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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觉醒者一脸惊骇地看着整个过程,这来自异界的诡异术法,令他们从心底感到恐惧。
“长老,您这是何意?”梅岭压低了声音问道,看奈落做这些时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梅岭立时就明白了其中所含的危险性。
“如果说他想故技重施,再一次土遁的话,他就会尝到苦头的。”奈落冷笑道,“融合了许德拉毒液和幽冥君王血液的血水,会迅速地污染这方圆数十里地的地下水,并且在地下水的帮助下将这里地下的土壤全部污染,只要他钻入土中,沾染上一点点有毒的土壤或地下水,许德拉毒液就会令他浑身犹如火烧,痛苦不已。”
许德拉是希腊神话中有名的怪物,是堤丰和厄喀德那所生的女儿,她凶猛异常,身躯硕大无比,是个九头的蛇怪,其中八个头可以杀死,而第九个头,即中间直立的一个却是杀不死的,她是在阿耳哥利斯的勒那沼泽地里长大的,常常爬到岸上,糟蹋庄稼,危害牲畜。
许德拉最终死在了赫拉克勒斯,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大力神手中,赫拉克勒斯在杀死许德拉后,将自己的箭头浸泡在许德拉的血中,从此以后,中了他箭的敌人再也无药可救,所以被冠以许德拉之名的东西无一不是剧毒之物。
“长老的手段果然高明。”梅岭无比钦佩地说道,“这样就可以将那个中国人困死在这里,他再也不能凭借法术从土中逃走。”
“梅岭,我承认在家族的年轻幽冥君王中,你的近身战斗的能力可谓是出类拔萃的,但是空闲时,也要多了解一些关于血法的知识,并不是所有的血法都十分地复杂难懂的,他们还是有着相当多的简单而实用的,多学一些,日后会有用上的时候。”奈落语重心长地说道,“艺不压身,对不对?”
“是,梅岭一定听从长老的教诲。”梅岭心悦诚服地点头应道,在她看来束手无策的法术,竟然被长老如此简简单单地就破去了,事实胜过雄辩,令他从内心深处认可了奈落长老的劝告。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那个胖子拿下,我会亲自给你掠阵。”奈落轻声地说道,“只要杀了他,长老会对你就不会有任何处罚了,至于那几个地府的狗腿子,就留给那些援兵吧,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日后对你说三道四。”
“梅岭明白。”梅岭也不是傻人,自然是一点即透,只有其他的幽冥君王在林星晨手中吃到苦头,自己和血手的失败才会不再被其他幽冥君王引为笑谈,只有当他们明白了林星晨等人的真正实力,他们才会公正地来看待这件事情。
“该死的胖子。”梅岭双拳紧握,恨恨地骂道,“若不是他设下圈套,血手又怎么可能会惨死在川渝,不对,这个胖子还会一些古怪的东西,我怎么忘记了。”
想到这里,梅岭突然失声惊呼道。
“什么东西?”奈落闻言连忙问道,在这种时候,对敌手多一些了解就会多一分胜算。
“就是我曾经和您提到过的那个发生在机场中的奇怪幻境。”梅岭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那个胖子在这里布下幻境,您的蝙蝠将很难找到他的行踪。”
蝙蝠是不可能主动地去分析所感受到的场景是否合理这一问题,它们只会被动地接受奈落传给它们的命令,去寻找与陈皮他们相像之人,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两人。
奈落沉思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梅岭所说,如果说这个胖子能够用幻境成功地将自己隐匿起来,自己所放出的蝙蝠的确是很难找到他。
“还真是麻烦。”奈落苦恼地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他还有这种奇特的法术,看来是我失算了,他比那些地府判官还要难缠。”
这样奇怪的法术,在妖界里简直是太罕有了,至少自己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使用。
“长老,我们应当怎么做,一旦天亮,我们就不得不放弃对他的追杀。”梅岭焦虑不安地说道。
奈落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眼中露出慑人的凶光,在梅岭的耳边轻声地问道:“这些川渝觉醒者如果被我们杀死,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吗,我需要用他们的血来施法。”
事已至此,如果说梅岭仍然不想放弃对陈皮的追杀,就只能牺牲掉这些人了。
梅岭不禁小吃了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长老,这下面有着近千人,随便从中找几个人不就行了。”
毕竟与钱书书亦算是相识一场,在川渝受伤的这些日子里,钱书书和钱富贵待她也是不错,毫无情由地杀死他们的属下,终究面子上很难说得过去。
“你不明白。”奈落摇了摇头道,“他们的血只不过是个引子,我需要整个住宅区中人的血化成血雾来逼出那个中国人,但是这一幕让他们看在眼里终究不好,毕竟这里住的都是他们的人,日后若是传播出去,那些川渝的修行者必然视我们为大敌,对我们幽冥君王日后在这里立足十分的不利。”
“灭口!”梅岭立即就明白了奈落的用意所在,这四名觉醒者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得知自己和奈落在这里追杀那个胖子,纵然将他们赶走,当血案传入他们耳中时,也必然会将幽冥君王与它联系起来,除非自己决定放弃这次追杀,否则的话,他们四人绝对是留不得的。
“可是我如何向钱书书他们解释这四人的死亡呢?”梅岭心中已有些动摇了,审判组织觉醒者的四条命又怎么能比自己免受惩罚来得重要。
奈落不禁笑了起来,“你还真的是憨憨,脑筋都用在武技的提高上了,怪不得你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了家族的新秀,这很简单,我们只要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一点,就说他们四人在与那个胖子战斗的过程中不幸殉职了,那个川渝觉醒者的头目纵然怀疑,也不可能查出实据来的,至于这里人的死亡,我们都可以推到那个胖子的身上,除非他会通灵术,否则他还能从死人的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吗?”
