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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六章 东窗事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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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杨氏拧了拧眉,看着她道:“你不愿意?”

    她移开目光,看向坐在沈宜香身侧的陆姨娘,陆姨娘揪着手里的绢帕,直挺挺的跪下,扬声道:“夫人勿怪,宜香她脸皮薄,现如今说出来害羞罢了。宜香是愿意的,多谢夫人替宜香安排!”

    “姨娘!”沈宜香目光愤怒的看向陆姨娘,被陆姨娘瞪了也不怕,扭身一边磕头一边道:“母亲恕罪!此事宜香一概不知,宜香出身低微,怎能配得上选秀!请母亲三思!”

    “宜香!你胡说什么呢!”陆姨娘顾不得什么,赶忙上前去拉扯她,焦急的向杨氏解释:“不是这样的夫人,您别听小孩子在这胡说。宜香还小呢,您能给宜香安排这么个好婚事,是宜香天大的福分了!”

    杨氏有些愠怒,捻了捻指腹沉声开口:“不管你愿不愿意,名册我已经呈上去了。你身为庶女,能不能入选都不一定,何故现在就在此闹腾,难不成你一个小小庶女,还看不上皇上不成?”

    沈宜香脸色一白,忙说:“宜香不敢……只是、只是……”

    杨氏没有理她,径直看向陆姨娘,“还有你!当初我和你商量此事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说的?现在名册都到皇上眼前了,你在这关头让我看这么一出。”

    “她若是不愿意,你劝就好了,作何瞒着她。要不是我今日提起,届时她到了皇帝眼前才知道自己在选秀,到时闹出了事,你来给沈家收场吗?”

    陆姨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愧疚的垂下头,“妾身、妾身知错了。”

    杨氏没好气的端起手边的建盏,抿了一口茶。金氏因为之前巫蛊一事,沈宜香意图牵扯沈蓉,一直记恨在心,现如今看她这般模样,嘲讽的勾起嘴角,“三姑娘怕什么啊,若能入了皇上的眼,那可是顶好的事啊!”

    “若是运气好能做皇妃,三姑娘可就平步青云了……”

    沈宜香目光憎恶的看向金氏,冷冷问:“二婶如此说,缘何不让二姐也去选秀!按理说,二姐才是最好的人选,我不过一介庶女,哪配留在皇上身边。可二姐容貌娇俏,又是正房出身,才是最合适的。”

    沈蓉幸灾乐祸的勾了勾唇,“三妹,这人各有命,怎好评说呢?”

    “咳咳。”杨氏捂着嘴轻咳了声,看下去道:“三丫头说的正是,递给皇上的秀女,沈家出一个庶出的确不好看,一不小心还会牵扯老爷的官途。我想来想去,府上合适的,也只有二丫头了。”

    沈蓉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她脖子僵硬的往上首看去,边上的金氏刚吃进嘴里的茶水猛地呛咳了出来,一边抹一边焦急道:“大、咳咳,大嫂把、把蓉儿也递上去了!”

    杨氏眨了眨眼,“有何不对吗?二弟妹方才也说了,这是顶好的事。我也觉得二姑娘甚好,指不定真能得皇上的喜欢,光耀我们沈家的门楣呢。”

    “大伯母!”沈蓉嘭的跪下,张嘴刚想说话,就被杨氏抬手打断,“行了,都不用说了,名册我已经递上去了,一切都有礼部筛选,离正式选秀的日子还早,你们俩好好准备。都散了吧。”

    “大伯母……”沈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氏离开会客堂,恨恨的攥紧掌心。

    顾氏施施然起身,从她们之间穿过,翻了个白眼嘀咕:“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能进宫做了皇上的妃子,那是多大的好事。早知道有今日,当初我就不该让月娥嫁的那么早……”

    “夫人,慎言……”跟在她身后的嬷嬷警惕的打断了她的话。

    顾氏轻叹了一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会客堂。

    很快,堂内就没人了,沈宜香紧抓着橄榄的手站了起来,冷笑着开口:“方才嘲笑我倒是嘲笑的开心,现如今这事也到了你身上,你怕是开心不起来了吧?”

