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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高山流水遇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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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猜测岸边的人为何而来。

    就听到那个人大声地对我说:“先生,您不要疑心,我是个打柴的,回家晚了,走到这里听到您在弹琴,觉得琴声绝妙,不由得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我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看见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背着冲担、拿板斧的山野樵夫。

    那人身旁放着一担干柴,果然是个打柴的人。

    我内心暗想:一个打柴的樵夫,怎么会听懂我的琴呢?

    于是我就问他:“你既然懂得琴声,那就请你说说看,我弹的是一首什么曲子?“

    听了我的问话,那打柴的人笑着回答:“先生,您刚才弹的是孔子赞叹弟子颜回的曲谱,只可惜,您弹到第四句的时候,琴弦断了。”

    我见那打柴人的回答一点不错,不禁大喜,忙邀请他上船来细谈。

    那打柴人看到我弹的琴,便说:“这是瑶琴!相传是伏羲氏造的。”

    接着他又把这瑶琴的来历说了出来。

    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我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接着我又为打柴人弹了几曲,请他辨识其中之意。

    当我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的时候,打柴人说:“这琴声,表达了高山的雄伟气势。

    当琴声变得清新流畅时,打柴人说:“这后弹的琴声,表达的是无尽的流水。”

    我听了不禁惊喜万分,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没人能听得懂,而眼前的这个樵夫,竟然听得明明白白。

    没想到,在这野岭之下,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于是我问明打柴人名叫钟子期,和他喝起酒来。

    我非常高兴的大笑道:“你真是我知音啊!”

    所谓久逢知己千杯少,话长夜短,我二人不觉聊到东方鱼肚子白。

    子期起身要走,我难得知音,不舍子期离开,想要接他到晋国,有盐同咸,无盐同淡,共操艺琴。

    无奈子期上有年迈二老高堂,下有兄弟姐妹,远离不得,只好约定来年中秋在集贤村钟家相会。

    我年长称兄,子期为弟。于是两人便结为兄弟。一起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

    自那日见过子期之后,我便日日都想着他,我弹琴时,总能想到子期,想像他坐在我身边侃侃而谈的样子。便不自觉地感到开心。

    有这样一位处处懂我琴声的知己,再与旁人相处,两相比较,我越发思念子期。

    每天都期待着下年的中秋到来。

    这种幼稚而浓烈的情绪,就如同小孩期盼新年一年。不同的是,小孩儿盼的是新衣和美食,而我盼的是子期。是我寻了多年的知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我与子期洒泪而别后第二年中秋,我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

    可是我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子期来赴约。

    我以为子期可能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之感。

    我拿出了琴,坐在江边弹了起来,希望子期能够听到,然后想起我们的约定。

    我弹了一曲又一曲,手都隐隐发酸,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可还是不见子期的身影。

    当晚,我辗转难眠,一直不停的猜测着子期失约的原因。

    他是不是刚好不在家,又或者是生病了不能赴约。我内心闪过了各种念头。最终,我决定明天去他的家里看看,带着这个念头,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向一位老人打听去集贤村的路。

    老人答道:“集贤村有上下两个湾子,不晓得先生找的是哪个?”

    我说:“我找我的朋友钟子期。”

    老人家一听我要找钟子期,瞬时,眼眶就红了,眼泪一洒,号哭说:“您莫非是那个伯牙先生吗?

    我看着老人的反应,心下一紧,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说道:“是我,我就是伯牙,您可知道钟子期?”

    老人家流下了眼泪说道:“钟子期是我儿子,期儿坟上都长草了,今天是他的百日,他闭眼那刻,还念叨着要听先生弹琴哪!

    临终前,他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八月十五相会时,好听伯牙的琴声。”

    我一听,不禁捶胸顿足,头脑发昏,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向下流。

    我跟着钟父到了子期坟头,这里孤零零的只有一个小土包,石碑上写着几个大字“钟子期之墓”。

    仅仅五个字,却令我肝肠寸断,我的知己,我的子期,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想到自己昨天对子期的各种猜测,却唯独没想到竟是这样。

    我的心里又悲又痛,想到子期临死前还念着要听我弹琴。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我拿出琴,把琴搁在拜石上,打起盘脚,一边哭一边弹。

    我在心中期盼着,期盼子期还能在天上听到我的琴声。

    那上下左右湾的男女老少,知道了我带着许多大臣在这里上坟,都纷纷赶来看热闹。

    他们见我在墓前打坐弹琴,纷纷小声的议论纷纷。

    “哎,这人好不懂事,怎么人家死了,还要在这里奏乐,扰人清静·····”

    周围的人小声唏嘘,却还是落入了我的耳中。

    看到此情此情,我的心中愈发悲伤,子期已死,这世间再没有人懂我的琴声。

    那我还弹个什么劲,不如毁了这琴,从此再不奏乐。

    想着,我掏出了随手装的匕首,亲手割断了琴弦,琴弦齐齐断裂的声音刺耳而充满绝望。仿佛一个绝望的人在嘶吼。

    我举起瑶琴,用力的把琴往拜石上一摔,瞬间,琴声四分五裂。清脆的回声一直回荡在山林里,迟迟不肯散去。

    我对着子期的坟墓高声哭唱:“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世人都不能理解我的行为,认为我做事浮夸,暴殄天物。

    我却要道他们根本不懂知己是为何物,人生得一知己,此生无憾。

    相比起他们,我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至少我有一个知己,而他们压根不知知己是何意。

    说到最后,伯牙已经泪流满面。

    时谨看着男子动情的样子,内心想道:“古代文人,似乎不论男女,都异常感性啊!”

    平时小女孩伤心难过,她还可以勉强哄一哄,这男子····她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于是只好不停地喝酒,等待男子自己调整情绪。

    这一喝,两杯酒下肚,男子才渐渐缓和过来,平复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