说道。
“爹,我能打猎,到时候猎些野味卖到山下去,想必是可以还的起我的学费的,还可以补贴家用。”
林兆庆被小无忧这话逗笑了,“你个四五岁的小孩,连个野兔都抓不着,怎的还能猎个啥东西出来?”不过转念一想,这孩子可能只是想去山上玩,便也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林兆庆便带着女儿去往后山,林兆庆拿了把斧子,林无忧也换上了男童装束,还把家中悬挂着许久未动的弓箭背在了背上。
王佩真起先是不准林无忧这样的,她怕弓箭太重,林无忧这小身板背不动,可当见到林无忧毫不费力地拿起弓箭,熟练地背在背上,只好作罢,心中暗道神奇,这孩子莫真是上天赐礼?
“无忧,你便在这里玩吧,爹爹我去那边砍些柴火。”
林无忧点了点头,等父亲走后,便观察起四周来。她沿着动物的粪便找到一窝野兔,可那野兔儿尚未成年,身板子太小,估计卖不出去什么价钱。
或许野兔们该庆幸自己年龄尚小,可那快成了精的野猪却只能自认倒霉了。
打完猎的林无忧正准备回去找父亲,忽而听见树林中有小孩子惊恐的叫声。
林无忧放下五花大绑的野猪,前去查看,只见一总角女娃挥着根木棍,试图赶走面前那条大蛇。
林无忧镇定自若地抽出了袖中短刃,走到女娃面前,短刃直指大蛇三寸,只听呲啦一声,伴随着陌生女娃的尖叫,那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蛇,瞬间倒地。
陌生女娃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呆住了,等林无忧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打算直接走掉的时候,那女娃小声问了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林无忧听闻转过头来,裂开嘴明朗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林无忧。”虽然那中间缺了一颗的牙齿的黑洞看着有些违和。
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我叫侯小琴,小哥哥你从哪里来?”
“我从天上来。”林无忧说罢扭头便走了。
侯小琴有些愣神,呆呆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