    沈蓉贝齿紧咬下唇,目光凶狠的看过去,沈宜香笑了笑:“祝二姐早日中选,平步青云!”

    她扬声大笑,扭身离开了辞镜斋。她身为庶女,中选的几率极小,可是沈蓉就不然,一个妙龄女子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就算是九五之尊又能如何,他还能坐多久的皇位?这短暂的皇妃之路,就留给沈蓉吧!

    …

    …

    “你这逆女!你给我站住——”

    桂嬷嬷端着茶水从茶水房出来,迎面就撞上了脸色铁青的沈宜香,急匆匆的从她身边经过。

    桂嬷嬷忙欠身行礼,却未得回应,而后便听见了陆姨娘的喊声。

    她快步走到门边,单手举着托案,另一手去搀陆姨娘,“姨娘,您怎么站在这儿,咱们先进去。”

    陆姨娘气的不停喘气,坐回内室,便狠狠拍着桌面,骂道:“她简直无法无天!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居然还说我擅作主张?我是她娘!她整个人都是我生的,我怎么就不能给她订亲了!”

    桂嬷嬷上前替陆姨娘顺气,“姨娘别恼,当心伤身。三小姐脾气大,有主张,您犯不着和三小姐置气。这三小姐年纪小,哪里能想到这么远的事,还得夫人多操心呢。”

    “选秀哪里不好?只要迈进了宫门,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比现在的日子好了几百倍!杨氏又没有送沈若华,没了她压着,我女儿定能艳压群芳,她、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桂嬷嬷抿了抿唇,轻叹了声:“老奴都替姨娘委屈,姨娘为了三小姐做了多大的牺牲,三小姐怎么连这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竟还和姨娘争吵置气。真是不懂事……”

    陆姨娘说着说着生了委屈,抹着眼泪道:“我养她这么大,她就没干过一件让我舒心的事儿。不愿意进宫,那就不进!我倒要看看她能整出什么花样来!沈若华不进宫,有的是达官贵人想娶她,她要是不进宫,那就等着给别人做小妾吧!”

    桂嬷嬷跪在地上,说道:“姨娘别生气,三小姐不理解姨娘也无妨,左右姨娘现在得宠,早晚还会有依傍,届时三小姐想如何折腾,都是她自己的事儿了,只要栽了跟头,便会知道听姨娘的话才是对的。”

    陆姨娘被安抚,怒气消了些。她紧捏着拳头,看着肚子狠狠捶了几下,“不争气!不争气!怎就是怀不上!我要是还能有个孩子,我犯得着现在为了她夙夜难寐。没想到这十多年,养出一只白眼狼!”

    桂嬷嬷撑着地起身,将边上茶壶中的水倒出,呈给了陆姨娘,“姨娘喝药吧,府医说这药得每日不间断的喝才行,姨娘得沉住气。不管三小姐愿不愿意,这名册夫人也都呈上去了,三小姐不敢抗旨。”

    陆姨娘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咬着牙根放下建盏,“她若能中选,这女儿我还能帮衬帮衬。她若是落了选,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在沈府过下去!她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偏要她知道,离了我,她什么也不是!”

    …

    …

    沈若华在府上待的无趣,乘了马车前往沈戚府上游玩。

    将军府修筑的很低调,绿墙青瓦十分简单,但里面的景观却一点不潦草,都是皇帝为了奖赏沈戚特意命人修建的东西。府中还有一处暖池,引进的活水,常年如春,养着好些锦鲤鱼。

    沈若华伏在亭中的石椅上,捻着青瓷小盘中的鱼饲往湖中撒。沈戚坐在她身后,身着常服很是随意,长发散在身后,也并未刻意打理,兄妹俩在一起时还是十分随意的。

    “还是哥哥这里安静。”沈若华撒完了手中的鱼饲,将小盘给了边上的侍女,坐到沈戚对面,“沈府上忒没意思,想着来哥哥这里躲个清闲。”沈若华托着下颚,莹莹一笑。

    沈戚勾唇一笑,放下手中的建盏,“你若喜欢这里,届时搬出来以后,你便和母亲,咱们三人一起住在这里。”

