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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危及王宫,在日出之前,任何巫不得惊扰巫神的闭关修行。
很教条很死板,却不容辩驳,因为,就算是炎京城的巫与人全部死干净了,在巫神眼里仍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绝对无法与他的休眠相提并论。
身为多年的太子,姜承对这一点极其清楚,即便是国主都不一定有他观察得那么仔细。
所以……
“传令,五军出动,一定要在日出前拿下恶狼军,告诉他们,日出前拿不下恶狼军,大家一起完蛋!完成任务,大家就是从龙功臣!”姜承眼里闪过狠辣,是对兄弟、对部属,更是对自己。
之所以是五军,是因为司徒家麾下一直摇摆不定的城卫军终于立场鲜明的站了出来。
城卫军配合三路大军分击恶狼军营四面,姜承亲统一军为后备压阵,火把照明了半边的炎京,低沉整齐的脚步让地面隐隐颤抖。
恶狼军的营地黑乎乎、静悄悄的,很容易让巫联想到乱葬岗子,虽说巫的胆气都极高,可多少有些膈应。
呐喊着,城卫军挥舞兵器前冲,司徒刚、司徒刑更是冲在了前列。
因为不够果决,司徒家已经错过了从龙的第一时机;因为犹豫,在太子调兵入城时选择了首鼠两端。这一次,既然选择了太子,就必须拿出成绩让太子满意。
更何况,太子亲率一军就在身后督战!
司徒刚性子较为鲁莽,随前锋冲到恶狼军营盘下,却被随后的司徒刑叫住,无奈地在原地戒备,看着一波城卫军冲进了恶狼军营盘。
眼见冲进去数千人都没事,司徒刚按捺不住,正要跟着进去,却听见哗啦一声,前面数千枝火把仿佛一下全部熄灭了。
不,不是熄灭了,而是……
司徒刚吓出了一身冷汗,借着残存的火光看去,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地面已经塌陷下去至少三米深,掉下去的军士除了被摔伤之外,更多是被密密麻麻、尖口向上的竹片贯穿身体,能当场死掉算是幸运的,那些没死的,惨嚎着、呻吟着,悲切的模样让士气瞬间跌落。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这时候,拉腔拖调的唱腔传来,衬着这凄楚的画面越发让巫欲哭无泪。
能够想得出来,这时候出来搞怪的,非石磊莫属。
“城卫军还能不能战斗了?”这时候,太子姜承淡淡的话语声飘来,没有一丝的的情绪。
司徒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与太子有过深度接触的司徒刑深深明白,这已经是太子怒不可遏的表现,如果再不尽力,恐怕司徒家的前景不保!
“放箭,结果他们!”司徒刑蓦然大喝。
城卫军悲愤的放箭,将巨坑里受伤的军士射死。
虽然说出来觉得残忍,但留下他们活受罪更加的残忍。
兵分两路,司徒刑与司徒刚分别带队,前头派军士小心翼翼地探路,城卫军跟着排长两条细细的长龙——没办法,旁边的地方虽然开阔,但没经过勘察谁也不敢走啊!
劲风呼啸破空,十余名军士倒撞着后退,不过三息俱都失去了声息。
司徒刑大骇,硬着头皮挤上前去查看情况,瞬间没了脾气。
十几个人被一枝手臂粗的弩箭串在一起,胸腹全然洞穿,而心脏即便不是被刺烂也是被弩箭巨大的力量震得碎裂,难怪死得那么干脆。
就这力量,司徒刑估了一下,除非是自己全力爆发,否则绝对无法抗衡。
头疼的是,这不是哪个巫士的强力攻击,而像是纯粹的器具之力,这将意味着恶狼军可以发起无休无止的弩箭攻势。
凌厉的破空声接二连三的想起,司徒刑本能地趴到地上,身后的军士却像烤串似的串一起,有军士情急之下跳到一旁的空地,却突然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有两声诡异的“咕咚”声。
弩箭过后,司徒刑举着火把凑到边上看了一眼,忍不住骂娘,这原本该是空地之处不知何时成了个池子,白色的池水翻滚着,偶尔有呛鼻的味道飘来,司徒刑不明所以,有出身低微的军士已经脸色苍白:“石灰水,竟然是石灰水!好狠!”
“石灰水怎么了?”高高在上的司徒刑当然不知道这些屁民的勾当。
“石灰遇水发热,这个掉下去的不是淹死的,而是被活生生烫死的!”军士心有余悸的看着石灰水。
一边是深深的陷阱,一边是翻滚的石灰水,只有中间一条狭窄的道可走,偏偏那巨大的弩箭还封锁了整条道!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同样的,另一侧的司徒刚也遇到相似的困难,城卫军的进度再次凝滞起来。
姜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城卫军的饭桶,司徒家的笨蛋,就不知道变通一下么?弩箭威力再大,你推着大铜板前进会怎么样?
