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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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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州府,宁海县。

    一条小溪蜿蜒曲折的流经这片山林,小溪不远处有一扎着篱笆的小院。院内长了些青草,些许野花,配着木式的窗阁,显得古色古香,看起来清静雅致。

    屋内,倚窗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女子,此时她黛眉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难题。

    女子轻轻叹口气说道:“一别数月,此时功力大进,可惜那人却不见踪影。那人甚是可恶,怎能强抢女子青丝留作纪念,他是真不懂呢!还是……”

    女子怔怔的看着远方,仿佛是在看着某人一般。

    就在这时,这个仆从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眼熟的锦盒,说道:“门外破浪堂的门徒送来一个锦盒,说是故人送予小姐的,属下检查过无毒。”

    女子眼神微动,淡淡的声音传来,“放到案几之上,你出去吧。”

    仆从躬身告退,缓缓退出房间。

    女子看着这熟悉的锦盒怔怔出神,片刻后,拿起锦盒打开,发现没有预想中的青丝,而是一枚镶嵌宝石的樱花模样的金钗,煞是好看!金钗下放着一张纸条。

    女子拿起纸条展开看去:升龙坡一别数月,可曾安好?当日虽寥寥数言,却胜过千言万语;匆匆一会,也胜却人间无数;初见惊艳,再见依然,但愿人生若只如初见。———明日,二十里外,青云山,观风亭!

    女子拿着纸条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折叠好放入锦盒,金钗则很是自然的戴到头上。

    ……

    山峦如海,树怒似涛。山间的青草、树木和那些色彩缤纷的野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青山绿水之间,有一座朱漆黑瓦的小亭。小亭之内,有一青衫男子,制备了些许酒菜,正在自酌自饮,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

    这时,柳生飘絮右手持着当日那把绣着樱花的雨伞,腰间配着武士刀。她的容貌绝美,拥有着女神一般的风姿,如同冬日的太阳一般耀眼而又温和。

    柳生飘絮缓步走来,头上的樱花模样的金钗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飘絮姑娘,再次相见,风采更胜往昔!”李缘看着眼前的人儿称赞道。

    柳生飘絮抿嘴一笑,说道:“林君,近来可好?还没恭喜林君今科高中,金榜题名。”

    “飘絮姑娘,请坐!这些不值一提,今日能够再见姑娘一面,才是三生有幸,当浮一大白。”说完举杯邀饮。

    柳生飘絮见李缘邀她饮酒,当下微微一愣,呆呆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可爱,旋即摇头道:“饮酒伤身,飘絮很少饮酒。父亲也曾叮嘱过,与人决战时,绝不能饮酒。酒是毒药,决战前饮了酒,那决战时别人便有可能会饮你的血。”

    李缘笑道:“飘絮姑娘,多虑了,今天邀姑娘前来纯属叙旧,不比武!不过你父亲和我义父可真是两种不同的教育方式啊。”

    柳生飘絮说道:“哦?”

    李缘又将一杯酒饮下,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我义父曾言,天下风景万般,诗词歌赋、武道玄功皆是灿烂美景。只是对他来说,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武道玄功,能成为他的对手之人,太少太少!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所以,飘絮小姐要尝一尝吗?”李缘的笑容灿烂,像是一个引诱少女犯错的怪大叔!

    柳生飘絮娥眉微蹙,看了看眼前的李缘,有些意动,有些犹豫。

    “好呀,不过飘絮的酒量可不差哦,不要想把飘絮灌醉了哦。”柳生飘絮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冰雪之意消融,大大方方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东瀛的时候,父亲不喜欢我们喝酒,他认为一个武士必须要保持纯粹,滴酒不沾。可是呀,姐姐就喜欢带着我去酒窖偷偷的找酒喝。而且每年年祭的时候,姐姐带我偷偷跑出门,去大街上看人跳舞,一起饮酒,那时候真的好快乐啊。”

    两人开始交谈的时候,柳生飘絮还有一些羞涩,放不开。两杯酒下肚后,那一双美眸便迷离起来,水雾氤氲,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边喝边聊,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

    柳生飘絮她没有撒谎,她真的很能喝,李缘都有些晕乎乎的了,可是这姑娘还是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李缘,等待他出招。

    眼见,李缘迷糊糊的不说话,她起身凑到李缘跟前说道:“林君,你再不说话,飘絮可就离开了。”

    “明日午时,此地,欲邀柳生掌门来此一会,有要事相商,必不让柳生掌门失望。”李缘轻声说道。

    柳生飘絮转过身,语气转为清冷的说道:“话会带到!”