    “罢了,我可不敢。母亲定是不愿意的。她希望你早日给她找一个儿媳妇,给你这冷冰冰的将军府添一些烟火气。”沈若华捻起桌上一块糕点,一口口咬着,戏谑的冲沈戚眨了眨眼,“哥哥何时满足母亲的心愿啊?”

    沈戚面色淡定,看着她道:“昨日还听人说,每每乘马车路过荣亲王府,都忍不住打寒战。单看那朱漆大门便觉得毫无人气。你不愿住在这儿,莫不是想着给他府邸添一些烟火气?嗯?”

    沈若华咽下嘴里的糕点,瞪了过去,“哥哥太小气了,我无非是随意调侃一句罢了。我不说就是了!”

    她将最后一些糕点放进嘴里,喝了口茶咽了下去。

    沈戚打量着她的神情,忽然道:“你二人说开了吧。你答应他了?”

    沈若华手指一颤,她沉默着和沈戚对视了几息,一抹淡红从耳尖漫上双颊,她缓缓点点头。

    沈戚胸口哽了一股气,抄起边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猜到是一回事,听沈若华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他早有准备,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霍孤之前不是还纠结着的么?怎么不多纠结几年!

    沈戚憋了半天的气,没有在沈若华面前表现,只僵硬道:“不要太早做出决定,你还小,不急着嫁人。”

    沈若华笑了笑,淡淡道:“只是不想留遗憾。哥哥放心,我会护好自己的。”

    沈戚点点头,“此事你还是先和娘透露一下,免得到时候她自己知道,会钻死胡同。”

    “等沈正平的事完了,我就和娘说。怀瑾曾救过娘,娘应该不会很排斥。”沈若华念念有词。

    “说到他,这几日京城出了件事,好像和他有关。”沈戚拧了拧眉。

    沈若华问:“是何事?”

    “前几日京中御史状告盐铁官高某走私私盐,在偏地抬高盐价抛售,中饱私囊。核实后盐铁官被抄家,抄家之时御林军从他家中搜刮出一整屋的五石散。”沈戚身为武官,并不怎么在意文官的事,而他之所以知道此事,则是因为——

    “高家发现五石散后,皇上下令严查五石散的流向。那一日我与沈正平一道出宫门,瞧着他神情十分怪异。好似十分恐惧,我让人传话给母亲,要她多多关注,才得知他这几日都惴惴不安。”

    沈若华敛了敛眸,前一阵醉心于霍孤的事,竟忘了关注此事,算算那高盐铁官贩卖私盐被抓的日子,应当就在前几日才是。沈若华咳嗽了声:“那此事大约是和他脱不开关系了。”

    “我让景恒寻了人,往此方向仔细调查,料想再有几日就会有结果。”沈戚道。

    沈若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沈若华在将军府用了午膳,才上车回到沈府。

    黄昏左右,桂嬷嬷赶了过来,禀道:“大小姐,老爷那边已经催促姨娘把所有联系的途经都断了,那些剩下的五石散老爷也都让人烧了,只是那些书信,老奴已经劝陆姨娘,全都藏起来了。”

    蒹葭被证实身份后,沈若华也不再避着她。听闻桂嬷嬷此言,她笑着开口:“没想到嬷嬷口灿莲花,竟能劝陆姨娘把如此重要的证据留下来。要知道这证据若是到了皇上的跟前,陆姨娘便必死无疑。”

    沈若华指尖一动,抬眸看向桂嬷嬷,“那信上可有署名?”

