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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生寒,难道自己的出男身交给了女鬼不成!表哥给白须道士切了茶,茶水冒着白气,清香袅袅,一看就不是茶楼糊弄人的下等货。
表哥说道:“道长!路途劳顿,你先休息一下!”
放下茶,表哥看了我一眼又说道:“你跟我过来!”
我跟着表哥来到了他的卧室,他把门关上,似乎不想让白须道士听到我们谈话。“坐下!”表哥神情特别严肃,我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他的床上,我下意识的深吸了两口气,奇怪的是之前屋里飘的玫瑰香闻不到了。
表哥把床头柜搬到我面前,一屁股坐下,和我面对面,他开口第一句就说:“小俊,你是不是记恨表哥?”
说实话,我真恨他,他要是早些告诉我,卖给强哥的是尸油香烟,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帮他,尸油香烟害死了强哥三人,我帮忙送烟,岂不是成了帮凶,这算不算间接杀人,更让我没法接受的是,我差点稀里糊涂的送了命。
表哥一脸愧疚的向我道歉,说道:“我本意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没曾想害了你,小俊!你不是好奇茶楼没人上门是怎么赚到钱的吗?哥今天跟你好好聊一聊,我开的不是茶馆,是一家商铺!”
商铺?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茶楼怎么会变成商铺的?
表哥继续说道:“小俊!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灵异事件?”
我说道:“我不光听过,还经历过!”
这事得从我爸一个朋友说起,老爸有个发小,绰号大牛,自小光着屁股长大的,我一般喊他牛叔,牛叔年轻的时候家里穷,上了三年小学就念不起了,在家里跟着父亲务农,他十九岁那年冬天,天降大雪特别冷,北方汉子都扛不住,
那时候农村穷没暖气,家里能垒起火坑的都算得上富裕人家,普通农村家庭大多靠烧煤饼取暖,煤饼和现在的蜂窝煤不一样,我记得小时候每到深秋老爸都会去镇上抗一袋煤粉回家,他把煤粉和细土混合,加水搅拌成块,然后切成方块,晾干后就成了煤饼。
因为掺了土,煤饼比起蜂窝煤耐烧的多,敲一块煤饼扔进小铁炉里能烧一晚上,也不知道是牛叔做煤饼时土放多了,还是炉子烟筒堵了,最冷的那一夜牛叔全家一氧化碳中毒,一家三口,只有牛叔身子健壮活了下来,葬了父母后,牛叔觉得继续务农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他家里穷的厉害,指不定媳妇都说不上,牛叔一狠心把家里最值钱的老黄牛卖了,他揣着卖牛的钱走了一天路到市里,找驾校报了名,拿到驾照后牛叔就去开大车了,从齐鲁跑到川蜀,两千二百公里路,一个月跑两个来回,能赚一千二百八。
按当时的物价,小麦8毛一斤,我家得卖一千六百斤麦子才能赚到相同的钱,跑了几年车,牛叔在村里建了最气派的房子,还娶了邻村最漂亮的姑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从我记事起,最盼望牛叔跑车回来,他总会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至今家里还摆着一件木雕熊猫,六年前的夏天牛叔提着二斤牛肉和一瓶二锅头来找我爸喝酒,两人喝到微醺,牛叔跟我爸吐了心里话。
他想买辆解放牌卡车,甩开老板自己干,牛叔有些家底,还差点想跟老爸借点钱,老爸同意了,牛叔是他发小,人也靠破,信得过,老爸仗义拿出家里大半的积蓄,总共六千块钱,为这事,老妈跟老爸还抠了几天气。
牛叔拍着胸部跟我老爸保证,等他跑几趟车,赚了钱就还,牛叔提车回村那天,在村头放了鞭炮,那时候村里拖拉机都没有,全村人出门围着看,牛嫂笑了一天没和笼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牛叔。
他第一次给自己跑车,路上遇到泥石流连车带人都埋进去了,噩耗传回来后,老爸喝了二斤白酒,哭了一晚上!老爸喝多了在客厅里睡到中午都没醒,奇怪的是老妈也没起床,我饿的实在不行,跑到老妈卧室里喊她起床做饭。
老妈没睡,穿着衣服侧躺着身子,她睁着眼,可两眼一点神二都没有,我喊了好几声妈,她都没理我,我有点害怕,准备去把老爸叫醒,却见老妈自己翻身下床,她径直走到客厅,来到老爸身前,推了推他。
老爸酒劲还没过去,迷迷糊糊的问老妈做啥,老妈喊了老爸的乳名,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兄弟对不起你!”
