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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轩正想上前将苏清欢带回来,殿外却传来一阵急呼:“不好了,慈安宫着火了。”
昊帝一怔,也顾不得怀里娇香软玉,一把推开舒妃,大步流星的冲出了流云殿。
即便平日里再多不和,那也是他的母后,曾费尽心思将他推上这个位子的生身母亲。
皇帝都离开了,群臣们自然也要跟上。毕竟事关太后,马虎不得。
舒妃也顾不得生气,整了整衣衫追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那凤簪收好。
阮美人见状心中暗笑,愚不可及,居然把那簪子当个宝。被人摆了一道犹不自知,那哪里是凤凰,根本就是只孔雀!
凤凰眼圆且有神,可那簪子上的眼睛却是狭长且媚,哪里有凤凰的威仪可言。
而且,两者最大的区别在羽毛,凤凰羽毛通体一色是为火红,只有孔雀的羽毛才是七彩斑斓的。
舒妃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活该被人算计。
阮美人一步步走下台阶,路过苏清欢时微微一笑:“本宫先行一步。”
如此也算是隐晦的示好。本来阮琉音对苏清欢便没有敌意。
苏清欢同样回以淡淡一笑,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直到阮美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苏清欢才收回视线:“走吧,带你们去看戏。”
原先热闹的大殿,此时只剩下三人,苏清欢、云景轩和云千叶。
慈安宫的火势并不大,皇帝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宫人们已经将火扑灭。
“怎么回事?”
“回皇上,应该是风吹到了烛台,才引发了大火。好在火势不大及时扑灭了。”
云景昊松了口气,视线环绕一周,却并不见刘太后的身影,皱眉问到:“母后呢?”
“太后并不在殿中。”
不在?
云景昊直觉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救……救命!咳咳咳——”
忽然,殿内传出一阵虚弱的呼救声,云景昊再次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母后?”
殿内已被烟雾熏的黑漆漆一片,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循着记忆里的方向,云景昊一路来到太后的凤榻前。
但入目的却并非刘太后,而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脸上沾了烟灰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太后呢?”
云景昊只当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急忙问起太后的下落。谁知那宫女却一脸茫然的摇头:“奴婢不知。”
舒妃就站在云景昊旁边,她本就看那宫女有些眼熟,这一开口,立马认出了她:“初颜?”
初颜怎么会在这儿?
舒妃脑子里一个激灵,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被设计了。
原来,今日其实并非舒妃生辰,距离她真正的生辰之日还有几天,之所以选在今天,便是为了对付苏清欢。
苏清欢与舒妃并不相识,自然没什么恩怨,与苏清欢有恩怨的是舒妃的妹妹秦丝丝。
那日,秦丝丝无意间从秦海口中听到,轩王自回京后就与一江湖女子走的很近,便心生嫉妒。
秦丝丝自小爱慕轩王,这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除了与她十分亲近的姐姐舒妃。
只是舒妃入宫早,姐妹俩聚少离多,可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但凡宫里有什么新奇玩意,舒妃总会第一时间托人带给秦丝丝,足见她对妹妹的宠爱。
几日前秦丝丝哭着来找她,希望舒妃帮帮她,爱妹心切的舒妃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舒妃打听到每月这个时间,太后都会遣退宫人独自待在内殿,不许任何人打扰。
无是便使银子改了内务府的记档,将自己的生辰提前,又在昊帝跟前吹枕边风,宣扬苏清欢的美貌。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轩王带苏清欢入宫赴宴。
宴席上,舒妃趁着苏清欢去园子透气,悄悄命初颜将人引到慈安宫,想要借太后的手对付苏清欢。
可不知何故,初颜去了许久也未回去向舒妃复命,紧接着便发生了慈安宫失火的事。
来的路上,舒妃还在想着要如何借这火,将苏清欢置于死地。可直到初颜出现在火灾现场,她才惊觉自己被算计了。
即便舒妃再受宠,她的宫女莫名其妙出现在太后寝宫,而恰巧这里还发生了火灾。
这个嫌疑无论如何也是摆脱不掉了,若舒妃没有喊出初颜的名字,或者别人还不会怎么快发现初颜的身份,事情也与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蠢就蠢在,她明明最先认出了人,还口无遮拦的直呼其名。
人群后,阮美人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舒妃这下怕是要凉了。
就在阮美人以为此事即将就此打住时,人群中又出了变化:“咦,这是什么?”
一位官员的家眷发现,凤床旁的墙壁上有一个奇怪的按钮,那原本是挂着一副字画,火烧后才暴露出后面的东西。
“别动!”
云景昊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可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那发现按钮的女子已经先一步按了下去。
咔咔——
墙面开始转动,露出里面隐藏的密室,密室正中停放着一尊棺椁,一宫装妇人正伏在棺前,一声声凄厉的控诉传入众人耳中。
“你爱她又如何,还想与她死后同葬,我偏不让。哪怕是死了,你也只能就在这里陪着我!”
“你是属于我的,哈哈哈——”
“母后!”
云景轩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疾步向刘太后走去,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可太后却仿佛陷入了幻觉一般,竟直接把云景昊看成了先帝,一把将他抱住:“陛下,你来看臣妾了。”
“陛下,不要丢下臣妾,不要废掉昊儿。我们的昊儿才是最优秀的皇子,云景轩他算什么,不过是民间贱婢生的野种罢了!”