    “并未署名,可其中都有提及。”桂嬷嬷如实说道:“那些信大都是姨娘写的,只有少数一些是经由了老爷的手。之后老爷怕被盐铁官认出字迹,就再没写过了。”

    “届时事发以后,牵扯出沈正平,必继而牵扯出陆氏。依照沈正平的心性,必定把此事推到陆姨娘的身上。到时候该怎么个说法,你知道吧?”沈若华缓缓说道。

    桂嬷嬷想了想,点点头:“老奴明白。”

    桂嬷嬷在惊蛰楼逗留了一刻钟,就立即赶回了陆姨娘的院子。

    她穿过府上的长廊快步行走着,没成想转角却撞上了一人。

    桂嬷嬷一看,连忙欠身行礼,“管家好。”

    管家插手站在不远处,笑着走了过来,“桂嬷嬷,这么晚了,嬷嬷怎么不在陆姨娘身边呢?”

    桂嬷嬷沉了口气,镇定道:“姨娘这段时日睡的不好,老奴就想去府医住处,问问有没有能对症下药的方子。”

    管家笑了笑,“原来如此。”

    “管家若没有什么事,那老奴就先回去了。免得姨娘久等。”

    桂嬷嬷提步想走,却被管家伸手拦了下来,“嬷嬷别急,老爷有些事,想找嬷嬷商量商量。”

    桂嬷嬷心里一跳,转了转眼珠,顺从的跟着管家去了沈正平的院子。

    管家叩了叩门,“老爷,人带来了。”

    须臾,门内传来一声:“让她一个人进来。”

    管家替桂嬷嬷推开了门,桂嬷嬷强作镇定走进屋中,跪到沈正平身前,“老奴给大老爷请安。”

    “起来吧。”沈正平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道:“我问你,陆氏是不是擅自留下了当初我和高家联络的那一封书信。”

    沈正平开口就是这样一句,打的桂嬷嬷措手不及,心跳的厉害,“老爷是听了哪个人的谗言吗?老爷明鉴啊!姨娘绝没有做这样的事,请老爷明鉴!”

    “你不必害怕,这只是我的猜测。”沈正平脸色隐隐有些狰狞,“当初她为了争宠,哄我服用五石散。我当初就小看了她的心机,前几日她那么果断的说书信已经处理,我早已怀疑。”

    桂嬷嬷垂着头,不断的转着眼珠,想着说辞。但没等她想到,沈正平就开了口:“找你来,是因为你是陆氏身边的老人。可你要知道,在这尚书府中,究竟谁才是主子。对不忠之人,尚书府是万万容不下她……”

    “当然是老爷!”桂嬷嬷忙不迭的说道,“老爷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姨娘的确是扣下了老爷的那一封书信,是以防老爷到时对她不利。那一封书信就藏在她内阁之中。”

    沈正平愤怒的捶向木桌,恨恨道:“果然如此!这个贱人!”

    “你!”沈正平倏地指向桂嬷嬷,“你想办法,把那封书信给我偷出来!届时若是此事牵扯到尚书府,你便说都是你主子所为。事成以后,你便和管家同尊,孰是孰非,你好好考虑。”

    “老奴都听老爷的。只是……”桂嬷嬷磕磕巴巴道:“只是那书信,老奴实在不好偷。姨娘将书信藏得十分严实,老奴也只知她藏在内阁,却不知到底在何处。老奴想、想此信,就算找不到也无妨。”

    沈正平眯了眯眸,乜了她一眼,“此话何讲?”

    “老爷是知晓的,书信上到底没有说写信之人,是老爷还是姨娘。只要届时,奴婢一口咬定是姨娘所写,他们定不会怀疑。而且之前的许多书信都是姨娘所写,传信时以信上的脂粉香作为暗号。他们大抵以为,写信之人就是女子,如此,老爷也是安全的。”

    沈正平想了想,深觉有理,“好,那就按你说的做。”

    桂嬷嬷松了口气,跳的极快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你可不要耍花样。”头顶传来沈正平低沉的嗓音,“若是被我知道,你两面三刀。你……”

    “老奴不敢!老奴是尚书府的人!只要老爷保老奴的命,老奴都听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