老爸被下醒了,老妈嘴里吐出的话,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颤着音问老妈:“你怎么了?”
老妈说道:“对不起!兄弟借的钱恐怕还不上了,我家里窗台花盆里,藏了一千私房钱,你找我媳妇要来!”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牛叔,说完后,老妈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走回卧室又睡着了。
我大着胆子过去牵她的手,滚烫的!老爸吓坏了,赶紧跑去牛叔家找牛婶,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牛婶把花盆里的土倒出来,有一个小布袋藏着一千块,牛婶跟着牛叔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她说:“坏了,牛叔的魂回来了,把嫂子给撞客了!”
“撞客”就是活人冲撞了已故的人,闹撞客的人通常会精神萎靡不振,发烧不退,还会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胡话,老爸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牛婶让老爸别着急,说道:“大牛肯定不会害嫂子的,咱去找个懂行的看看!”
牛婶嘴里这个懂行的就是她娘家村里的胡婆婆,胡婆婆在附近名气很大,谁家孩子夜里闹腾没完,找她过去摸几下头就能睡得安稳,爹和牛婶把胡婆婆请回家,胡婆婆一进卧室,老妈就醒了过来,大喊大叫,好像很怕胡婆婆。
我爸费了好大劲才给按住,胡婆婆给老妈看了看说:“没事!身上人没恶意,就是执念未了,不愿离开!”
她让老爸去摘个桃树枝泡水给老妈喝了,夜里十二点带着老妈去寸头十字路口烧两张纸就好了,当天晚上,爸给老妈喂了水和我还有牛婶一起,带着神志模糊的老妈到了村口,他烧了几张纸钱,念叨着牛叔的名字。
老妈看着火竟是清醒了过来,只是那眼神明显不是她,老妈看了牛婶一眼哭了,牛婶也是直抹泪,说:”好好照顾孩子,你叔安心的走,要有良心,保佑他们娘两然后平平安安。“
老爸也说道:“兄弟你安心走吧!钱哥哥不要了!”
老妈抱了抱牛婶,跟老爸说道:“兄弟走了!”
说完这话,老妈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当天晚上就退了烧,第二天她醒来时,老爸问她还记不记得昨天发生了啥,老妈说啥都不记得了,就是感觉很累很困。
牛叔出殡后我问过牛婶,胡婆婆究竟是什么人物,这么厉害,牛婶告诉我,胡婆婆是神婆,以后要是再遇到灵异事儿可以去求她帮忙,听完我的经历,表哥脸色平静,没露出一点惊奇的表情。
表哥说道:“小俊!这世上存在一些专门和灵异事件打交道的人,念经的和尚,抓鬼的道爷,驱邪的神婆,沟通阴灵的招阴婆都是这类人,这些人被称为阴人,混的行当叫做阴行,阴行百门,有香火旺盛的,也有几十代单传的。”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表哥跟我解释这些肯定不是一时兴起,我问道:“表哥,你该不会一时阴人吧?”
表哥很认真的嗯了一声说道:“哥这一门叫阴商,既不抓鬼,也不驱邪,而是把死人的东西卖给活人!”
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嘟囔道:“死人的东西卖给活人?”
尸油香烟不就是现在的例子吗!表哥这职业实在是太邪门了,我现在就想离开。
表哥继续说道:“你别害怕,你哥我没害过人!”
我反问道:“没害过人?那强哥三人算什么?”
