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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瞥了眼外室的方向,抬了抬下颚示意甜竹去开。
她在屋内的贵妃榻上坐下,随手拿过边上的甜桔,心不在焉的剥开,余光一直看着房门的方向。
透过镂空的月门,能看见甜竹已经打开了房门。
她看着敲门的人,神情有些畏惧,磕磕巴巴的唤道:“莫大人。”
莫问冷冰冰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属下有事,求见良娣。”
沈蓉若有所思的掰下一颗甜桔放入口中,扬了扬声音说:“莫大人可是稀客,甜竹,让大人进来吧。”
“是,良娣。”甜竹侧开了身子,摊了摊手:“大人请。”
莫问跨入房中,停在月门珠帘外,拱手作揖,“良娣。”
“大人来做什么,我这几日可是安安分分的守着规矩,一日也没出去过。大哥死的猝不及防,也不知我爹娘现下得知了消息身子受不受得住,我这个女儿却连房门也迈不出去,呵!王爷还有别的吩咐么?”
沈蓉自嘲了一番,将最后一块桔子放进了嘴里。
莫问雷打不动的摆着一副冷脸,垂着头开口:“沈正平和金芳出事了,属下已经把消息呈给了王爷,王爷让良娣好好处置此事,决计不能损害王府的声誉,往良娣周知。”
沈蓉一呕,将还没咽下去的一瓣桔子吐在了地上,诧异的看向莫问:“我爹娘出事了?他们做了什么!”
“属下不便与良娣解释,良娣现在的禁足已经解了,倒不如自己去了解,属下告退。”
甜竹急匆匆的送走莫问,将房门掩上,跑回了屋内:“良娣,这可怎么办,奴婢看着不像是小事啊!”
沈蓉扶着额气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这两个人没有一日能让我安心——”
“那小姐……”
“替我更衣!我要亲自去问问那两个老东西!”
半个时辰后,甜竹搀着蒙了面的沈蓉,将她送上了马车,她在前室坐好,驾马离开了献王府。
马车停靠在破败的巷弄中,沈蓉刚走下马车,就被风吹起的尘土呛到,咳嗽的红了脸。
“良娣忍一忍吧,前面就是老爷和夫人的院子了。”甜竹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安抚。
沈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提步走了上去。
她们二人来到几处矮屋前,奇怪的是每家每户都房门紧闭,其中一间,门上贴了衙门的封条。
沈蓉蹙起眉心,“这怎么回事?”
甜竹也答不上来,讷讷的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可、的确是老爷夫人住的地方呀!”
就在主仆二人交谈之际,一个妇人从巷弄里走了出来,胳膊里挎着一个竹篮。
看她二人站在被封条封起来的房子前头,连忙加快步子走了上来。
“姑娘。姑娘!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房子前头?”
妇人拍了拍甜竹的胳膊,神情紧张的看着她俩,“听姨一句劝,赶快走吧!”
沈蓉满心疑惑,捏了捏指腹,温声问道:“夫人,这间房子的主人,出什么事儿了吗?”
“诶呀,看你们俩的穿着,定不是住在这儿,是来找人的吧!姨跟你们说啊,这房子里啊,刚死了人,死的可惨啦!尸体还被人藏在屋里藏了好几天。这人死的冤枉,还是被嫂子给杀的,定会变成怨鬼!”
她指着两边的房子说,“这头的两个邻居,都计划着要搬走呢,你们也快点走吧,小心被怨灵缠身!”
沈蓉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妇人,艰难的问道:“夫人,您是说,这房里死的人,是被他嫂子给杀了!”
“可不是嘛!那女人可坏了!不但杀了小叔子,还嫁祸给她男人。那大理寺的青天大老爷多聪明,轻轻松松的就把案子给破了,那坏女人现在被关在牢里,逃不过一命偿一命啦!”
那妇人一手拎着篮子,啧啧感慨,似乎是找到了倾吐的人,她呶呶不休的说:“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太师的女儿,杨小姐你听说过不?那多好的人啊,给那姓沈的生了两个有出息的儿女,谁知道那个没良心的和这个女人偷情,居然还生了个女儿!”
