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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这一日可是十分热闹,沈老夫人在正堂躲人,却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暴民打了一顿,当即就卧床了。
沈家的小厮奉命去禀告回来的沈正平和沈城,二人本想从后门溜进府上,没想到被绕后蹲守的百姓抓了个正着,沈正平身穿朝服,他们不敢动手,可一旁被打了五十大板丝毫不能动弹的沈城伤上加伤。
这群人打了人后就溜了个干净,此事本就是沈家理亏,叫沈正平想要追究,都没法子追究。
他堂堂一个朝廷官员,身上挂着菜叶,头上的乌纱帽半搭在肩头,他活了这数十年,从未这般狼狈过!
他两眼冒火,一脚踢翻了想要搀扶他的管家,怒骂道:“你们是怎么把守大门的!居然就这么放着这些刁民闯进来!真是一群废物!杨似梅和沈戚那个逆子,人都去哪儿了!”
管家被踢了个倒仰,臀部着地,他年纪也大了,摔得面色铁青,还不忘回复沈正平说:“大、大夫人和大、大少爷在老夫人哪儿呢……老夫人也被那群人打了,府医正给老夫人看诊呢。”
沈正平脑袋钝钝的疼,他脚步踉跄,眼前冒起了重影。
“大哥!”沈正元和金氏二人从府上小跑过来,沈正元看他浑身狼藉,脸色难喻:“大哥,那群刁民实在太过分了!你没事吧,我扶你进去!”说罢,他上前就要搀扶。
站在他身后的金氏眼神闪了闪,看着地上的沈城惊呼一声:“这、这不是二少爷吗!老爷您看!”
沈正平舔了舔唇,推了沈正元一把:“你去找人,把城儿抬回院子,我去看看娘。”
沈正元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金氏,吩咐道:“你照顾好大哥,带大哥去母亲那里。”
“是。”金氏欠了欠身,等沈正元扭头走了,她立即上去搀扶沈正平:“大哥,我领你去看母亲。”
沈正平抬手制止了想要跟上来的侍从,二人相携着往正堂走去。
府上狼藉一片,老夫人被打,大多数下人都聚集在正堂,二人走了没多远便到了一处偏僻处,金氏松开他的手,两眼通红:“老爷,您没事儿吧。那群暴民真是太过分了!此事和老爷有何干系啊。”
那些人虽没对沈正平动手,但推攘间,依旧有几个棍子打在他身上,手背还让一个女人的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看着怪吓人,金氏心疼的抹着眼泪,自怜自艾:“都是妾身无用,什么也帮不了老爷。”
她目光闪了闪,喘了口气又说:“大嫂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原配,杨家的大小姐,出了这事,竟也不帮老爷,可恨我没有说话的余地,不能指责大嫂,只能看着老爷手上,心如刀绞。”
金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霎时打动了沈正平的心,他顾不得四下有没有人,一把将金氏搂到了怀中,“芳儿,我定不负你。杨似梅她,不过就是有个好出身,比不得你半分体贴!待大局定下,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我身边!”
金氏小鸟依人的倚在他怀中,嘴角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不远处的枯树丛中,妇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她瞪了一眼不远处勾搭成奸的狗男女,四下看了看,小心的离开了此处。
正堂
杨氏端坐在外室的圆桌边,手捧着一盏茶抿着。
府医掀起珠帘从里屋走出,来到杨氏身侧,杨氏放下手里的茶盏,忘了过去,轻声问:“老夫人的身子怎么样?”
“没有大碍,只是闪到了腰,要精心调养几日。”府医拱手答道。
杨氏点了点头,吩咐屋里的丫鬟送府医离开,碰巧,陈嬷嬷正从门槛踏入,表情阴郁。
她目光晦涩的看了一眼杨氏,埋着头走到了她身侧,杨氏一脸莫名:“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看老爷了?怎么回来是这副表情……”杨氏抿了抿唇,眼底略过一抹担忧:“难不成是老爷被波及了?”
