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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司指定那几苗人愁眉苦脸地筹办谈判相关事务,只觉得前程一片灰暗,甚至有人连后事都安排好了,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之态。
唯一能让人略有安慰的是,据说本次主谈是王子出任,虽说这王子平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怎么靠谱,但总归身份不同,多少应该能震慑住薛国使者……的吧?
说王子,王子到。
姜厉与石磊前呼后拥的进司礼司,姜厉立刻咋咋呼呼的叫赶来:“负责此次谈判事宜的官吏何在?”
“司礼司主事田平、贺兰正、许阿娇见过王子,见过石副使。”司礼司的官员赶紧过来行礼。
进到会谈馆所,姜厉立刻拍案发飙:“这哪个混账玩意儿布的案席?”
田平哆嗦了一下,立刻应了一声:“属下这就去换。”
“你知道我要什么样的你就换?”姜厉不满的瞪了田平一眼。“给我听好了,全部换最破旧的案席,所有果品全部换成最廉价最难吃的!所有侍候他们的人员全部换成又老又丑的奴隶,最好是又聋又哑的,要扛揍的,重点是要长相能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那种!”
这是要搞事啊!
司礼司官员们浑身哆嗦,有一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王子都能豁出去了,区区小官还有啥在乎的?横竖不过丢一条性命而已。
于是,司礼司官员们思维散发,比如水杯全部换成不知多少手的旧陶杯,杯口上的缺能把人的嘴划出一次口子;比如刷新好的墙面全部想法做旧;比如多安排几个老得快没牙齿的女奴隶。
巧的是,这一次的正使也是个王子,薛国的薛飞豹,平生最好渔猎女色,才进馆所就两眼放光,四下打量。
什么玩意儿?
案席是陈旧不堪的,杯子是缺了口的,唯一的女官员还是脸上长了一大块红斑的,周围侍候的全是些老菜帮子,连些水果都是干瘪青涩的。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王子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炎国这是在挑衅薛国吗?”薛飞豹脸上现出极度的恼怒。
“薛飞豹王子说哪里话,炎国是极度并重薛国的,只是因为连年赔款,这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只能勤俭持家了,就连本王子也是啃了一个多月的大萝卜,这都瘦成啥样了。哎,惆怅啊!”姜厉的唏嘘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要是这身材不那么圆润,就更有说服力了。
“酒是越陈的越香,美女也是,我家王子特意为王子准备了五十年陈的美女,请薛飞豹王子笑纳。”石磊也及时补刀。
看到鸡皮鹤发、牙齿都不剩几颗的“美女”,薛飞豹觉得胃在抽搐,一种想一吐为快的感觉在心头不断涌动,“五十年陈”这几个这字在耳畔不断回想,那几个“美女”的回眸一笑更是让薛飞豹直接忍不住,当场吐了出来。
石磊冷笑,这堪比核弹的攻势,不信你不趴下!
薛国使团狼狈不堪的扛着薛飞豹回驿馆,一路上薛飞豹还在表演“飞流直下三千尺”,据说连胆汁胆汁都快吐完了。
馆所内一片欢呼声。
就算是要砍头,也阻止不了他们这一刻的心情澎湃!
多少年了,炎国一直卑躬屈膝,受尽了屈辱,每个人心头都憋了一口气,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有这口气打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了!
消息传入王宫,国主却置若罔闻,太子一下就急了:“父王,不由任由他们胡来啊!激怒了薛国使团,战争说来就来!”
国主看了一眼太子,似笑非笑的开口:“要不,让姜厉退出,你去和薛国谈?”
太子立刻没了言语。
这就是个坑,谁跳谁倒霉,太子甚至都恨起了自己的多嘴。
有点忐忑有点解气,本以为自己的率性而为会遭来宫中的训斥,甚至是解职问罪,没想到什么都没有!风平浪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委实不合理呀!
按说,即便父王漠不关心,太子也一定会借机训斥的呀!
石磊笑着指点迷津:“那是国主在默默地支持你,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至于说太子,嘿嘿,他倒是想训斥你,可要是你甩手不干了,他亲自顶上么?”
姜厉恍然大悟,瞬间更是放飞自我。
第二天,修养好精神的薛飞豹带队重临馆所,看到没有那些老“美女”的身影,忍不住松了口气。太可怕了,昨晚薛飞豹的噩梦里还有那些老“美女”搔首弄姿的模样!
