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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恶魔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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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果然没走!”

    柳枝听到男人的声音的时候,惊喜地叫了起来,眉开眼笑,一把扔掉了手上刚捡到的烟蒂!连走带跑的过来。

    洛听到柳枝的话,瞬间安心了不少!背后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害自己。

    不过,柳枝的哥哥?

    洛从没听柳枝说过他还有个哥哥。

    洛身后这个男人一身黑色的训练服,已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哥!有没有烟,赏我一根!”柳枝急不可耐地说道,一脸的谄媚,

    “我给您捶腿!不要,那我给您捏捏肩啊!”

    洛目瞪口呆地看着柳枝,这真的是他收的小弟?是不是二五仔啊?对别人比对他这个老大还殷勤!烟鬼真的能夸张到这个地步吗?

    “滚滚滚!”上一秒还是严肃脸的男人,露出一脸的嫌弃和不耐烦,“我给你当爹都大,还在这跟我套近乎,一口一个哥!”

    洛想着,这大概就是柳枝看到的那个抽烟的教官了,原来是这种“哥”。

    “嘿嘿!”柳枝丝毫不介意男人的嫌弃,眼睛眉毛都挤到一块了,脸上的谄媚之色更浓!

    “您给根烟抽,我叫爷爷都行啊!爷爷,爷爷!一根不行,一根不行那半根啊!”

    “一根都没有,别来烦我!”

    说着男人就在柳枝一脸渴求的注视下,拿出了一根烟!

    给他自己点上了!

    “别在那演戏!老子不对这小子做什么!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十几岁的小屁孩,还想抽烟?还有!躲在树林里那个,你要找的人,沿树靶向前右转再左转!”

    话音落下,树林里钻出一个身影,对这边鞠了一躬,就沿着男人说的方向跑了过去。

    洛很吃惊,原来自己身后一直有这么一个人跟着,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现,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嫩稚。

    这个人,洛认识,白天站在信鸽旁边的女生员,代号是——河蟹。

    那她要找的人,应该就是闹钟了。

    柳枝没有回头去看,依旧搓着手对男人笑着,并不关心树林里那个人是谁,又想做什么。

    也是这时候,洛才反应过来,进树林的时候,柳枝说的那一句:“跟紧了!走丢了我可不管!”意义何在。

    洛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柳枝为什么要带河蟹来找闹钟?闹钟的教官又为什么要给河蟹指明闹钟的去向?河蟹现在为什么来找闹钟?搜集情报?投奔?还是送死?

    “哥您真是慧眼如炬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柳枝大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洛肩膀上。

    “这小子,是我近来收的小弟!您别看他这样,还是比较能打的!训练营现在不是允许自由恋爱吗?这个不成器的混小子,今天看了闹钟一眼,就跟我说:‘老大,我好像恋爱了!’我目前也就这一个小弟,您说,总得为他的终身大事操操心对不对!就带他来找你了,想从您这打听打听,闹钟的喜好啊、为人啊什么的!总得先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嘛!要是不合适啊,我也好劝他放弃!高攀不上!要是这小子还不死心想追,那,至少也多点把握!您说是不是?”

    洛平静的看着柳枝搭着自己的肩膀胡说八道,没有拆穿。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不会信!

    “可以。”

    男人用拇指和食指夹着烟,中指弹了弹烟灰。

    “不过他一个人留下!”

    “成成成!您说了算!小子,我在树林外面等你啊!”

    柳枝说着,就转身沿原路返回。

    这句话即使提示,也是暗示!

    提示洛,他就在外面不远,一旦不对往他那跑,或者呼救,他能听到!

    同时,暗示男人要·说话算话,即便男人说不会对洛做什么,他也依旧不放心!

    柳枝离开之后,场面一时间冷清了下来。

    洛恭敬地对着男人叫了一声:“先生。”

    或许柳枝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洛认出他。洛的父母有一张与先生的合影,那是一张时间很久远的照片,照片上的先生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其实整个禁烟禁酒的训练营里,还有人敢肆无忌惮的当着别人的面抽烟的话,那一定是训练营的最高负责人——先生。

    “洛,看来这几个月你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洛并不奇怪先生会知道他的名字,整个训练营都在先生的掌控之下,恐怕自己考核的对手和场地都是他一首安排好的!

