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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面色冷凝,镇定自若的阮清,苏雁玉有片刻慌神,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眼前的人真的还是那个她印象中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弱乐师吗?
苏雁玉稳了稳心神,重重甩袖愤怒至极的道:“阮清,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妃的人你也敢伤,不要命了吗?”
随即她扫了一眼四周已经被吓傻了的一种丫鬟小厮,她更加怒不可遏:“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将她拿下!!”
一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谁也不知道阮清下次挥刀会被她削掉哪里。
这把短剑削铁如泥,是谢熠储送的,短剑设计精巧轻便,很适合阮清这样力气不大的女孩子用。
阮清冷冷一笑,手里的短剑还在滴血,她轻声道:“我当然知道她们是王妃的人,就因为是这样,所以才应该更加严厉的管教,否则岂不是辱没了王妃管教有方的名声?”
苏雁玉没有接话,只目光凶狠的看着她,明明已经被怼的说不话来了,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堂堂尚书府嫡女,摄政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岂能在这种时候被一个连妾都不是的人强压一头?
她咬牙道:“本王妃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说罢,苏雁玉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刀,大步走到退到最远的一个丫鬟面前,手起刀落,只见鲜血飞溅之间,小丫鬟直接被抹了脖子。
紧接着,苏雁玉又是一声令下:“把她给我绑了!谁要是不敢上,这就是下场!”
众人看着倒在血泊中还在不断抽搐的小丫鬟,再也没有人敢退缩,只能颤颤巍巍的靠近阮清,看着她手里还在滴血的短剑,进退两难。
阮清却是轻笑一声,果断的扔掉了手里的短剑,剩下的几个默默才敢上前扣住她的肩膀,想压着她离开,阮清却一把挣脱开,冷声道:“我自己会走。”
她绕过一众丫鬟嬷嬷,没人敢拦她,纷纷给她认出路来,几个嬷嬷也只敢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到了苏雁玉的院子,阮清站在院子内,几个小厮着急忙慌将凳子抬出来,放在走廊上,苏雁玉自然而然的摆出女主人的姿态,挥了挥衣袖坐了下来。
她微微抬眸,只一个眼色,一旁的嬷嬷就压着阮清强迫她跪了下来,苏雁玉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还带着一丝得意。
阮清淡漠的垂了垂眸,只轻声道:“王妃想好了,如果您今天杖责了我,等王爷回来,发现这件事情是莫须有的罪名,你觉得会怎么样?”
苏雁玉看着她,心头莫名有些心悸,这人明明无权无势,唯一的依靠可能就是喜怒无常的谢熠储,让苏雁玉不理解的是:阮清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谢熠储还会偏袒她?
上次是苏雁玉故意找茬被逮了个正着,她无话可说,可这一次,她就不信了,如果谢熠储还能无条件的偏袒她,那就是对苏家有成见,对皇帝不满,因为镯子是皇帝送给苏雁玉的,却被在阮清的房里找到,这不是偷是什么?
苏雁玉冷笑:“好,那就不杖责了,把本王妃的鞭子拿来。”
不多时,夕颜便从屋内将她事先盘起的鞭子拿了出来,递给苏雁玉。
苏雁玉起身伸手接过,手腕一个发力,只听“啪”的一声,手里的鞭子瞬间舒展开来,在地面上抽出一条长痕。
她看着地上被嬷嬷摁着跪在地上阮清,轻笑一声,道:“那行啊,不杖责了,换个更好玩儿的,你要是能接住我三鞭,这事儿就算了了,怎么样?”
阮清沉默着,她知道,苏雁玉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一定有别的目的。
还不等阮清说话,一旁跟着来的玉殊就看不下去了,她忙将阮清护在身后,道:“姑娘别答应她,她的鞭子是玄铁锯齿所制,别说三鞭了,就是一鞭都足以要一个普通人的性命!”
一鞭子就能打死人,苏雁玉还想抽她三鞭,还真是狠毒。
闻言,苏雁玉冷笑一声,看着地上将阮清护住的玉殊,她沉了沉眸,道:“小丫头片子懂得还挺多。”
说罢,朝着一旁的夕颜使了个眼色,夕颜马上会意,一个箭步上前,一耳光扇在玉殊脸上,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野蛮的将人扔到一旁,玉殊挣扎着起身,还想上前,却被一旁的丫鬟摁住肩膀,迫使她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苏雁玉满意的一笑,抖了抖手里的鞭子,扣住阮清的嬷嬷就自觉的闪到了一旁。
看着缓步朝她靠近的苏雁玉和她手里蠢蠢欲动的鞭子,阮清不禁捏了把冷汗,她暗中运起内力,藏在广袖中的琴弦悄然爬上她的手臂,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如果用琴刃还手,一定会被谢熠储知道,按照他的机警程度,定然会将此和二十四琴刃联系在一起。
再让百里青顺藤摸瓜的去查,那不仅仅是她,连玉娘也会被暴露。
想着,她只得悄然将袖子里的琴弦收回去。
阮清抬眸,看向苏雁玉的眼神带着一丝惧意,惹得苏雁玉眸光又沉了几分,她咬牙道:“少拿这种眼神看我,阮清,我可不是男人。”
说着,她绕到阮清身后,手里运力,一抖手里的鞭子,接着道:“放心吧,本王妃不会一鞭子打死你的,不然还玩儿什么?对吧?”
话音一落,她“咻咻”两声挥起鞭子,紧接着只听“啪”的一声,便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阮清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后背传来撕裂的疼痛,阮清闷哼一声,整个后背瞬间痛到麻木,她失去重心趴倒在地上,清晰的痛楚让她不得不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逐渐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后背皮开肉绽,看的让人心惊胆战,身上的白衣逐渐鲜血染红。
“啧啧啧。”苏雁玉抚摸着鞭子上鲜血,好一阵唏嘘,看着地上痛苦的只能咬住自己手指才能抑制住喉咙的喊叫声的阮清,她心头无比的畅快。
苏雁玉绕到她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眼底的快意和嘲讽之意根本就不屑掩饰,她抬起手里的鞭子,勾起阮清的下巴,强迫她仰着头看她。
“很疼吧。”苏雁玉又是一声冷笑,故意用一副无辜的口吻道:“疼就喊出来啊,这里又没别人,王爷他听不见的。”
说着,苏雁玉笑得更得意了。
此时,后背的疼痛已经让她的脑子有些眩晕了,她只能勉强用手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在苏雁玉对她尽情的嘲讽之后,苏雁玉发现,直到现在阮清的眼底都没有一丝要求饶的意思,反而因为痛到神志不清,而略微带着嘲讽的意思。
不知怎么的,苏雁玉心头一沉,原本报复的快感荡然无存,眼底的笑意也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