梅岭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确实如奈落所说,只要将这四名觉醒者灭口,一切世人眼中的罪孽都可以推到那个胖子的身上。
“好,就依长老所说的办。”梅岭的双眼已转为了血红色,“我亲自送他们上路。”
说罢,梅岭已纵身向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的觉醒者们扑去。
那四名觉醒者尽可能地站在远距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奈落两人的地方,心中宛若十五个吊桶打水,是七上八下,幽冥君王果然是视杀人如无物的种族,他们看得出来,若不是碍于他们四人,那个被梅岭称之为长老的家伙一定会同意梅岭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建议。
“少爷怎么会认识这种黑暗种族的,他们果然如传说中那样,将人命视为草芥一般。”一名较年轻的觉醒者抱怨道。
“估计少爷也并不知道她们的真正面目。”那名年长的觉醒者叹了口气道,已经是这样,还能拿钱书书怎么样。
“别说了,那个梅岭过来了。”一直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一名觉醒者突然说道。
以有心攻无心,再加上近身搏斗时梅岭所拥有的压倒性实力,四名审判组织的觉醒者在瞬息之间已全部成为了他爪下的冤魂。
看着死去觉醒者们脸上所流露出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梅岭的心中涌起了难言的快感,自从机场酒店中被陈皮打伤后,她一直都躲在钱书书的别墅中养伤,但是心中的那股疚气始终没有机会发泄出来,若不是怕惊动了沉睡中的人们,梅岭真的想仰天长啸,以表达自己心中那无法以语言表达的快感。
梅岭将四人死不瞑目的尸体扔到了奈落身前的地上,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了一旁。
“做的好。”奈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一次梅岭确实是用心体会自己的用意了,他并没有采取一贯穿胸夺命的手法,而是拧断了四人的脖颈,这样就不会浪费这四人宝贵的血液。
与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不同,修行者的血液对于幽冥君王来说,有着比常人血液更大的效力和鲜美的滋味。
“将他们的心取出来,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们是不能浪费的。”奈落眯着眼睛,贪婪的光芒从中射在了死尸的身上,一脸痛惜地说道,“真是可惜啊,如此鲜美的血不能享用。”
梅岭毫不迟疑地连出四爪,四个血淋淋依然散发着热气的心被他取了出来,血立即从伤口中狂涌了出来,奈落闭上双眼,双拳紧握,一股浑厚的黑暗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梅岭定晴看去,果然是名不虚传,家族中最年轻的长老确实有着足以令他自傲的惊人实力。
“我可是很久都没有以战斗姿态出现了,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在异国为了一个胖子。”奈落自嘲地笑道,若非幽冥君王与其他种族有大规模的争斗,像他们这些家族中的长老级人物,很少会参与到其中的,那些小事情,自然会有低代的幽冥君王们去为他们完成。
奈落双手中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口中喃喃地念了一段咒文后,左手的拇指指尖在食指上轻轻地划过,几滴血已被他甩入了地上的血泊之中,融入了其中,血泊立即如同沸水般地翻滚起来,转眼之间,已化做了一团飘浮在半空中的暗红色血雾。
奈落英俊的脸孔上流露出一丝倦怠,显然这个血法也消耗了他不少能量:“给我一个。”
梅岭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递给他一个不知是哪一位觉醒者的心,奈落三两口就将它吞了进去,坐在半空中闭目调息,梅岭不敢打扰他,站在一旁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半刻钟后。
当奈落重新睁开双眼时,那疲倦之色已经一扫而空。
“果然是味美无比。”奈落欣喜地说道,“觉醒者的血比起那些地府的走狗更加美味,我现在不但毫无倦意,而且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奈落轻轻地挥了挥手,停留在他面前的血雾仿佛有灵性一般飘上了半空中,然后一团团婴儿拳头大小的血雾不断地从血雾团中分离开来,向住宅区飘散而去。
“我应当将仆从们先谴走。”奈落突然想起来,还有大量的蝙蝠被他发到了住宅区的各处搜索并监视着小区中的一切,这血雾可是不会分辨敌我的,一阵难以理解的低声轻啸后,数百只蝙蝠如丧家之犬般惶惶地从小区的各个角落里飞向了天空。
梅岭心中一动,恭恭敬敬地对奈落说道:“长老,我可不可以随它下去看看?”
这种血法她从来未听同伴提到过,难免会有些好奇。
“去吧,尽快回来。”奈落倒也不拦阻他,“你也要小心一些,不可沾染上它,否则对你来说虽然并不致命,但去除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
梅岭选定了一团小血雾,远远地跟在了它的身后,只见它顺着一户人家未关的天窗钻了进去,梅岭小心翼翼地趴在天窗上向下望去,她可不敢冒冒失失地跳下去,万一沾染上血雾,自己肯定是要吃奈落长老的苦头了。
天窗下是一处宽敞的阁楼,里面看起来应当是一个男孩子的房间,墙角处放着一个精美的滑板,窗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仍在开着,看起来像是在网络游戏挂机,对这些东西梅岭虽然不感兴趣,但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床大概放在了阁楼的角落里,从天窗上,梅岭并没有看到床的所在,就在他犹豫是否要跳下去的时候,他看到那团血雾已飘向了通向下层的楼梯处,只是看起来血雾似乎大了不少,由原本婴儿拳头大小变得足有成人的头大小。
梅岭轻轻地拉开了天窗,跳了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张单人床放在了阁楼的角落里,上面还躺着一个身着背心裤头的男孩子。
梅岭快步地来到了床前,眼前的一幕即便是她也不禁小小的吃了一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仰卧在床上,双目紧闭,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出乎寻常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梅岭心中明白,他体内的所有血都已经被抽出,只留下了肉体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