杨氏搭在膝上的手攥了攥裙摆,心想不会,沈正平好歹是朝廷命官,那群百姓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会糊涂到殴打朝廷命官的份儿上。
“不是!”陈嬷嬷义愤填膺,她捏着拳头,下意识的反驳,但看见杨氏那张温婉的面孔,到了嘴边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她们夫人多好啊,大家闺秀、温婉贤淑,嘴上说和沈正平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恩断义绝,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摆在那里,她依旧关心着丈夫,可沈正平那狗东西!居然和金芳勾搭在了一起!
瞧着陈嬷嬷狰狞的脸,饶是杨氏都心口轻颤:“嬷嬷,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们俩的动静惊动了在屋内的沈若华和沈戚,兄妹二人一道从里屋走了出来。
“娘,出什么事了?”沈若华看了一眼二人,温声询问。
杨氏站起身,也是莫名其妙:“我让陈嬷嬷去后门看看你爹,可、可陈嬷嬷回来,却不知怎的……”
“没事没事!”陈嬷嬷忽而变了面孔,她走上前笑了笑:“方才在后院,遇见了一个笨丫头,老奴被她撞了一下,这身上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才……没事没事,什么事儿也没有。”
她对杨氏说道:“老奴去后门找过了,没看见老爷。”
她这话锋转的太急,杨氏被她绕了过去,竟也没怀疑她之前那番说辞,反担忧起沈正平:“都这个时辰了,不至于还在回来的路上啊,难不成是躲到外头去了?”
陈嬷嬷讪讪一笑,移开了目光,沈若华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看了一眼陈嬷嬷。
还未等她心中的猜测成型,眼尾就瞥见了从长廊处拐进来的沈正平和金氏,沈若华呼吸一滞,脑中的断珠顿时连了起来,她敏锐的偏过头,目光落在陈嬷嬷的脸上,果不其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憎恨之色。
杨氏并未察觉屋内的紧张气氛,她瞧见沈正平回来,便迎了出去:“老爷,你没事吧?”
“二弟妹怎么也在?”杨氏看了一眼金氏,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金氏眨了眨眼睛,微微往后退了退,出声解释道:“是二老爷要我带大哥过来的。”
金氏隐晦的看了一眼沈正平,眼尾微红,显得十分委屈。
沈正平心口憋着火,抬起手就要打下去,跟在后头的沈若华眼神一厉,拎着裙摆快步上前,赶在那掌风落下之前,将杨氏拉退了一步,“父亲这是要干什么!”她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怒气。
杨氏眸中神色有些震惊,转眼迅速被她收敛,她挺直了背脊,对上沈正平愤怒的目光,语调平和:“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老爷要动手掌掴于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沈正平倒是想光明正大的因为金芳教训杨氏,但他瞥见站在杨氏身侧的沈戚,便不自觉的生了一股惧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威严的瞪着杨氏。
金氏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不得不做出打圆场的姿态,虚拦沈正平,娇声劝架:“大哥这是做什么,就算大嫂没能护住老夫人,您也不能动手啊,父亲对小姐可是十分心疼的,要是因此,间离了您和太师的翁婿感情……”
杨氏目光猛地一冷,“此事和爹爹有何干系,金芳,你胡言乱语什么!”
“小姐……”金氏委屈的抹了把眼泪:“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沈若华歪了歪头,勾起一抹笑来:“二伯母多大的年纪了,就算女人如水,可二伯母都是做了娘的人了,这眼泪怎么还是说来就来,这二伯也不在,您在我们四个面前掉眼泪,是哭给谁看呢?”
站在杨氏身后的陈嬷嬷捏了捏拳,恨不得打烂了金氏那张面孔!
老不知羞耻的贱货!
沈正平心口一颤,他下意识的看向沈若华,对上那双琉璃似的眼珠,好像看透一切似的模样,叫沈正平霎时有些惊慌失措,他喉头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攥出了青筋:“放肆!你怎么能这么和你二伯母说话!”
杨氏美眸一眯,反手把女儿揽到身后:“华儿是县主,她是白身,我不认为华儿这么和她说话坏了礼数,你若非要追究,她见了华儿,还要行礼喊一声‘县主’!金芳,我不知你这三言两语的诬害我是什么意思,可若要我听见第二次,我一定不轻饶了你。”
杨氏紧咬着后槽牙,“老夫人在屋里,身子没事,只是闪了腰,你若想看,就进去看吧!”
