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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温言挖了霓羽的双眼。
他动作极快，可谓行云流水。
但对于霓羽来说，却是一生的阴霾与恐惧。
“不，这不是沈年年的眼睛！”
“是我的眼睛！”
霓羽捂着自己那鲜血淋漓的双眼，痛苦而凄厉的哀嚎着。
沈年年没有多想。
她只当霓羽是在寻求一线生机。
而与此同时，留仙山的一众长老也跟着赶来。
陆温言望着一众人，唇角笑意温润。
“等你能看见了，我再带你来杀人。”
这话，是对沈年年说的。
沈年年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下意识便伸出手。
陆温言长睫微动，极为从容的握住她的手。
“沈年年，我带你离开。”
纵然是全名全姓的唤着她，她还是觉得尤为亲切。
“好。”她朝着他，露出一抹灿若朝霞的笑意。
陆温言眼底闪过情难自控的愉悦。
他微微抬首，望了眼面色如纸的云霄。
依旧皎若明月，却让云霄看出了几分独占的侵略性。
“放开她！”云霄铁青着脸。
陆温言却不搭理他。
留仙山的一众长老，亦是愤愤出声。
“好你个魔物，竟是无耻来偷袭我留仙山。重伤我门中弟子！”
“今日，我等必定要将你诛杀！”
“要你这魔物为我留仙山死去的弟子偿命！”
许是群起激愤，导致了有些长老实在忍不住，对着云霄劝道：“云霄师弟，这妖女分明是与魔物一派，你被她迷惑了！”
“是啊，”紧接着，便又是一个长老愤恨道：“说不定就是这妖女勾结了魔物，才导致了我们留仙山的这场浩劫！”
此起彼伏的谴责声，让陆温言眼底的兴奋愈发浓郁。
若非有沈年年在，他实在是想将他们一个个的撕碎。
一想到他将这些人劈开撕碎，他们露出哀求恐惧的神色，陆温言便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我们走罢。”沈年年紧拽住他的手。
看不见，实在让她觉得苦闷，连带着嘴皮子的战斗力，也下降了许多。
她目不能视，只能根据所有的响动，推测一切的发生与走向。
“好。”陆温言一言落下，瞬间长剑挥动，一股强烈的剑义涌动，他周身更是迸发出骇人的灵力波动。
这让在场的长老与云霄，都变了脸色。
这……绝对是至少大乘之境。
而他们在场之人，无人能抵大乘境界。
便是天才如云霄，如今也只是合体中期。
而合体期与大乘期，恍若天堑。
或许再给云霄几十年，云霄亦是能抵大乘之境。
可眼下……他们留仙山所有人加起来，或许都不敌一个陆温言。
修炼了多年，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不慎，他们便会成为陆温言手下的死人。
那么，这些年的努力便失去了意义。
越是年长，越是怕死。便是云霄也沉下脸，不敢再有旁的动作。
于是就这样，陆温言只开了气场，便带着沈年年轻易离开了留仙山。
一切只发生在几息之间，沈年年耳边响彻着风声，整个人被陆温言抱在怀中，更觉心安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年年竟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便觉自己正躺在一处极为柔软的地方。
双眼的疼痛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凉的感触。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便听一道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
“那个女子的双眼，已然为你嵌上了。”
是陆温言的声音。
沈年年眨了眨眼睛，手上的触觉，果真摸到了真实的眼珠凸起。
不再是空荡荡的眼眶了。
她深吸一口气，问：“那为何我还是看不见？”
她眼前所见，还是漆黑一片。
“她没有撒谎。”陆温言道：“她那时眼中的，并不是你的眼睛。”
沈年年闻言，有些许诧异。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也想通了。
难怪了，她就说，挖了她的眼，又给霓羽安上，不过半日时间，怎么霓羽就跟没事人一样。
好歹也是一场‘手术’，哪能跟玩儿似的？
“这双眼不属于你，所以还是有些许不适。”陆温言语气温柔：“不过，再过几日，你的眼睛便慢慢能够视物了。”
沈年年点了点头。
“凑合用吧。”她忽而‘看’向陆温言的方向，道：“你认得我？”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陆温言在初次与她谈话的时候，反应极为不对。
若是她认得原主，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自然。”他道：“你与我早已结成道侣。”
他说的极为理所应当，此时沈年年看不见，他便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瞧。
沈年年的双眼上，依旧覆着一层轻纱。
但早已不是云霄给的劣等物什。
是他亲手为沈年年戴上的蛟纱。
“什么？”沈年年愣了愣。
这……怎么与原剧情有着如此大的出入？
“你我皆在幻境之中。”陆温言淡淡道：“入幻境之后，你不知为何，失了记忆。”
沈年年听得有些发蒙。
随即便又听陆温言道：“你是不是并非修仙界的沈年年，而是异世界的灵魂？”
沈年年错愕。
但也是因为陆温言的这句话，她开始相信陆温言说的话。
陆温言将他与沈年年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
过了许久，沈年年才抿了抿嘴。
将整件事消化了一遍。
但她没有怀疑陆温言说假话，因为陆温言口中的那个‘她’，的确就是她本人。
连带着作出的事情，也是她本人才会做的事情。
即便她想不起陆温言说的一切，可她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
她突然蹙眉，又‘看’向陆温言。
语气极为认真严肃：“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
陆温言一愣。
似乎没有料到沈年年会突然这么说。
沈年年道：“我要确认一件事。”
陆温言心中虽是不解，但他还是倾身而去。
感受到身躯靠近，沈年年缓缓伸出手。
她指尖落在陆温言的眼上。
因着看不见，动作更显温柔。
陆温言却在那一瞬间，轻颤了颤身体。
一股让人颤栗的感受，自她触碰的眉眼处，蔓延开来。
他长睫缓缓覆下一片阴影，双耳漫上炙热的红。
柔软的指腹，自他的眉眼描绘至他的鼻，随后再到他的唇。
陆温言的喉结随着他难以自控的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沈年年长舒一口气。
应当是个美男子。
实在是她对书里的一切，不甚相信。
毕竟从陆温言的口中，她得知了一切与书中剧情不相符的真相。
万一陆温言是个貌若无盐的……嗯，她这个颜控，真的接受无能。
就在她暗暗窃喜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陆温言的声音。
“沈年年，”他嗓音低低：“你能不能吻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