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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影顺过气来,才道,“王妃说,她和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夏影说完,眼眸噙泪,望着秦王,苦苦哀求道,“王爷,求你放过王妃吧?”
语毕重重的磕头,额头与大理石地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当夏影再次抬起头来时,额头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
秦王静静的望着夏影,心湖上仿佛被人投了一粒石子,激起圈圈涟漪。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
皇宫,养心殿。
“砰——”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突兀的在静寂的大殿里响起来。
紧接着是皇上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废物,都是废物。”
皇后战战兢兢的站在边上,道,“皇上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他是赢了。可是自古以来祸福相依,岂能保证他下次不摔个大筋斗?”
皇上若有所思,似有感悟。
皇后再接再厉道,“皇上,秦王刚取得小小的成功。必生骄傲,防备减退。皇上何不乘势追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沉思良久,道,“秦王破案,看来朕得好好赏赐赏赐他!”
“皇上,先给他点甜头,然后来个釜底抽薪!”皇后道。
“有道理!”皇上的手敲打着龙案,一声声急促的敲击声中,很快就酝酿出了一个新的毒计。
——
秦王智破霍府灭门惨案,深得皇上的赏识,皇上特地赏赐了秦王府黄金千两,布帛百匹,还有各种价值不菲的翡翠古玩。且举办了一场庆功宴,邀请秦王和秦王妃出席。
当宫里的公公来传话后,秦王就坐在书房的轮椅上,面朝窗外的萧瑟景色,才意识到严冬将至。
元宝为他取了青铜烤火炉,进来时看到主子发呆,也不敢打扰他,只是提着火炬规规矩矩的侯在一边。
秦王似乎觉察到元宝的存在,喃喃自语起来,“当日的父皇,勤俭节约,举国上下推崇儒家德政,百姓安居乐业,大理寺形同虚设。如今的他,为剔除他的绊脚石,不惜对霍将军一家施行暴政,为请君入瓮,一掷千金。元宝,本王从前能忍,是希望委屈自己换得天下苍生的安宁和平。可是今日,面对这样惨无人道的暴君,本王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忍耐的意义?”
元宝听出弦外之音,道,“今晚宫中的庆功宴,摆明了是一道鸿门宴。王爷你若孑身前去,只怕今日去得回不得。不如……”元宝眼神飘出一抹亮光,“王爷,反了吧。”
空气里忽然静默得可怕……
秦王犹记得,父皇临终前拉着他与皇上的手道,“你们兄弟要和睦相处,不可相互残杀。谁若违誓,不得好死。”
这些年,他和他明争暗斗,可是都没有突破那层底线。
难道,他和他真的已经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父皇,儿臣愿为天下苍生请命,甘做违誓的小人!”
秦王闭目,喟叹。
须臾睁开一双坚定的眸子,“元宝,此事需万分谨慎。秦王妃,深藏不露,关键时刻,必然是一颗最锋利的棋子。若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所用。”
“是,王爷。”元宝怔了怔,“小的一定让王妃在鸿门宴上失去所有锋芒。”
秦王点头。
午睡过后,秦王来到玉衡院。
云夏正端坐铜镜前,只是头发凌乱如鸡窝,还睡眼惺忪,呵欠不断,一看就是没睡醒的。
从铜镜里瞥到王爷滑着轮椅进来,云夏惊得从束腰圆凳上弹跳起来。
“相公,你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就来了?”一边用手不停的拨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目光闪烁的往后缩着。
秦王望着她那一头爆炸式的卷发,表情由起初的惊吓渐渐冷凝。“王妃,你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在大夏国,女人十分重视颜容。可是云夏却因为闲着无聊,突发奇想的想要学那些二十一世纪的大明星们烫卷发。然而这里是技术落后的封建时代,云夏用铁棒卷翘出来的效果就是差点烧了自己的头发不说,还把一头飘逸的墨发弄得炸起来。
“相公,臣妾只是想变得漂亮一点,让相公能够多看臣妾一眼。”云夏原本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己的丑颜,可是夏影给她普及了仪容对于皇室女人的重要性后,云夏又倏地联想到清朝富察皇后因为剪了头发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典故,才意识到自己的率性而为实在是祸患无穷。这才打起精神坐在铜镜前采取补救措施。
谁曾想,这个时候王爷偏偏来了。
秦王望着云夏,她低头垂眸,一脸怯弱的模样,让他有些失神。
这么柔弱无害的外表下,究竟装着怎样霸气无敌的灵魂?
“王妃何必妄自菲薄。王妃虽然其貌不扬,却胜在聪明睿智,胆识过人。”秦王兀自蹙眉,虽是夸人,却语声冰冷得可怕。
那一刻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云夏已经被他射成筛子了?
云夏暗暗嘟哝,卧槽,说她其貌不扬?
她适才说那些自损的话只是自谦而已,她这样前凸后翘肌肤赛雪明眸皓齿的女人乃人中极品。他不打盆水来照照自己,他能娶到她绝逼是烧了高香的。
秦王的目光好不容易从她的那一头鸡窝卷发上挪开,“你怎么把它变卷的,就照着方式把它变直回来。”阴沉沉的命令道。
云夏几乎是立刻大声抗议起来,“不要……”
卷头发花了整整四个小时,而且铁棒只能将头发变卷,变直难度系数无异于登天。
秦王的脸色沉了下去,目光幽冷的望着云夏。
云夏小声嘟哝道,“剪短总可以吧…?”
秦王森冷的瞪着她。
“这也不行,那剃光头呢?”尼玛这样总行吧?
她又省事。
秦王面具下的俊眉抽了抽,光头,亏她想得出来?“你想死的话,本王可以成全你。
云夏的倔脾气上来了,嘟着嘴使小性子,“头发是臣妾的,臣妾我有权利处置自己的头发吧……”
秦王咬牙,阴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王妃,你既然已经嫁给本王了,你这个人,包括你的头发丝都是属于本王的。”君临天下的霸气,仿佛宣布不可撼动的律法一般森严。
云夏望着他,惊愕的瞳子溢出惊惑,这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秦王从云夏受惊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适才说出来的话多么惊世骇俗。他竟然想要彻底霸占这个来历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敌人棋子的女人?
他定然是疯了吧?
云夏舔了舔干涸的下巴,“相公,臣妾立马去把头发拉直。”
忽然变得乖巧柔顺的云夏,更是让秦王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他对她稍微示好,她要不要表现出伉俪情深的模样?
只是,当夏影抱来烧炭的青铜炉,云夏将两根铁棒插入火红的碳中,秦王眼睛都直了。
“你……就是这样把它变卷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望着她那一头令人糟心透顶的头发。
云夏点头,“是啊,把铁棒烧烫了,然后把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上面,它就可以变卷。只是我是第一次操作,卷度大小和方向没有控制好,所以才稍微有些乱。若是成功的话,一头卷发特别风情……”
秦王面具下的俊脸猛抽,这铁棒的温度无从控制,没把她一头黑发烧焦简直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