    “嗯,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对训练营也勉强适应,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很多有趣的人!当然,这都是托了先生的福!”

    洛在话尾学者柳枝恭维了先生一下,很生硬!但是先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脸色依旧冷峻。

    眼中审视的意味愈发的浓郁,沉着声音说道:

    “那今天的事情之后,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个菜鸟这个事实了吧!你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听你父母说在基础教育之后,你一直处于自学自修的状态,这份毅力和取得的成绩确实很令人骄傲。但是聪明转化成实力是有一个过程的,缺少经验!这就是你跟训练营其他人的差距!”

    洛没有否认,而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是个很骄傲的人,至少,在进入训练营之前,他是骄傲的。他用三年学完别人十年都不能完全掌握的知识。然后,每天坐在课堂上,无聊的听老师讲那些自己早就学会的知识,渐渐的,一开始的优越感荡然无存,说到那些同学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他们就只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流露出自己意料之中的那种钦佩神色。最后,那些钦佩的脸,都是一个模样……

    所以他相当骄傲的选择了休学,他一直认为他是最好的!父母去世之后,他没有选择被收养,而是来到训练营,他那份脆弱的骄傲在今天之内,一次又一次被打破……

    “先生的教诲我明白了,但我想问先生一件事!”

    洛抬起头,没有躲闪,直直的看着先生!眼睛里有不服!有愤怒!

    “这几个月,我听说了很多训练营的事情,7岁8岁就开始杀人,为了一把刀杀人、为了一个名额杀人、甚至因为害怕背叛而杀人,不教授历史、不教授文学、连最基本的道德常识也不教他们!您把这里的生员当成什么?他们都在饱受折磨,身体上的,心理上的!您一定知道,训练营究竟是一个多么畸形的东西!为什么?您明明可以,可以改变这些的!为什么,还要制造一个个……像那样的怪物?”

    先生露出一个冷笑。

    “你在质问我!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总是让我想起那些无能的政治家们,他们什么都没经历,却什么都敢代表!做过调查吗?算过数据吗?拿着别人给的一份报告,就可以开始高谈阔论!代表农业!代表轻工业!代表市民!代表小资产商业户!代表实体经济!你这副样子跟他们一模一样!”

    先生的声音近乎在咆哮,吓得洛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但洛还是硬着头皮说说道:

    “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不好!但是,至少那些东西在法律的约束下,不会走向失控!训练营里太随意了,难道不是吗?可以随意的杀人,只要事后接受一些惩罚就好了!哪怕那些人真的无能,他们也在为那些人寻求什么,不是吗!”

    “自以为懂了一点道理!就觉得自己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把矛头从对准人再上升到对准训练营!就觉得自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在哪?其实你连道理是什么都没搞明白!你没有资格去评判那些生员的优劣!也没有资格来质问我训练营的好坏!”

    “你知道道理是什么吗?训练营今天的道理,就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弱肉强食!法律是为秩序而存在的,绕过法律也有无数种方法把一个人毁掉!”

    “你是个厂商,今天我可以断掉你的原料供应,让你直接停产;你是董事长,明天我就收买你的董事会,把你票出局;哪怕你是个普通人,后天我也可以散布你的黑历史,让所有人对你口诛笔伐!”

    “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太多了,法律有用吗?如果法律有用!今天,你、我,在这里!是因为什么?知道道理是什么吗?道理是打出来的,不是讲出来的!”

    “那条铁律!直到今天,训练营也在遵守着!你应该知道那条铁律是怎么来的!他们经历这些,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得选!”

    洛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发泄一通之后,先生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想透过现象看本质,就先从别人的庇护下走出来吧!你在训练营活到今天,不是托我的福,是托你父母的福、托柳枝的福。就像今天闹钟庇护信鸽她们几个一样。”

    ……

    树林外面,柳枝觉得今天很亏,既没有要到烟,还把捡到的两个烟蒂给丢了,所以现在在更加努力的薅树叶,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隐约能听到,男人那边骂的很厉害,骂的越厉害,越是说明不会动手!

    所以柳枝一边愉快的薅树叶,一边吹起了口哨!

    吹着吹着,柳枝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开口说道。

    “要不要一个个都这么玩?很容易把人吓出病的!幸好知道你从不会随便杀人,要不然我都开始跑路了!”

