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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白蛇捡回一条命,应该有所收敛,倘若她不再仗着自己有法术为祸人间。我便不再执着于收妖。
可近来,白素贞为了帮许仙在医馆取得一席之地,令青蛇偷盗梁王府四件宝物供出展览。
白素贞还以宝物为蛮邦贡品要胁梁王爷。
呵!这蛇妖竟还是如此不知悔改。这回,我绝不会再放过她。
哪怕她有观音大士指点又如何?哪怕被人说固执不知变通又如何?
身为一个出家人,若是连自己的信仰的正道都不能坚持,那即使成佛又有何用?
这次,我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虑和思考,那蛇妖性情狡诈,如果我直接出手肯定会像之前一样被她逃脱。
我必须想办法将她引来,再想办法将她收了。
我设计将许仙骗到了金山寺,打算收了蛇妖后就将其放出。
果然,白蛇很快就带着青蛇找到了金山寺。
白蛇让我把许仙放了,放肯定是要放的,不过,定要等我收了这妖孽之后。
我与青白二蛇一番缠斗,不分胜负,那白蛇竟气急败坏,将西湖水引上了金山寺。
见状,我立马施法筑堤,水涨堤长。
谁曾想,那水竟淹了山下的百姓。百姓无辜受累,我内心愧疚难安。
后来,我也常常在想,难道我执着于收妖,真的错了吗?
*
白蛇水漫金山,导致山下生灵涂炭,触犯了天条。
我将白素贞镇压于雷峰塔下,并且告诉她:“二十年之后,待文曲星中状元之日,就是你出塔之时…”。
许仙伤心欲绝,将儿子许仕林交予姐姐许娇容抚养,他来到金山寺出家,声称以弥补罪过,为白素贞早日出雷峰塔而赎罪。
那天,许仙说的话,我到现在还犹如在耳。
他说:相信人有善念,天必从之;人有悔意,天必怜之。
我是个懵懂痴呆的负心汉,愧对结发妻子白素贞甚深,现在跪在佛祖面前忏悔,愿将此后修行功德回向爱妻,祝她早日脱离苦海,飞登仙界。
我说他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他道:徒儿虽痴迷,却已了悟,我娘子的罪灾全因我而起。
如果她不思恩情,即无避两情缘;如果她绝情背义,何至水漫金山。
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耳根软,相信谗言,我人痴呆,辜负发妻。
我是来忏悔的,就在肇祸之地忏悔;我也是来修行的,就在我仇人面前修行,如果我能见你而不怒、不怨、不恨,那岂不是就得道了吗?
所以在你面前修行最为不易,功德却也最大最好。
我没有再反驳他,或许他说的有道理吧!
可我是个僧人,我看不懂这充满纠葛的感情。
错了便是错了,这是说什么都没法改变的事实。
*
二十年后,许仙的儿子许仕林已长得一表人才,知道了母亲在雷峰塔下受难,他发奋读书立誓要考取状元,救出母亲。
可没想到,还没等到许仕林高中,他就遇到了危险。
白素贞冥冥之中感应到许仕林有难,为救许仕林,愤而打翻守塔佛兵,强行冲出宝塔。
虽救了儿子许仕林,但遭到“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否则永世也不得出塔”的诅咒刑罚。
“文曲星”下凡的许仕林勤奋读书,终于不负众望,在科考中夺得状元。
他奉圣旨回家乡镇江探亲,又转往西湖祭拜于雷峰塔前。
孝感动天,白素贞终于得以光明正大的出塔,重见天日,与许仕林母子团圆。
说道这里,法海停了下来。
时谨正认真的听着故事,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开口问道:“然后呢?故事应该还没完吧!”
法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然后青白二蛇和许仙功德圆满,飞升成仙。”
说完,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两人杯中的茶都快要喝完。
时谨开口说道:“你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白蛇明明犯了偷盗罪,依旧可以被原谅。不知道为什么许仙明明因为她三番五次被拖累,却依然选择维护她。对吗?”
不等法海回答,时谨继续说到:“青白二蛇都已成仙,你却没有,你时常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了,但你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对吗?”
法海沉默了很久,道:“是,这些年来,贫僧常常回想,却始终不得其解。”
时谨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顿时,四周的时间放佛静止了一样。
时谨面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大钟。
法海面露震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时谨在面前的大钟上拨弄了几下,顿时周围的场景开始快速的变换。
法海看着四周呈现的画面,诧异的发现,时间似乎在倒流!
转眼间,周围的画面停了下来,时谨和法海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时谨而言,异常陌生,但对法海却并不陌生,这是钱塘县令府!
他们回到了过去!。准确的说,他们看到了过去,因为别人看不到他们。
时谨平静的说道:“跟我来吧。”
说着,就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县令府,法海跟在后面。
时谨来到前厅,此时,县令正在和他的师爷议事。
县令说道:“这银库近日来有些空虚,师爷可有什么办法?”县令的语气带着一些傲气言语中似乎又在暗示着什么。
师爷则是一脸的谄媚,说道:“办法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还得辛苦大人您。”
“哦?什么办法?”
“大人您整日为了这些百姓日夜操劳,您让这些人拿点银子出来,也是为了更好的为百姓做事呀!”
县令一听,脸上的笑都快要溢出来了,急切的说道:“具体怎么做,说来听听。”
“咱们可以让街上的商铺每个月按时交点治安费,街上的小贩交点管理费,寻常的百姓交点保护费。这银子,不就有了!”
县令一听,这主意可以,当机一拍桌子,说道:“快,师爷写个公告发出去。”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到飞到自己腰包里了,县令就笑的合不拢嘴。
法海看到眼前的一幕,面色不改,只是那皱起的眉头却说明了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又是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场景变换,两人又来到了大街上。
一群衙役列队走在街上,喝令小商贩们交管理费,耀武扬威的样子令小孩子害怕的躲到了大人身后。
一些小商贩不肯交,衙役们不由分说的砸了小贩的摊子,一时间,呼喊生不绝于耳。
两人走向街边的巷子,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里面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
时谨和法海走了进去,两个衙役执意要收保护费,女人哭哭哀求。一边哭一边说道:“官爷您行行好吧,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哪里有钱交啊,求求您们了。”
两个衙役不为所动,甚至想冲进去强抢。
法海看到此景,于心不忍,想上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是啊,这是过去,他怎么能妄想改变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