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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索剑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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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修道长一点点的转为平静,因为师兄说的有道理,修道之人并不是人人都能达到天听的境界。等他归于平静后,一巷真人递给他一盏茶。

    茶香泗溢,在房间内弥漫开,清香扑鼻,能静心安神。

    许久后,一巷真人缓缓开口道:“师弟,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有这一件事不可,还不能干九禅走!”

    三修道:“我都是为你好,师傅生前说的话,我可是一点都没忘记。”

    提到师傅,一巷真人难免感慨万千,他无比真诚的说:“师傅的话,一刻都没忘记!我已经说过了,不会违背之前的约定,我不会收徒,百年后,我这掌门的位置也是你的!”

    三修道长略微惊讶,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缓缓放下,开口道:“我并不想要什么掌门之位,我就是提醒你,为了云间阁、为了当初的约定,你不能做糊涂事。”

    这话说的很冠冕堂皇,一巷真人说:“明人不说暗话,我没有弟子,这位置迟早是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莫强求!”

    不等三修道长开口,一巷真人又说:“我可以别无所求,现在只求一样,让九禅陪着我,我百年后会放他下山,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一巷真人当然知道三修道长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九禅天赋异禀,若是比其他弟子都出色,三修脸上挂不住,也担心容九禅得了掌门之位。

    说实在的,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师傅的约定,他一定会收九禅为徒的。但是答应师傅的事情,就不能违背。尽管他很喜欢容九禅,也想收他为徒,终究只是想!

    毕竟,师命不可违!

    三修道长也能听出这其中的含义,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坚持把容九禅撵出去。不过他又强调了一番,“既然你说了不会收他为徒,就不得传授他任何东西,一招一式都不可以!”

    一巷真人在心里无奈的摇头,无论如何,容九禅的存在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障碍!他不想答应这个约定,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尚且还能护住他,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那九禅该如何,被别人欺负吗?被淘汰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无法保护九禅,至少九禅能自己保护自己。正是三修道长如此紧逼,他才想清楚,九禅必须有保护自身的能力!

    一巷真人没有答应三修,自顾自的端起茶盏喝茶。

    三修急了,继续道:“若是你授他功法道法,将来他为祸人间,这个罪责谁来担?云间阁吗?”

    “我!我担!若是九禅有朝一日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这个罪责我来担!绝不牵连你及云间阁!”一巷真人说的铿锵有力,态度异常坚定,因为他知道容九禅是不会那么做的。

    话已至此,三修再无话可说,他放下茶盏,静默了!

    三修道长无功而返,对容九禅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

    容九禅还不知道为什么兄长的师傅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他还以为是自己不乖,他问:“掌门,是不是九禅不听话,兄长的师傅才会发脾气?”

    一巷真人拉他到自己怀里,说:“不是,我们九禅很听话!”

    容颜在一旁耷拉着头,一时无言,容九禅不懂其中的缘由,他是懂的。师傅不接受容九禅的存在,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师傅为何就不能接受九禅呢?

    也许,等他们都长大了,就懂了吧!

    一巷真人对容九禅说:“九禅,从今日起,你要好好练功,好好修道,将来啊,方能保护自己!”

    容九禅点头,“嗯,我知道,我还要保护掌门和兄长!”

    纵使修道数载,看透了人间悲欢,但这一刻,白发仙溢的一巷真人,愿做一回俗人,被容九禅简单的一句话牵动了心扉。

    无边撺掇自己的师傅去找掌门发乱,结果依旧风平浪静。这让他很不服气,一切都怪那容九禅,要不是容九禅,这云间阁的风光都是他无边一个人的。

    嫉妒之心不可有,会让人渐渐地迷失心智而不自知。

    容九禅每天都在书房呆三个时辰,每一本书都仔细琢磨。一巷真人收集的书籍很广泛,容九禅本本都看,他有自学的能力。

    书房呆三个时辰,练剑三个时辰,书法三个时辰,歇息三个时辰。容九禅的生活,就是无数个三个时辰拼凑成的,很充实,吃喝拉撒都是在空隙内完成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容九禅飞速长进。

    三年后,九岁的容九禅拥有了一副灵气的骨架子。纤瘦高挑,那个样子一看将来就是个帅小子。

    在书本浸泡多年后,谈吐不凡,更加谦顺。跟容颜相处也甚是和睦,两人一同进步,一同练剑,一巷真人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长期的修炼,容九禅在某些方面已经胜过容颜许多,为了给容颜留住面子,他都是保留几分在出手的。

    一巷真人不许容九禅去道场,那是其他弟子修炼的地方。其实他是想去的,但是他很听话,从不偷偷去。这一切都被一巷真人看在眼里。

    他知道,容九禅一直跟着容颜比划是远远不够的,以容九禅的天资,望一眼就能记住招式。虽然自己不能教他,让他暗着自学总是好的。

    为了掩人耳目,一巷真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习招式,那是一套“阴阳御风”的掌法。外柔内刚,刚柔相济,很适合容九禅修炼,这套掌法主要用于保护自己。

    容九禅从书房出来,无意间就撞见了掌门炼武的样子,他在一旁默默的看,满是崇拜的眼神。一巷真人就是故意让他看到的,末了,容九禅跑过去道歉,“掌门,九禅不是故意偷看的!”

    真是个实诚的孩子,一巷真人问他:“可看清楚呢?”

    容九禅说:“看是看清楚了,还不会!”

    一巷真人说:“哪有人是一看就会的呀,纵然是神童,也不是一看就会!道法、功夫皆是修炼而成,若是没有自身的心性在里面,那就不是好功夫!”

    容九禅明白了,掌门只是在间接的告诉他该如何练功夫。

    他牢牢记住了掌门说的,任何一门功夫都要注入自己的认识、心得、汗水在里面,否则就不是一门独家功夫!

    容九禅日日练习,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体会,他渐渐地把自己的思想融入进去,那套掌法就只属于他自己了!

    一巷真人观察过容九禅的出掌方式,没有逆气,刚柔相济,有他自己的风格在里面。

    容九禅很小的时候,多次向掌门要剑,但掌门从来不给他剑,每次都是以枯枝代替。

    因为他想容九禅不拘泥于武器的束缚,世间万物皆是利器!

    一日,容九禅再次向一巷真人索剑。

    一巷真人说:“九禅,不是有剑在手就是强者。你记住,世间万物皆是武器,一枝一叶、一沙一石、风花雪霜皆能为你手中的武器。世间真正厉害的武器是无形的,你可知?”

    容九禅一脸迷茫的摇头,“掌门,九禅不知!”

    一巷真人语重心长的说:“九禅,普天之下,最厉害的武器是人心!”

    容九禅很不解,他问:“为什么?人心不都是跟掌门一样好吗?”

    一巷真人说:“人心,一人一心,心生万变;一个人的心是会变的!它,可柔软,可坚硬;可卑劣,可善良;可万变,可终一;可怀天下,亦可不容一人;可守护苍生,亦可万劫不复!”

    “九禅,你要记住,人心是利器不假,一定要好生衡量,可不能让它成为凶器啊!我希望九禅长大后是个心怀天下、善良如一的人!切记不要让自己的心成为凶器!”

    容九禅听了这些话,似乎明白了一点点,他虽然没接触别的人心,但是掌门跟兄长的心他是知道的。九禅说:“掌门放心,九禅记住了,九禅会牢记掌门的教诲,做个心怀天下、始终如一的九禅!”

    一巷真人很满意,“所以,九禅,不拘泥于一剑,世间万物皆是你的剑!”

    容九禅跪谢一巷真人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