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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对他的过去并没有兴趣。”苏辛脸色阴沉,眸光冰冷,锋利如冰锥似要将他眼前这个非人的东西刺穿一般:“比起这个,我相反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有趣啊……”它的唇角洋溢着满满的微笑:“我在世人心底皆播撒过惰种子,无处不在,可是相比起众人,我还是更喜欢这家伙一点,你不觉得,他更天真的很可爱么……”
“可爱?”苏辛闻言微微怔了怔,他低眉瞥了一眼安静的躺在他怀中的我,白皙的面庞,伴随着轻缓的呼吸,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
“是啊,我家的笨师尊,的确是这世上最笨最可爱的人。”他眼睫微垂,目光氤氲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眼底模糊的只看得见一人。
心底微微悸动,苏辛静静的看着他怀中的人,拥着他柔软的身体,他只觉得他的喉间同他的心一样酥痒难耐,恍若被狸奴的长尾轻搔过鼻尖一样。
他的师尊,又何尝不同他在九重天偷养的狸奴一样?
苏辛眸光微沉,他情难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终于头脑一热,柔软的唇瓣,轻吻在我额间鲜红的印记上。
刹那间,我额间的红芒流转,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捆缚在一根硕大的通天巨柱上。
根根粗大的铁链,穿透了我的身体,捆缚得我动弹不得,硕大的天雷一道道的劈在我身上,那疼痛锥心刺骨。
可是最让人心寒的是,还有一大群的人,他们在愤怒的叫嚣着,宛若源远不断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人人手提三尺长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削肉、碎骨……
他们滔天的恐怖杀意,让我不寒而栗,就像是前世恐怖片里的丧尸一样,恨不能将我撕咬成碎末,伴随着身体的剧烈疼痛,我终于心生绝望。
我……究竟是做错过什么,非要被他们这般残忍对待?
刹那间,额间的红芒更甚从前,苏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怔怔抱着我,手足无措。
而另一旁的惰,微微蹙眉,脸色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缓缓道:“看来,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考验?什么考验……”苏辛茫然的看着惰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而虚晃,这才意识到,原来惰并不是将他们困在这个法阵中的始作俑者。
他倒是想将他的师尊,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带出去,只奈何进退无门,他自己竟一点应付的对策都没有。
“你带不出他的……”惰低声叹道:“这个千阵封剑只针对魔族人,你不是魔族自可进退自如,可他不一样……他若不能自己破开这连环千阵,便只能身死魂消在这片方寸之地了。”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无人能替他做决定。
一个人,若是身体和灵魂痛苦到了极致,那么,他所有曾被压抑的负面情绪便会得到释放,曾有人认为,这才是魔族的力量源泉,也是万物入魔的缘由。
事实证明,他的理论,的确是略对的,只是错误的是,万物是一样的,情绪只能影响使用者使用力量的强弱,并不可能直接转换成魔力供魔驱使。
万物皆有灵,有灵者吸取天地至阳之力即灵力,渡劫炼骨可升仙;身死者其魂不灭,愿不得偿不肯入轮回沉于九幽亦或人间徘徊是为鬼,而鬼本身就是天地的至阴之力,与灵力虽同源却殊途,又因其力不纯附有他人杂念,也就没多少人敢于冒险走此殊途,久而久之,便被人淡忘了。
世人皆有所念,有念必其想,有想则生犹疑踌躇不定,恐之则生魇,魇的力量来源众生的负面情绪,没有实体,故而也算不得魔。
但是,世人修灵,纵使生魇那也是自己的魇,可魔不一样,以鬼为力,也就注定他们在使用力量时,极容易被众鬼力所滋生的魇所影响。
许多想法,许多声音同时在一魔体内叫嚣,体内积攒的力量越庞大,被它们干扰至失控暴走的几率也越高。
然而,没有人想到,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白色小法阵,竟是一个庞大的幻魇阵。
而它所针对的是魔体内数以千万不同鬼的情绪,并使以不同的幻术使他们同时恐惧,从而无法听从魔的调遣,同时暴走。
这是最快最有效的灭魔之法,九重天的仙人们管它叫做——幻泯灭魔阵,通常一旁还伴有锁魂、灭魂的各种副阵。
杨清安当时也只是想让魔族尽快消失,哪成想苏辛竟也跟着闯了进去。
苏辛不是魔,不会受法阵影响,可是难保在阵法内的那只魔力量失控时不会把苏辛——这个月半仙君正儿八经提拔上来的亲传,在阵法内被万鬼撕裂。
“真是麻烦,都说了那只魔不是林清尘了,他还要追进去……”杨清安暗骂一声,想入阵去,将那个愣头青给提出来。
却在这时,被急红了眼的徐嘉柔给缠住了。
“你……竟敢暗害我夫君?”徐嘉柔提了剑便向他砍去,可是杨清安的金乌剑方才被击碎,手中无剑,只能微微侧过身子躲开她凌冽的攻击。
“一只魔而已,竟这般猖狂……”杨清安气愤的嚷声道:“你莫不是以为那家伙碎了我的金乌剑,我就没法治你了?”
说着,他便大袖一挥,无形之中凭空打出一道阵法,催动着地上金乌剑刃的碎片,快速向着徐嘉柔打去。
徐嘉柔大惊,慌忙提了剑,东劈西砍的将那些碎片一一击落,却不想它们竟又如同魑魅一般,竟还能再飞起,没完没了的缠斗上来。
“卑鄙……”徐嘉柔被缠的烦不胜烦,当即冲着杨清安唾道。
“那你欺我手中无剑,就不卑鄙了?”杨清安闻声,不悦的蹙眉嚷道:“你们魔族,还当真是狡猾成性,六界败类……当诛!”
而其他众仙者只是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静观他俩缠斗,皆如同木雕一般,面无表情,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