“我听说这女人,和死了的那个,以前还是夫妻呢!她和姓沈的生的女儿,让他弟弟给养着,你说丧不丧良心!那女人刚搬过来时,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这不!马上就灵验了!”
她看了看四周,探身上前,束起手小声说:“这女人又和辉日钱庄,那个上门女婿于管事勾搭上了,还让人给她一起陷害她夫君呢,你说这女人心多狠!”
“诶对了对了,我前两日还听人说,那姓于的这么多年在外头眠花宿柳,诶给人染上脏病喽!没几日的活啦!他们俩刚在一起才多久,我看呐,这姓金的逃不过!嘿呀奸夫**,真是大快人心!”
妇人说的倒是畅快,等她说完了,看甜竹震惊的失了神的模样,再看看沉默不语的沈蓉,一时间回过了味儿来。
“你、你们俩,不会就是来,找他们的吧?”妇人眼底浮上一丝鄙夷,试探着问。
猛地回神的沈蓉,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是、是受人恳求,来这儿看房子的!既然这儿不吉利,那我们就先走了,多谢夫人解惑。”
沈蓉大步离开了这儿,甜竹口中喊着她,也提步跟了过去。
那妇人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转了转眼珠,拉了拉篮子,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
眼看着二人上了马车,掉头离开,妇人眯着眼看清了马车上献王府的标志,神情莫名。
沈蓉急匆匆的赶回了献王府。
甜竹紧赶慢赶跟着她进了屋,刚将房门掩上,就听见屋内传来几声脆响。
她撩开珠帘走进内室,地上全是摔碎的花瓶碎片。
沈蓉拿起屋内最后一个花瓶,狠狠摔在了墙角下。
“贱人!贱人!她除了会给我添乱还会做什么!她怎么敢杀人!她居然杀了沈正元!”
沈蓉本就不坚强的内心被金氏这一重锤,直接捶成了碎片。
她在献王府举步维艰,无论是身世还是样貌,都不及唐秀,被她压着打,本就心力憔悴。
金氏和沈正平帮不忙就算了,居然还闹出了这样的事端!她日后在献王府,就成了笑柄!
沈蓉膝头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崩溃的哭:“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良娣您冷静些!兴许、兴许还有转机呢……”
“有什么转机!”沈蓉一把将她甩开,“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她是杀人凶手!她不但连累了我,还连累了王爷!等皇上秋狩回来,得知这些事,他会如何看我!王爷会如何看我!她怎么不为我想想!”
沈蓉脸色扭曲,一字一顿,不可置信的说:“她居然、还和一个,得了花柳病的男人勾搭在了一起!”
“她忘了当初她废了多少的心思,才把沈正平从杨似梅身边抢过来了吗!她不是很爱沈正平吗!为什么要背叛他!我就知道,她就是个贪慕富贵的小人!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沈蓉抄起榻上的东西胡乱的在屋内乱丢,依次发泄她心中的怒火。
甜竹不敢上前,畏缩在角落里,等着沈蓉消气。
不知过了多久,沈蓉终于冷静了下来,她乍想到了什么,侧过身子看向甜竹,目光带着一丝凶狠。
“你快去查!看看那贱人是不是真的得了花柳病!再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去!”
…
…
将军府
“什么?你说,金芳染了花柳?”
杨氏险些摔了手中的茶碗,震惊不已的看着沈若华。
她忙的将茶碗放回桌案上,细问细节。
这一问才知,原来这几日看着风平浪静,实则诡谲暗涌。
杨氏听完,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她捏着指尖,惆怅道:“我从未想过,她会因为权势地位,闹到现在这般地步。回首她与我待字闺中之时,她也还算是个、温柔懂事的姑娘,若不如此我不会帮她,撮合她和沈正元的事,没想到……竟闹成了这样。”
站在边上的陈嬷嬷张了张嘴,想告诉杨氏,实则金氏从未安分过,即便是在杨家,在她身边时也是蠢蠢欲动的,唯一算得上天真的年纪,也就是和杨氏小时候的那段相处,也正是因为这些微末的小情分,才让杨家对她有了几分厚待。
可无论她们如何对待金氏,她该作还是要作,所以落到这个地步,怨不得旁人,只怪她自己。
沈若华点点头说:“娘若是想去看看她,我替娘安排,只是娘留不了多长时间,免得生了意外。”
杨氏沉默须臾,重重点了点头,阖上双眸,“你安排一下吧,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想去看看。”
次日晌午
衙役将二人带到了封闭的石室,颔首说:“郡主,夫人,罪人金氏,就被关押在此处。”
“大夫怎么说,她还能活多久?”
