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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巷真人怀着心事往回走,刚刚走进院门处,心口猛地一缩,揪起痛,转瞬一逝。
刹那间,心感不妙,掐指一算,如心中所想。
快步回到净室,为自己卜一卦。一巷真人望着那卦象,迟迟没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紧握袖中的那缕发丝,似入了定。
也许一切早已注定,尽管自己一直谨遵师命,也一直小心翼翼,一切还是像某个方向发展,不受控制的走向了另一条轨道。
可能这就是天意!
许久后,一巷真人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他深知,其实这一切根本由不得人来左右,常说天命不可违,也许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顺应天命!
翌日,容九禅被掌门真人囚禁于后山寒室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云间阁,这消息震惊了云间阁众人,包括一直愤愤不平的三修道长。
三修道长在自己的思悟院喝茶,传话弟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很是吃惊,一杯茶差点没拿稳泼撒出来了。
三修道长问:“什么?禁闭?——这是真的?”
传话弟子说:“回禀师傅,确有此事!那容九禅于昨日深夜,被掌门真人囚禁于后山寒室,还扬言任何人不得去往后山寒室!”
三修道长:“那有没有听说要囚禁多长时日?”
传话弟子说:“未曾明说!”
三修道长将握在手中的茶杯稳稳的放在案牍上,食指很自然的在案牍上敲打,自言自语道:“也真够狠的!不过,这样看来,掌门真人待他也并无不同!”
是的,由此看来,一巷真人对容九禅也没有别不同,所以,他三修道长也就此可以放心了。
囚禁这种惩罚,还是比较严重,没人敢去往后山,也没人敢在一巷真人的跟前议论这件事,因为一巷真人宣布这消息后一直没做出任何回应,也没见任何人。
众人也只好在背后悄悄议论议论这件事,容九禅被禁闭这件事,倒是平息了不少聒噪的声音。
容九禅被关禁闭的第三日,三修道长前往后山寒室访问过,只是没突破一巷真人设下的那道结界,所以他只是在晋溪的周边探探。
五铎师叔听说容九禅被关禁闭后,沉思片刻,没什么意见,只是吩咐大弟子陈典要多去掌门真人那边走动走动。
三修道长从后山回来,直接来净室。一巷真人正在净室煮茶,早知道他会前来,所以把茶具都摆放好了。
净室的大门是敞开的,三修道长故意把脚步声踏的重些,一巷真人也随即提高声音说:“进来吧!”
三修道长抬步踏进大门,微微驻足,环视一下房内的陈设,一切还是多年前的模样。瞬间感触颇多,总有物是人非种恍惚感,虽然还是师兄弟,却也感觉不同了。
“你来啦?坐,来尝尝这壶茶!”
一巷真人招呼三修道长入座,并在淡青色的茶碗里注满了清香的茶水。
也许总感觉很微妙,三修道者盯着那碗满上的茶水片刻,瞬间被茶的清香气环绕。
置身于茶香之中,感觉整个人也是清新脱俗的。
三修道长情不自禁的端起茶碗,大饮一口,茶水入口的瞬息,一股浓烈的苦涩味袭击了他的舌尖,紧接着席卷了他的全身。
“怎么这么苦啊?”这句话脱口而出。
一巷真人不紧不慢的握着茶碗,慢悠悠的送往唇边,轻轻呷一口,慢慢品味,似乎并未感觉到苦味一样。
一巷真人似是回答,“苦吗?——还好!”
三修道长有些不快之意,把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回到茶案上,直言:“苦!”
一巷真人似笑非笑,“哦?不觉得,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这话说的轻巧,其中的意味却是不轻的,都是修行之人,这些话里之意也都心知肚明。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三修道长提议给掌门真人换另外一种口味的茶叶,被一巷真人谢绝了。
“你去后山看过那孩子呢?”一巷真人自顾自的品茶,随口一说。
“是,去过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三修道者连忙说。
“不必介怀,我也是随口一说!至于那个孩子,你也莫要再偏执!”
三修道长:“我......”
一巷真人接着说:“上天好生,放生众人,自有他的定数,我们这些凡人岂能妄图改之?容九禅也是一样,上天放他过来,他命里如何,都是上天之意,你我不必干涉!”
三修道长越听越不对劲,“掌门,你这是在弯着绕着替他开脱!你怎么越老越像师傅了,什么是天命?什么是定数?这都是推脱,我只知道......”
一巷真人截住话,反问“你只知道什么?你只知道他不能留?”
三修道者被问的有些语塞。
“我说过了,容九禅自有他的命数!你、我都不能妄图改之,若是强行逆改,必遭天谴!”
一巷真人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三修道长也还是不想打消自己的念头,“我不在乎什么天命不天命,我只在乎云间阁的未来!”
每每说到这里,都是这种局面,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一巷真人把茶碗里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云间阁?你容不下那个孩子,行,我现在关他禁闭,你怎么还不放下你的执念?”
三修道长:“我......你能关他一辈子不成?”
一巷真人:“有朝一日,当我不能再任云间阁掌门的时候,我会放他走!”
三修道长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也不再多说,“希望掌门记住今日的话!”
一巷真人:“我说的出做的到,也希望你放下执念,好好生生的带领弟子修炼,将来云间阁是要靠你们的!”
三修道长微顿,随即起身告退,行至门口,身后飘来一句话,“自今日起,除了重要大事,就不要来禀告我了!在你的弟子中,着重培养一个掌门候选人吧!”
这话他听的明明白白,心里颇有微感,脚下的步子停了停,随即又快步踏出净室的大门。三修道长一边走一边思忖,回到思悟院的时候,他还有点蒙脑!
三修道长一个人在室内自言自语,“难道真的要卸职呢?”
无边前来回禀要务,敲门几次都没有回音,只好大声禀告,三修道长才唤他进去。
无边:“回禀师傅,您说的法场修缮事宜已经按吩咐完成,请师傅过目!”
三修道长望着那个精神的年轻人,若有所想,片刻回话,“你办事,为师的放心,你检查过没问题就行了!”
无边:“是,师傅!”
要务已经回禀完毕,无边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三修道长便开口:“还有什么要事吗?”
无边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回禀师傅,无天这次闯下大祸,都是我平日里对他太过宽容,给师傅带来麻烦,都是我的错,请师傅责罚!”
话毕,无边也自行跪下。
三修道长意味深长的望着前面跪下的人,思索片刻,“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从今以后,行事说话要谨慎些,努力修炼,将来是要帮为师担大任的!”
无边叩首:“多谢师傅!徒儿谨记教诲,定不负师傅的厚望!”
三修道长说:“要是没其他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好生修炼吧!”
无边告退师傅,谦恭的离开思悟院,回自己的前院去了。
前院很是热闹,一大堆弟子聚在一起,正在说容九禅被关禁闭的事情,都是一片叫好。
“看吧!这就是没人罩着的后果吧!”
“我早说了,跟我们作对,没好果子吃!”
“得掌门收留又如何,还不是被关禁闭了!”
“这云间阁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
其中冒出一句不同的话来,“你说掌门稀罕那野人,现在又关禁闭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关心那野人的事情,我只关心将来掌门之位会传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