    随后,运转轻功,数息间身影消失不见。

    ……

    次日,午时。

    还是那座凉亭,还是一桌酒菜,此时饮酒的二人之间,谈的不再是风花雪月,而是权谋野心。

    李缘先开口说道:“柳生掌门此次前来中原应该是寻找盟友,来完成雄霸东瀛武林的大业吧。”

    “哦?你凭什么跟我合作!”旁边,坐着的自然是柳生但马守,面容冷肃,无喜无悲,隐然一派宗师气度。

    李缘笑呵呵的说道:“在谈合作之前,自然要确定资格!正想领教柳生门主的“飘雪人间”和“杀神一刀斩””

    柳生但马守闻言,来了兴趣说道:“你是我第二个看好的中原年轻人。”第一个自然是护龙山庄天字号密探,曾经到东瀛留学的段天涯。

    李缘拱手道:“请!”

    说着走出凉亭,在一片开阔地停下。

    柳生但马守身影晃动间,已出现在李缘对面不远处。

    柳生但马守手掌握住刀柄,一股沉重的杀机弥漫全场,杀气隐而不发,宛如暴风雨降临的前兆。

    李缘已经感觉到柳生但马守是在蓄势,当即也不再拖延。

    当即,右手一召,只听得“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人影向前掠去,宝剑刹那间绽放出惊人的寒意,一剑斩出。

    这一剑凶悍异常,剑光如凝霜,威势逼人。

    柳生但马守抬手间,刀鞘陡然,如同射出的追风利箭,破空而去,直撞向李缘斩来的一剑。

    “铛”

    刀鞘与长剑交击,发出声响。

    柳生但马守再次一刀挥出,空中宛如一道惊雷炸响,刀光撕破虚空,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李缘也毫不客气,疯狂调动全身内力,催动身法,如魅影便冲了过去,手中长剑寒光凌冽,出剑快若闪电,削向斩来的太刀。

    一时间刀剑交鸣,两道人影都在快速穿梭,空中不时有火花炸开。

    震颤声中,刀光、剑光大盛,两道身影宛如游龙宛如神龙腾飞,携裹着风雷之势。

    柳生但马守将太刀轻扬,刀身周围气劲疯狂旋转着,仿佛是一场风暴在凝聚起成形……

    片刻之后,凝聚的气劲幻化出,刀气虚影浮现,散发着极其霸道的力量。

    这就是柳生但马守的成名绝学,杀神一刀斩。

    在东瀛,传闻杀神一刀斩,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威力恐怖绝伦。

    柳生但马守一跃而起,一刀居高而斩,一斩之下,长刀携刀气,迅疾如惶,一股难以想象的酷寒杀意,扑面而来。

    凭借高级武学《青莲剑歌》李缘已经可以短时间内以内力催发剑气,只是消耗颇大。

    想来,柳生但马守的杀神一刀斩,也是类似密法,强行以内力催发刀气。

    此时,柳生但马守催动刀气携带无上锋芒的一刀斩来,李缘长剑剑气交错形成一朵莲花虚影,迎了上来。在这莲花之中,孕育着极为精粹的剑气,一经碰撞,立刻便会犹如火山般喷涌爆发出来。

    刀剑相击,虚空陡然炸响,花光闪动,两人手里的太刀和长剑皆已碎裂,四射而去。

    两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柳生但马守看看自己胸口被剑气刺穿带着点点血渍的衣襟,赞道:“不错!”

    李缘甩甩带血的长袖,看了看左方的密林笑道:“柳生掌门,平手收场可好?”

    柳生但马守摇摇头说道:“老夫已经力竭,飘絮你出来吧,扶老夫过去休息!”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上前扶过父亲的手臂走向凉亭。

    李缘笑了笑,跟着走入凉亭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