啪——
云景昊的动作终是没有快过太后,在他推开太后准备阻止前,太后嘴里的话语已如连珠炮弹,一溜烟的吐了出去。
为了防止太后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云景昊当机立断,出手直接劈晕了太后。
他这边刚消停,后面跟进来的群臣及其家眷,却又出了乱子:“陛下?”
一个大臣指着棺椁里躺着的尸体惊呼,众人循声看去,皆是大惊失色:“陛下!”
云景昊脑门青筋直跳:“又怎么了?”
他回身看去,却见身后众臣纷纷跪在了地上,连带家眷也被他们拉着跪倒一片。
场中除了毫不知情的阮美人,就只有云景轩和苏清欢没有跪下。
阮美人虽然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为了不过分暴露自己,唯有装成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毕竟,一个出自民间的妃子,是不应该知道那些前朝秘闻,也不应该认识先帝的。
而苏清欢,她并不喜欢跪人,更何况是个死人。
倒是云景轩,脸上神色却是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愤怒,也有悲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见到父皇。十年前宫变之时,他正在边疆军营历练,回来时父皇已然葬入了皇陵。
因此他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云景昊本还有些奇怪,云景轩那一脸见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可当他转头看过去时,也是一愣。
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当初父皇是亲自送入皇陵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明明都死了十年的人,为何容貌却不见腐烂,反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仿佛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一直默默看戏的苏清欢忽然开了口:“民间有种说法,将水银注入全身死后可保尸身不腐。而要保持这般容颜不变的,需要在人还活着的时候。”
“你说什么?”
一句话,仿佛平地起惊雷,将在场之人的脑子炸的嗡嗡作响。
活着灌入,那不是……
云景昊与云景轩更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距离云景轩最近的苏清欢,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眼睛里好似燃起了熊熊火焰。
“阮美人也来自民间,不信你们问她。”
苏清欢直接甩锅,将阮美人也拉下了水。示好又如何,在自己没有弄清她的目的之前,一切还言之尚早。
阮美人果然一怔,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那么安静的看向昊帝,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说话也不否认,那就是真的了。
不得不说,这位阮美人是极其聪明的,她能迅速的分析利弊并做出判断,选择了一个对自己伤害最小的法子。
刚才苏清欢的话茬看似无意,却是对阮美人进一步的试探与考验。
倘若阮美人否认,那先前的示好便没了意义,她将彻底站到苏清欢的对立面。
但阮琉音心知,以主子对苏清欢的在意程度,一旦有一日自己与苏清欢对上,立马便会成为主子的弃子。
凭自己多年来的观察,阮琉音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可若她说是,那便是坐实了太后谋害先帝的事。从此,云霖再无她的立足之地。
不仅如此,待众人散去,自己怕是会落得比舒妃更惨的下场。纵火罪再重,也抵不过一个诬陷太后的罪名。
她将成为昊帝第一个要抹杀的人。
万般心思绕肠转,阮琉音顷刻间便有了决断,可谓是聪明绝顶。
对阮琉音的心思,苏清欢心中透亮,看来自己暂时可以不把她当做敌人。
不过,回去还是得让紫熙好好这人,还有花园里那个小太监。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清欢在那儿思想抛锚,另一边的云景昊,也在瞬间做出了选择,只听他大喝一声:“来人。”
狭窄的密道口,顿时涌进一大批带刀侍卫,最前面的两人拖着一个宫女,将其扔到了昊帝脚下。
“宫女初颜纵火烧宫,谋害太后罪不可赦,即刻处死。”
“皇上?”
舒妃惊呼一声,她倒是有心想求情,可压根儿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若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她这个舒妃也当到头了。
原本只是想借太后的手,给苏清欢一个教训,可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竟然还牵连出了先帝与太后的旧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自然不可能轻松揭过。
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下这罪责,无疑初颜便是最好的人选。
初颜才刚刚缓过劲儿来,便听昊帝要处死自己,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皇上饶命,奴婢没有纵火啊!”
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初颜只记得刚到御花园,正准备带苏清欢往慈安宫去,谁知走了没几步苏小姐便崴了脚。
之后发生了什么,甚至自己是如何来到慈安宫的,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刷——
云景昊此时本就心情极差,听初颜哭喊起来便越发烦躁起来,只见他一手扶着昏迷的太后,一手拔出侍卫腰间的剑,直接抹了初颜的脖子。
嘭——
随后把染血的剑往地上一扔,冷声道:“今日之事,朕自会给诸位臣工一个交代,倘若有人敢出去胡言乱语,便犹如此女。”
地上跪着的众人身子一抖,心知若是不能如皇上的意,这密室…他们怕是走不出去了。
瞧那些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众人到底还是安全出了宫,毕竟这么多人,昊帝也不能都杀了。那云霖朝堂岂不是要乱了。
事情最后以初颜的死画上了句号。而舒妃,则因为御下不严,被罚禁足在自己的宫殿。
但没过两日,舒妃便因为私藏凤簪被褫夺封号打入了冷宫。而太后则因为慈安宫被毁,搬去了佛堂,对外称是为国祈福。
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