杨氏长袖一甩,径直绕过沈正平离开了正堂。
沈若华紧追了上去,沈戚若有所思的盯着金氏看了半晌,“金姨不会是觉得,做了沈家二房的夫人,便能和母亲平起平坐了吧。”他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漆黑的眼底却浑无笑意。
“没有母亲,何来今日的沈二夫人。金姨好好斟酌,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再叫我听见,金姨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潇洒了。”沈戚轻轻一笑,对上沈正平染上薄怒的双眸:“我好心奉劝爹爹一句,金姨是二伯的夫人,就算爹爹存了龌龊心思,也在心里存好了,别摆出那么难看的吃相,把旁人当成傻子。”
沈戚压低了声线,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他半点不顾自己的话给二人带来了多大的惊吓,提步离开了正堂。
金氏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沈正平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纵横官场十多载,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吓得浑身冷汗,他脸色扭曲,带着羞恼的轻颤,有杨家血脉的孩子,果然是十分讨厌!
金氏强忍着恐惧去抓沈正平的衣摆:“平哥,怎么办?我们怎么……沈戚他看出来了……他若是!”
沈正平眼皮一跳,他强忍怒火,拉着金氏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正堂。
…
…
沈若华和沈戚追到沉月阁外,守门的下人无奈的拦住了二人,说夫人吩咐了他们回去。
二人在门前踌躇了片刻,别无他法,也只好一道离开了沉月阁。
沉月阁内,杨氏手支着额坐在桌旁,眼底带着水色,陈嬷嬷小心翼翼的端着茶从门外走进,在桌上放下,低声道:“夫人,您喝口茶败败火。”
陈嬷嬷静等了片刻,见杨氏没有动静,心疼的拧起眉,“夫人,您别和自己置气,把身子气出了病,可怎么是好!”
杨氏僵硬的眼珠转了转,扯出一抹讽刺的笑:“都说这家花没有野花香,看来这野花,也没有别人家的花香!”
杨氏眼珠断了线的往下掉:“金芳是他弟媳!亏的他沈正平也是个读书人!竞对自己弟媳生了龌龊!他那张老脸得有多厚才能对金芳有这样的想法!蓉儿都多大了!”
平日里杨氏就有察觉,沈正平对二房的照顾,对金氏的维护,她无非是看沈正平没有越界,才顾忌着沈家的颜面没有和他明说,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
陈嬷嬷咬了咬牙:“夫人,金芳本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依老奴看,就是她故意勾搭沈正平,依照沈正平来者不拒的性子,两人或许早就有了龌龊,夫人,这您可不能忍啊!”
杨氏阖了阖眸:“或许还未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沈正平虽说糊涂,可、可大概还没有那么荒唐,再看几日吧。”
“夫人!”陈嬷嬷还想再劝,杨氏已经抬了手,示意不想再听。
…
…
沈若华一路缄默的回到惊蛰楼。
她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抿着,心思重重的模样。
习嬷嬷陪在她身旁,见她想的出神,轻声道:“小姐可是在想方才正堂的事?”
沈若华耳尖动了动,眼尾稍抬了一抬:“嬷嬷瞧出来了?”
习嬷嬷面露恶色:“大老爷那么明显的举动,再看不出来便是傻子了,真是没想到,金芳如此不要脸,都嫁人生子了还勾引大老爷,大老爷更是荒唐,真处处护着那个贱货。”
习嬷嬷骂了两句,看见沈若华的眼神,自知失言的拍了拍嘴。
她转眼想想,这事和沈若华说不好,便补救道:“大小姐别担心,老爷虽然被金氏引诱,但老爷应该还没那么糊涂,金氏再如何说,也是二老爷的夫人呀,更何况,还有个二小姐呢!”
沈若华一直理不清的事顿时明了,她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睑。
原来沈正平和金芳的事,哥哥和母亲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他二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沈正平和金芳是在沈府生情,还未发展到一定的地步,所以才没有仔细调查。
沈若华摩挲着杯壁,眼底覆上一抹遗憾。
沈正平到底比沈正元圆滑些,他把和金芳勾搭成奸的事隐瞒的太好,即便她让楚恒多次调查,都没查到错处,连带着沈蓉的事也瞒的滴水不漏。
只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沈若华抿了一口茶。
无碍,她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