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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语坐在过山车上,好奇的四处看着。
为了避免有人掺和,黎邵几人买了好多票,这一趟过山车只坐了黎邵几人和温软语。
所有人的安全都扣好安全卡扣。
就在过山车即将出发的时候,黎邵等人突然快速解开座位安全卡扣跑开了,整个过山车的座椅上,只留下温软语一人。
偌大的过山车,温软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
黎邵几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看她,像个傻子一样。”
“她竟然还真的以为我们是带她玩的,怎么会有人蠢成这样。”
“恐高的人坐这个全国最恐怖的过山车,体验一下高空旋转,肯定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美好回忆!”
“婉柔姐的男人也敢肖想,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啧啧,快拍下来,她眼睛红了,要哭了要哭了。”
实际上温软语眼睛没红,她也不会哭。
但她的神经确实瞬间紧绷。
因为她从这些嘲笑声中,听到了一个词,高空旋转。
她猛的看向黎邵道:“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们事,我有严重的恐高,你不该开这种玩笑。”
严重的恐高,被这么突然的惊吓,有可能会造成脑部血压过高血管破裂,是有死亡的风险的。
显然黎邵不明白恐高的意义。
听温软语这么说,他反而幸灾乐祸的笑道:“呀,害怕吗?害怕就对了,婉柔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你都敢欺负她,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黎邵。”
又是唐婉柔。
温软语和唐婉柔不熟,也不想去熟。
可真要说,她欺负过唐婉柔吗?
难道就因为唐婉柔喜欢傅擎深,那她就错了吗?
并没有错,就算从法律上说,她也是傅擎深的正经妻子。
温软语没有再说话了。
她知道对黎邵求救没用,她想喊工作人员来帮忙,却发现工作人员已经被黎邵他们叫走了。
温软语伸手去解身上的安全扣,但她不懂,不知道怎么解开。
她有些急躁的拉扯着。
没人知道她的恐高有多严重。
年幼的时候,她有一次去山里找草药,不小心从山上滚下去了。
他们山里的山都好高的,那时候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痛,无法动弹。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在一点一点流逝。
年幼的她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可她是孤儿,没有亲人,不会有人因为她不见了来找她的。
她会躺在这无人到来的深山里,安静的直到血液流光,直到死亡。
那是年幼的温软语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这山真的好高,她内心满是绝望。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见到了柳老师。
那个瘸了一条腿,在山里教了二十年书的柳老师,一瘸一拐的来找她了,她听到柳老师喊着她的名字。
“温软语!”
温软语回神,真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下一刻,一片阴影落在了她身边,似乎替她挡住了那些恐惧,那些恶意。
嘲笑声安静了。
温软语看清了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傅擎深?
傅擎深怎么会在这里?
温软语刚想问。
下一刻,过山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温软语的呼吸都像是停止了,仿佛再一次要从山上掉落。
太高了,她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一动不能动,看着自己血液一点点的流逝。
她的呼吸越来越慢,快要窒息。
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听到了身边男人沉稳的声音。
“我在,没事了。”
是柳老师来救她了吗?
不,是傅擎深来救她了!
紧绷的胸腔像是被注入了空气,下一刻温软语大口的呼吸着。
剧烈的风。
颠倒,旋转,高速。
她回握住傅擎深的手。
傅擎深感觉掌心里的小手全是冷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怕高吗?
傅擎深其实早就接到消息,温软语被黎邵带走。
他也知道,黎邵带走人肯定是不怀好意,但他没有阻止。
有压迫,才会有拯救。
直到看到温软语慌了,他才出现。
本来可以直接叫停这过山车,但他没有。
心理学中说,陪她经历恐惧,她便会对他多几分依赖。
这从来不是什么脚踏七彩祥云来救人,这一切只是早有预谋。
只是唯一出乎预料的是,温软语的恐高,比他想象中更严重。
温软语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呼呼的风声中,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眩晕中,只看到他眼角那颗小痣晃啊晃……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经历了千万年。
过山车停下。
傅擎深解开温软语的安全扣,把人拉起来。
温软语脸色惨白得像是被抽去的精气神,无法站立。
傅擎深心中一紧,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温软语像是破碎的娃娃一样,靠在傅擎深怀里,她竟然控制不住的在微微发抖。
傅擎深认识温软语以来,见过活蹦乱跳的温软语,见过哭泣却坚韧的温软语,见过笑容明媚的温软语,却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温软语,像是即将被斩断生机。
他用外套裹住温软语,把人抱在怀里。
傅擎深目光渐渐凶戾,像是阴冷的毒蛇盯着黎邵等人,令人毛骨悚然。
恍惚间,温软语听到了傅擎深幽幽的问:“你们喜欢坐过山车吗?”
黎邵等人一个个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没人说话,傅擎深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道:“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过山车,那带他们上去体验几圈吧。”
几个黑衣保镖过来,把这几人往过山车上带,并且细心的扣上安全扣,就连黎邵都被拉过去按在了椅子上,任何人不许下来。
这些娇身惯养的千金公子们慌了。
谁都没想到,傅擎深会给温软语出头。
除了婉柔姐,从来没见过傅少给哪个女人出头过。
不就是个女佣吗?
黎邵更是不敢置信,忍不住道:“傅哥,这只是个女佣而已!婉柔姐都病了,一直在等你去看她。”
傅擎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目光中只有刺骨的寒,“开始吧。”
下一刻过山车启动。
“啊,救命!”
“傅少,我不敢坐这个,拜托让我下来。”
“傅少,我们只是开个玩笑,真的,只是玩笑而已,没有恶意。”
“呜呜,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