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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升初中是县里根据学生的家庭住址,按照“就近原则”划分到附近的公立中学,或者也可以申请到县里唯一的私立中学。私立中学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全部的学生都要住校,每周双休日才可以回家。
爸妈的想法是让我去私立中学,锻炼一下生活自理能力,我坚决反对。在我的潜意识里,住校就意味着要过上了“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除了幼儿园时候中午在学校吃饭住宿,其他时间几乎没有离开过家。
经过多次协商沟通,爸爸妈妈最终以“让我提前适应大学生活”为由把我送入了私立中学,本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的我竟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小学的很多好朋友都去了其他的公立中学,心里很不舍,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爸爸知道后,对我说了很多,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次谈话之后好像突然就释怀了。这句话这么多年一直印在我心里,每次分别的时候就拿这句话安慰自己。事实上,每次到一个新的环境,融入一个新的团体,总会遇到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人,也就是这句话中的“知己”。所以不必害怕离别,总有人在未来等你。
开学前的准备流程是:报到、分班考试、正式分班、分配宿舍、军训。
考试结束后放了一天假,第三天去学校公告栏查看所在的班级。一共八个班,分班表按照从(一)班到(八)班的顺序依次排列,好不容易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当中,从第一张开始从上往下找,第三个就是我的名字,视线向右平移,看到对应的毕业小学和班级也对,没错就是这个。接着余光扫到旁边(二)班的第三个名字,张晨,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命运安排,反正在这一刻,我是相信命运的。没想到能继续和他做校友,还是隔壁班。心里对新环境存在的所有的不安一扫而空,反而有些期待新生活的到来。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有阳台,我的床位在靠近阳台的位置。同宿舍四个女生的妈妈都在上床铺床,我们各自在床下收拾自己的物品。
妈妈帮我安置好床铺后就要回家了,我送妈妈到宿舍门口,妈妈说:“然然,那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好。”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没想象中那么坚强,鼻子一酸,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我赶紧转身回去,借着去阳台放东西的机会偷偷擦干眼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愿意向他人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连擦眼泪都要把自己藏起来偷偷擦干净,仿佛悲伤的情绪从未来过。
大家的妈妈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我们也开始聊天。同宿舍的三个女孩子,一个叫李欣儿,高高瘦瘦,长长的马尾,很漂亮;一个有些微胖,齐肩短发,脸圆圆的,很可爱,叫白芸:另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带着眼镜,齐耳短发,像一个假小子,叫陈佳宇。
初次见面,没有想象中那么生疏,反而都不拘束,聊各自的小学,聊暑假生活。聊天过程中我知道了我和相邻床位的李欣儿是小学校友,她和张晨是同班同学,更有趣的是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她出生在上午,我出生在下午。
因为是校友的缘故,我和李欣儿自然而然关系就更亲密一些,而且聊起来很投缘,因此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我才知道,分班表的顺序是按照入学考试的名词排的,李欣儿就在我的下一个,是第四名。我跟她开玩笑说:“原来咱们从一开始就注定在一起的呀。”
“那可不,你注定是我的人。”欣儿笑嘻嘻地说。
军训期间,学校给我们补发枕巾。由于学校不是很人性化,没有考虑到男女生审美差异,枕巾是随机发的,于是班里很多男生就领到了有米菲兔图案的粉色枕巾,而部分女生则领到了小狗图案的绿色枕巾。
男生们接受不了用可可爱爱的粉色兔兔枕巾,开始寻找有绿色枕巾的女生交换枕巾。军训已经过半,班里男女生还没有过正式的交流。这次“换枕巾”事件则为大家提供了一个契机,甚至几个男生为了求枕巾,争相送零食博取好感,大家交换得风风火火,一下子就有了班集体的感觉。
军训结束后会有汇报表演,各个班选出一名标兵,我们班选出的是欣儿。汇报表演前一天,各班的标兵被召集起来在操场旁边开会。我们军训完后他们还没有结束,我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散了,纷纷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欣儿正在和一个男生说话,看到我走来朝我招招手叫我过去。
说话的男生背对着我,只看到清瘦的背影,看到欣儿招手,回头看了一眼,是张晨。他认出了我,朝我笑了笑,转头继续和欣儿说话。一个假期不见,他长高了不少,依旧是瘦削的脸庞,留着利落的短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训时候太阳的洗礼,肤色比以前黑了些,比起以前白白净净的样子,显得沉熟了不少。
走过去后欣儿亲切地拉住我的手,张晨问:“你俩是一个班的吗?”
“对呀,我们还是一个宿舍的呢。”李欣笑着回答。
张晨笑了笑转头看向我:“安然,我新买了几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你想看吗?”
我没想到他还记着《福尔摩斯探案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开学我带给你。”
“好。”我心里很开心,原来他还记着我,还记着我曾经送他的书,还愿意主动借书给我,我终于又能名正言顺地和他产生交集了。
去餐厅的路上,欣儿一脸八卦地问我:“然然,你和张晨关系挺熟的?”
我白了她一眼:“不熟,只是认识而已。””
“咋认识的呀?”
“就那么认识的呗。”
“你快给我讲讲嘛。”欣儿摇着我的胳膊撒娇。
“就是小学一起参加了两次比赛,就认识了呗。”
“不对呀然然,那你脸红什么。”欣儿歪着头看着我。
“谁脸红了,你才脸红呢,我没有。”我躲开她的目光向前跑去。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他。”欣儿追着我问。
“哎呀,我没有。”
“你说清楚!”
我俩就这么追着、跑着、笑着。那天的夕阳,好像格外好看,像火光一样,烧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