“金氏犯了重罪,即便是得了病也不能死,大夫拖一拖,大约能等到她行刑的时候。”衙役解释道。
“我明白了,多谢。”杨氏点了点头。
衙役作了个揖,转身离开了。
陈嬷嬷帮着把石室门推开,搀了杨氏走了进去,沈若华留在了外头。
杨氏带着几层厚厚的面巾,小心翼翼的踏入了石室之中。
幽暗的石室内,床上躺了一个枯瘦的人,顶着杂乱的白发,背对着她。
杨氏瞳孔微缩,试探着出声:“金、金芳?”
她声音颤抖,躺在床上的金氏猛地睁开眼睛,一个跃起,扭身看向她。
“杨似梅!”
金氏激动的喊出声,拍着床沿,目光凶狠的看着她:“你来这做什么!你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你给我滚!滚出去!”金氏颤抖着手指着石门的方向,愤怒的嘶吼。
她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口中魔怔似的嘟囔:“早知道你来,我不会这样的,我不会让你看我的笑话!”
她想要将头发捋顺到耳后,却无意间捏到了一缕,余光一瞥,见居然是银白的。
金氏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背脊驮着,身上像压了几座大山,捻着手中的头发,不可置信的说:“我的头发、怎么都白了呢?我老成这样了吗?”她在脸上摸索,摸到的是粗糙满是皱纹的脸皮。
像是摸在老树上的手感。
她喉中不断发出哼哧哼哧的响声,像破锣的声音,杨氏捏紧了手心,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
说没有痛快和解气,也是假的,可这解气的同时,她又圣人似的生起几分同情,喉中涩痒。
嗄声开口:“……你还是先躺下吧。”她轻轻道。
金氏像受了惊的鸟,别过头去看杨氏,痛苦和垂涎的神色交织在脸上。
“你还这么年轻,我都已经长满了一头华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金氏抓着她的头发死命的往下拽,疯魔的举动吓得陈嬷嬷拉着杨氏,退后了好几步。
陈嬷嬷咽了口口水,伏在杨氏耳旁轻声问:“夫人,您说她是不是……”疯了?
杨氏哑口无言。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这兴许是她最后一次见金芳了。
看见她落到这般田地,杨氏心里的怨怼和怒火也如烟消散。
她不知该对金芳说些什么,从她的动作和言语,不难看出金芳恨她入骨,她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幼年时的回忆,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她不该还对金芳抱有什么期待。
其实这样也好,她这么去了,带着她们二人的恩怨一并长眠地下。
说不定等她老了,再想起她,能对这段往事释然,毕竟她的行径,带给自己的不止有痛苦,还有自由。
她现在过的很好,而金氏得到的惩罚,也已经够了。
杨氏吁了一口气,转过了身,“陈嬷嬷,我们走吧。”
金氏怨恨的声音伴随着石门闭合,消失在了杨氏耳边。
她取下脸上的面巾,浣手以后,踏出了大牢。
沈若华坐在门口的长凳上,见她出来,起身迎了过去。
“怎么样?”
杨氏垂下眸,“她头发全白了,身形也瘦的厉害,精神也有些不对,让她拖着这样的状态强撑到秋后问斩,对她已是十分折磨了。”
沈若华和杨氏走出了昏暗的地牢,阳光有些刺眼,沈若华询问杨氏:“娘这是同情她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她这是报应,是她该受的。”
杨氏长舒了一口气,“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回去吧,娘给你做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糕。”
沈若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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