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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生无奈,可又暗自庆幸,这小祖宗总算是放过自己了,也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啊,至于每天请脉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今红。
谢熠储时常过来陪她,有空的时候,就带她出宫玩,小孩子的心智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
一串糖葫芦,或者一块红豆糕,她就能开心一整天,甚至有时候玩到后半夜才回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深夜的皇宫总是静悄悄的,白天太热,晚上凉快一点时候,街道上就开始摆起了一些吃的玩的,晚上倒是比白天更热闹一些。
以前虽然孔玉也常带她溜出宫玩,但都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去了,从不让她在外面过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能玩多久玩多久了。
到了后半夜,两人选了一处阁楼看烟火,这个炎热的季节,晚上基本都是睡不着的,城中的许多百姓就自发的聚集起来放烟火。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各色的烟火在空中炸开,阮清趴在阁楼的栏杆上,仰着头看着空中绚烂的烟火,下面便是人来人往的夜市。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有人在看烟火,有人在看全世界。
阮清抬手指着空中炸开那朵最大的烟火,回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谢熠储:“谢熠储,你快来看,好漂亮啊!”
谢熠储冲她宠溺的笑笑,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走到她身边,两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谢熠储的目光一转不转的看着她。
等第一批燃放的烟花结束,四周归于宁静,楼下的街道上传来刚才被烟花声盖住的人群间的喧闹。
阮清转头看向谢熠储,心情颇好,她笑着道:“谢谢你带我来看烟火,你真好,等我回去了,一定会让我父王嘉奖你的。”
谢熠储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只是轻轻一笑,饶有兴致的道:“嘉奖我?”
阮清很认真的点点头:“对啊,我知道你是霜城的皇帝,但是霜城好小,我都没有听过,不过我的父王是大周的皇帝,他可厉害了,没有人不知道他。”
谢熠储沉默着,并不搭腔,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沉默片刻,他问她:“那你喜欢这里吗?”
阮清点点头,不加思索的便道:“喜欢啊。”
谢熠储道:“那要不留下来吧,我可以每天晚上陪你出来玩。”
听着他的话,阮清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纠结,她沉默着不说话,转过身去双手撑在栏杆上。
思量了片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虽然我是很喜欢这里啦,但是我的额娘还有我师傅和我最好的朋友还在等我回去,等我的病治好了,我就要回去了。”
说着,她有些歉意的转头看向谢熠储,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别开眼,总觉得心里有些刺痛。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真相呢?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她总有一天也会想起来,虽然都会难过,但是现在看来,不管是与公还是与私,见她这么开心,他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见他愣神,阮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以为谢熠储是舍不得她回去,阮清便道:“你放心好了,等我回去了,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们也好朋友,不是吗?”
听着她的话,谢熠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阮清以为他不信,就主动伸出手,翘起小拇指,道:“真的,不信的话,我们拉钩。”
谢熠储看着她的手,也没有犹豫,主动勾上去,然后拇指盖章,约定才算完成。
阮清冲他笑道:“我额娘说,拉过勾了就不可以反悔了,反悔的话,就会变成小猪。”
小猪?
谢熠储笑笑,这约定……也太可爱了吧。
两人说着,第二批烟火已经开始燃放了,随着一声声的巨响,无数烟花在空中炸开。
阮清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兴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突然,不知怎么的,她脑中闪过一记明朗的笑容。
“山主姐姐!”
阮清神色一滞,那一闪而过的笑容好熟悉,还有那个声音,但是她不记得是谁了,为什么?
时刻关注着她的谢熠储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见她神情凝滞,他也跟着收敛了眼底的笑意,赶忙问:“怎么了?”
听到谢熠储的声音,阮清才回过头看他,她微微起唇,想告诉他什么,可却只是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说。
沉默了片刻,阮清摇了摇头:“没什么……”
两人回去的时候,又已经是后半夜了,夜市也几乎散了,玩儿了一整晚,阮清也实在困了,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控制不住的靠在谢熠储身上睡着了。
回到皇宫的时候,四周都静悄悄的,谢熠储让人拿了披风给她裹上,才抱着她下了马车,往寝殿的方向过去。
夜色正浓,树上的知了声时不时叫唤一会儿又停下来。
皇宫的屋顶上,百里青和君不生坐在屋顶,一人手中握着一壶温酒,看着常常的甬道内,谢熠储抱着阮清往寝殿的方向过去。
百里青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调笑道:“这怕不是养了个闺女吧。”
君不生笑笑:“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开心就行啊。”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端起手里的酒壶碰在一起……
翌日清晨。
阮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日晒三竿了,青莲进门来给她送洗漱用的水,她坐在床上,只是愣愣的看着青莲。
青莲回过头,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只是上前道:“公主?您怎么了?”
听见她的话,阮清先是愣了愣,随即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她问青莲:“为什么是你在这儿?玉殊呢?”
此言一出,青莲的心都跟着沉了沉,她忐忑的看着阮清,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般的道:“姑娘?”
阮清没有搭话,眼神中却仿佛透着询问的意思,青莲似乎还并不太确定,于是接着问道:“姑娘芳龄几许?”
阮清疑惑的看着她,却并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满脸写着不解,默了默,她才道:“十七啊,青莲你怎么了?”
青莲顿时无语住了,该问着这话的人是她吧,昨天还是十二,今天就十七了?
说罢,她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青莲却忙上前制止道:“等一下等一下!”
阮清还没将被子掀开的手顿了顿,一脸不解的看向青莲:“怎么了?”
青莲灵机一动,道:“啊……是这样的,陛下……不是,王爷快回来了,他特意吩咐了,让您好好休息,一会儿回来就过来看您。”
十七岁,应该就是刚进王府那会儿吧。
一听是谢熠储说的,阮清果真就下床了,见此青莲便道:“那我先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说着,青莲正要转头离开,阮清却突然出声叫住她:“等等。”
青莲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阮清,阮清默了默,才道:“玉殊的伤,应该不打紧了吧?”
青莲有些迷茫,她说的哪次呢?就跟猜谜一样,青莲含糊的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