听我提到强哥,表哥叹了口气,他跟我解释说:“当初强哥找到我时,是为了缓解身上暗伤的疼痛,你哥我卖的东西大多都有副作用,看强哥不像毅力坚定的人,我不想害他,就拒绝了,强哥希望破灭,发了脾气要打人,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拿出尸油香烟,我再三警告强哥,每天最多只能抽一根,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后面的事我确实都看见了,强哥受不住诱惑,一根接一根抽个不停,若是表哥不给尸油香烟,就以砸店威胁,表哥有些遗憾叹气道:“他要是听我的话,一天抽一根,既不会上瘾,暗伤也不会再痛。”
强哥的死很大程度上要怪他自己,我也是没听表哥的话抽了尸油香烟,才有了后面惊心动魄的遭遇,是我错怪表哥了,心结解开了,我也就不那么排斥他了,我问表哥:“门外的白须道士是怎么回事?”
表哥说道:“那是黎道长,是我请来的高人,小俊你记不记得你来我这第一天,说我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
我说道:“我当然记得,我误以为是表嫂,可表哥你不承认,我第二次听到声音时,表哥你的脸色不自然,我以为你招了鸡婆!”
“你没听错!”表哥的话让我莫名心颤。
我急忙问表哥怎么回事,表哥解释最近三个月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醒来时精神萎靡,还腰酸的厉害,他本没在意,只当是没休息好,后来腰疼的实在厉害,找了个老大夫给号了号脉,大夫语重心长的跟表哥说:“年纪轻轻的就肾虚,一定要节制!”
表哥摸不着头脑,他一没女朋友,二不打fei机,还爱吃韭菜黑豆大腰子,怎么会肾虚,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挺爱做春梦的,可醒来却记不起梦的内容,春梦后也没发现梦遗,表哥只当自己缺女人了,没当回事,再后来我两次问他屋里的呻吟声是怎么回事,他才发觉不妥。我怀疑自己被鬼缠身了。
一想到表哥每夜抱着女鬼怼屁股,我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恶寒,表哥问道:“对了!这三天你在家里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说道:“在家里遇到奇怪事情,只有昨晚的春梦了,该不会女鬼找不到表哥来纠缠我了吧?”
表哥吓了一跳,问我记不记得梦的内容,我说记得,他反而松了口气说道:“表哥做的春梦都是记不住内容的。”他拍了拍我肩膀,表情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小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
听表哥这语气,我只是做了个普通的春梦,可我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表哥说道:“好了!客人来咱家里,不能怠慢,出去吧!”
我跟表哥出了门,客厅的茶几抽屉都被打开了,白须道士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件巴掌大的血珊瑚,我今天找笔给表哥留言时,翻到过这玩意儿,做工粗糙,也不知道表哥从哪弄的。
表哥问道:“黎道长,您有什么发现吗?”
白须道长神色凝重,他将血珊瑚放在茶几上开口问表哥:“这东西怎么来的?”
表哥想了想说道:“三个月前,一个客人送我的,我找人看过,说是不值钱的工艺品,就塞抽屉里了!”
表哥面色一变急忙问道:“黎道长,这该不会......?”
白须道士叹了口气说道:“张君,你是个商人,最善辩物识财,怎么就打眼了呢?”
打眼儿是商人间的行话,就是判断错了的意思,说完这话,白须道士把血珊瑚抓起来用力摔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血珊瑚摔的七零八碎,在断茬一片白,明显是用石膏做的,外表艳丽的红色是上的漆。
惹我注目的是珊瑚的内口,中空的!摔碎后露出一个窟窿,珊瑚碎片中有一块白色的东西,之地圆润,白须道士把它捡起来,我好奇的凑过去看清是一块玉佩,珊瑚里藏着一块玉,令我惊奇的是玉佩上浮刻着一只黑色的乌鸦。
乌鸦侧着身子露出一只血色眼睛,看着玉佩上的图案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看向表哥,只见他脸色铁青,表情十分凶悍,好似要杀人一般。
“我见过它!”表哥接过玉佩。他手背青筋凸起,恨不得将玉佩捏碎。
白须道士问表哥:“你从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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