要不是现在还得倚仗他们,姜承真想亲手把那两颗塞满驴毛的脑袋给砍下来,然后奋起一脚,有多远滚多远。
耐下性子,让身边的侍从上去传令,司徒刑与司徒刚才带队撤回来另寻铜板。
天地良心,不是司徒刑的脑子不够用,只是姜承不开口,他不敢擅自撤回。只有他才清楚,这位太子爷的杀心有多重!
大铜板开道,虽然顶得确实很辛苦,但再没有弩箭袭来,只要再前进百米就能摸到恶狼军的营房了!
火光蓦然升起,炽热的温度隔着铜板快速传来,竟让军士们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滚烫的铜板倒下,顷刻将百十名军士压成重伤!
“冲过去!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了!”司徒刑咆哮着换上一柄斧子,带头踩着滚烫的铁板冲了过去。
至于铁板下的袍泽,对不起,顾不上了,得胜之后会为你们风光大葬的。
“杀!”两股城卫军同时发出呐喊,冲向静静的营房。
山清秀、水潺潺,英姿飒爽的巫女舞剑,顾盼之间,眉目传情,看得自己的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少年时代,有了生命中第一次动心的青涩感。
近了,近了,更近了!
巫女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在眼见化为一具骷髅!
任凭司徒刑胆子再大也忍不住挥斧劈下,骷髅瞬间烟消云散,却在前方凝聚出一尊妖将的模样,挥舞大棍与司徒刑战得难分难解。
司徒刑却没注意到,原本骷髅消失之处,地上多了一具城卫军的尸体,自己的斧子上也在滴着鲜血。
妖将的实力很低微,低微到只有巫将的实力,司徒刑一斧劈了,却发现妖将的身体又在前面凝聚,只能继续扑上去诛杀。
不知杀了多少次,终于彻底诛杀了妖将,斧刃都迸了几个缺口,身体的力量也消耗了大半。
石磊似笑非笑的面容出现在司徒刑面前,司徒刑咆哮着挥斧:“该死的石磊,我要杀了你!”
战刀架住大斧,熟悉的声音惊疑的响起:“司徒刑?”
司徒刑晃了晃脑袋,努力甩去这一份不真实感,总算想起声音的主人,吃惊地说:“司徒刚?”
“是我。”石磊那张可恶的面容水幕似的变幻,最后定格为司徒刚那熟悉的面容。
司徒刑的脸色剧变,目光瞬间在满是城卫军尸体的地上打转,惨笑着开口:“这许许多多的城卫军,竟是丧于我手!这许多的面目变化,竟然只是我的错觉!”
“是所有人的错觉,我看到大家都发疯似的对身边的同伴下死手,两万多人啊!竟然在这一隅之地莫名其妙的自相残杀,现在只剩下我们俩!”司徒刚带着哭腔。
区区入门之地,一个敌人没看到,三万大军就全没了!
至于说回去报信什么的,两人已经没了半点指望——外围一片白茫茫的,鬼晓得下一步会落到什么陷阱里?
“石磊,我知道你在这里!有种出来,和我公平的生死一搏!”司徒刑歇斯底里的怒吼。
石磊戏谑的声音飘忽不定:“哦,你还知道公平二字啊!十五万大军围攻我三万人,你还要我讲公平,啧啧,你真说得出口啊!”
司徒刑一时语塞。
司徒刚扬眉:“看在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来个痛快的。”
“如你所愿!”石磊的声音响起,十余枝弩箭射出,将司徒刚、司徒刑钉死当场。
……
天已二更,城卫军冲进去了一个时辰却再没传出任何声响。
姜承的心渐渐下沉,知道城卫军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
侧面,高高的城楼上,姜厉发着狠,将那一大勺滚烫的粪水浇下去,嘴里嘟囔着石磊骗人,这破玩意儿也叫金汁?
王子都不避恶臭了,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除了一名护卫随时戒备防止姜厉中冷箭,其余的护卫,要么扔擂石滚木,要么同样倒金汁。
别说这玩意儿脏、臭,应敌还真有效果,凭你是怎样的好汉,挨上一勺金汁,除了满地打滚哀嚎你别无他路。
说起来,因为在城墙之利,姜厉这边的人手是最少的,还不时有人中上一枝冷箭,人力是真的捉襟见肘,要不是姜厉赤膊上阵还真未必有足够的人手和动力。
对于恶狼军的军士来说,有王子和监军双重身份的姜厉都在拼命了,自然这士气也极其高昂,纵然偶尔有几名敌军登上来也立刻被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