    一个女孩就站在柳枝身后不远的地方,比柳枝矮很多,黑色的训练服,连上面的汗渍都没干透,头发被绑成一个马尾束在脑后,左脸上,还有一道从嘴角到耳根的疤痕。

    “河蟹那边这么快就谈完了?你该不会是会分身术吧!”

    柳枝转身对闹钟调侃道。

    “不关你的事。”

    “那好吧,”柳枝挠挠头,“找我什么事?”

    闹钟面无表情的开口。

    “听说你的情报能力很不错?”

    “也就一般水平。”

    柳枝谦虚了一下,在情报方面,他的能力至少强于专修情报的河蟹,河蟹还不知道闹钟没死的时候,柳枝就已经摸到了闹钟的个人训练场。

    闹钟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烟,扔给柳枝,烟前面一截似乎是被扯断了。

    柳枝顿时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着,掏出一张纸包好,生怕断口处掉了一根烟丝!又对闹钟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这东西你都能从那一位兜里顺出来!说吧,想查什么我一定给你查出来!”

    “我想知道树藤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枝有些诧异,第一次有人跟他买自己亲手杀的人的消息。

    “行吧,我也跟过他一段时间。单从做老大来说,说实话,人还不错!做他的小弟,要是吃了亏他一定会找回场子!这些年来嘛,也不是没人背叛过他,倒是没听说过他对想背叛的人提前下死手的事情出现过,通常都是有了背叛的举动,他才出手的。那家伙有个特点,就是心口不一,当初信鸽缠他的时候,一口一个滚,实际上身边一个女的都没有……”

    “好了,可以了,知道这些足够了!”

    闹钟打断柳枝的话,转身准备离开。

    “嗯,问个问题,听我说了这些,你会后悔杀了他吗?”

    “不会。”闹钟头也没回。

    “我想也是,”柳枝摸了摸下巴,“你今天这么做,其实是想救信鸽对吧!那把刀一开始就没有对准她的脖子!你是怕她寻短见所以故意刺激她,不过借着仇恨活下去真的好吗?”

    闹钟没有否认,而是说了一句:“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他们这些人,谁不是或多或少的背负一些仇恨呢?

    “你呢?没想过找我报仇?”这一次,闹钟回头了,露出那张带疤的左脸。

    柳枝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会,我早就出来自立门户了!而且我也不想死。”

    “再说,我知道的,老大他啊……死在你手上,其实挺值得!没什么好感伤的……”

    ……

    “我们可以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了?”

    先生坐在一个假人身上,又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了。之前那支抽到一半烟在愤怒中被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了。

    “最开始的话题?”

    洛还没反应过来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闹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虽然在被人厌恶这件事上,她自己并不在意,但她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很在意!”

    被点明厌恶闹钟的洛,并没有心思被人猜到的尴尬,被骂了一通之后,似乎彻底接受了现实。

    “我会根据您的描述,重新考虑对闹钟的态度。”

    在先生看来,现在的洛,比之前顺眼得多。

    “闹钟其实是个很脆弱的人,过早的看到了人生的终点,却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追求些什么……在她杀死那个教官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那时候,她告诉我,害死她那个朋友的,还有一个人,我没找出来。我还是很看重她的,所以,我给她余下的人生设立了一个目标。”

    训练营有一个先生找不出来的人,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在一次次梳理当年那件事之后,先生终于明白了,另一个凶手,其实就是闹钟自己……

    “什么目标?”

    这些话外之音,现在的洛并不能听出来,所以他问了另一个,先生希望他问的问题。

    先生的嘴角在这一刻微微上扬,瞥着洛说道:“你知道组织有一个最高级别的任务吗?”

    洛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空白……

    那个任务,他知道的,他父母死于那个任务!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恶魔,他,是要派闹钟……去送死!

    ……

    先生走了很久,洛还怔怔地站在那里,直到折返回来的柳枝拍着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告诉柳枝他跟先生之间的谈话。

    在得知先生最后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柳枝忍不住感叹,但并没有点明什么。

    对道德法律心存敬畏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偏袒弱者,美化受害的一方。为自己戴上恶魔的面具,却也带走了闹钟怪物的头衔……先生,当真的是摆弄人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