怕时候顾不上嫌弃案席的简陋了,薛飞豹径直坐下,直接推开破陶杯,让侍从换上自己专用的陶杯,倒了水送到嘴边。
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立刻让薛飞豹没有一丝胃口。
该死,在这严肃之极的场所,为何会有浓烈的米田共的味道?这浓郁的感觉,应该就在窗外!
愤然推开窗户,薛飞豹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窗下原本该种植花草的土地被犁平整,几名奴隶正奋力的弯腰施下粪便!
“这是什么意思?”薛飞豹脸色阴沉。
姜厉低沉的叹了口气:“连年缴纳赔款,炎国早已国库空虚,只能各处厉行节约,推去花坛,改种粮食蔬菜,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粪便,人吃了粮食蔬菜,拉出来的就成为粪便,这粪便又滋养了粮食蔬菜,如此循环往复,简而言之,叫粮食蔬菜约等于吃自己的粪便。”石磊精准的补刀。
薛飞豹捂着嘴冲出了馆所,使团成员狠狠地瞪了姜厉与石磊一眼,步履匆匆的跟上薛飞豹。
完了,有洁癖的王子今天不知道要沐浴多少遍,估计今天是水米不进了。
糟糕的是,连续两天的失利,薛国使团的锐气已失,接下来的谈判如何开展,大家心头也没底。
更糟糕的是,薛国即将与邻国展开大碰撞,不可能再在炎国方面逼迫太甚,却又唯恐炎国识破了自己的底牌,可眼下这状况,虚张声势恐怕没啥用。
谁敢保证,炎国人不是看穿了薛国的底牌才故意那么弄的?
第三天,在薛国使团的强烈要求下,炎国改变了地点,选择在近郊的一个小树林里谈判。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这样的环境炎国不可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这一次,案席自备、酒水自带,连外围戒备的人手都自备,薛国使团都憋了口气,严防死守的戒备,不能再让你们得逞!
薛飞豹有些虚弱的入席,连续两天被折腾,真是伤不起啊!
“招待不周,请薛飞豹王子见谅。”姜厉笑容可掬的端起酒杯。薛飞豹勉强笑着举杯应和,酒却是自带的。
“今天还是谈正事,速战速决吧。”薛飞豹没有废话,开始让随员拿出条款来讲解,一款款都讲仔细了。
按照之前的吩咐,田平、贺兰正开始逐字逐句的推敲,仅仅一个条款就能与对方讨价还价半天,全然不顾薛国使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瞒王子说,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连续这么多年缴纳赔款,炎国早已国库空虚,钱粮那是真没有!”姜厉本来就是个没脸没皮的,这一通叫穷那叫一个真诚,薛国使团其他人还没信呢,薛飞豹已经信了八成,毕竟同为王子的他是不相信有哪个王子会如此不要脸皮的哭穷。
许阿娇被石磊带到一旁,细语了一阵,许阿娇眼中闪过挣扎,却还是咬牙点头了。
谈判进行得如火如荼,薛飞豹心中暗暗得意,按这进度,三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侍弄那些小娇娘了。
一道婀娜的身影从林子里走来,眉如柳叶眼如星,琼鼻小口动人心,身材玲珑最风情,啊!要死了,怎么炎国会有这样的美人?
再细看一眼,薛飞豹却有些着恼,这不是炎国司礼司的官员吗?敢情之前脸上的红斑是故意弄了糊弄本王子的?本王子就那么不堪吗?再说,你炎国是战败国,该进贡些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微微施了个眼色,自有侍卫前去办理。
上位者就是这点好,只要一个眼神,自然有人去跑腿背锅,,一个眼神就能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真好!
侍卫伸手拉住许阿娇的手腕,沉声说:“王子看上你了。”
以往这种场面,女子一般只有掩面而泣,却不料许阿娇骤然尖叫:“非礼呀!”
女人尖叫起来确实很恐怖,侍卫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不由眉头一皱,伸手要打晕许阿娇。
至于炎国人,抱歉,那是些什么玩意儿?
战败国有什么尊严?有什么地位?只有任人鱼肉才是唯一的出路!
刀光一闪,血光冲天!
侍卫愕然看着自己的手臂落在地上,看着石磊的直刀架在颈上,心中的惊愕远远压制了身躯上的痛苦,抓住许阿娇的手掌也情不自禁的松开,心里只回落着一句话:他怎么敢?
“大胆!”薛飞豹身边的侍卫纷纷抽刀。
石磊舌绽春雷:“竟然对炎国的官员非礼,你们是准备好了与炎国开战吗?”
姜厉脸色一沉,一挥手,田平、贺兰正迅速后撤,所有人将原本刻好的谈判草稿迅速销毁,这意味着今天的谈判又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