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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式的车厢内,车灯有些发黄发暗。士兵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安静的躺在每个人的胸膛。
运兵车飞速的行驶在路上,司机瞪着一双眼睛片刻不敢松懈下来。
田贵俊坐在我的右侧,双手环抱着95式自动步枪。他若有所思的仰着头,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用右胳膊轻轻碰了碰我。他似乎有些紧张,双手跟着不知觉的微微颤抖。
他今年只有十六岁,来自四川一个叫做资中的县城里。人生的清秀,瘦瘦的模样。他个子不算太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脸上皮肤生的嫩白,鼻梁高挑笔挺。一对迷离瞳孔里,充满着对所有世俗的眷恋与迷茫。
“你紧张吗?”他开口时,厚厚的嘴唇,一开一合,眼中尽显疲态。
我摇头,目光在车厢内扫过一圈后平静的回答:“不紧张,反倒有点小兴奋。”
“啊?你居然还兴奋?”他表现的过分吃惊,眼中充满着不解。田贵俊歪过脑袋,头上的迷彩钢盔紧紧贴在枪管处。双手紧紧的攥在准星装置的地方,并将步枪搂在自己的怀里。片刻后,他又蹙眉继续问道:“你兴奋个球?我都快要紧张死了。”
看着他一脸胆小无助的模样,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到:“紧张个锤子?干他个鸡儿的!”
运兵车离开营区,从郊外一路驶向市中心。一路上警笛长鸣,威风凛凛。来往车辆无数,纷纷避之。
四十五分钟后,我们驶入市区。警笛关闭,车辆挤进车流之中。
“咱们这是进市区了吗?”潘禹卓坐在我的左侧,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与我是老乡,来自同一个县城。
“嗯!”我点头。
“喃怎么知道?”他又问。
“目前的车行速度缓慢,来往车辆鸣笛次数增加。警笛未鸣,刹车次数频繁。通过以上几点,不难做出判断,我们距离目标地已经不远了。”我解释。
潘禹卓表示赞同的点头。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他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波动。一如往常般,流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着冷静。
时间:20:36
运兵车进入闹市区,在某处巷子口外停稳。
“各小队注意,收到请回复。”耳机里传来秦明颇具磁性的声音。
“一班收到,请指示。”
“二班收到,请指示。”
“三班收到,请指示。”
“各组人员注意,请在车内待命。等待上层领导,对任务进行下一步指示。现在,开始对照时间。”对讲机里声音停顿片刻后,又听闻秦明说道:“北京时间,20点42分35秒。请重复。”
“北京时间,20点42分38秒。一班时间校对完毕。”
“北京时间,20点42分41秒,二班时间校对完毕。”
“北京时间,20点42分45秒,三班时间校对完毕。”
“待命,等待进一步指示。”
“一班,收到。”
“二班,收到。”
“三班,收到。”
时间:21:45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现在,由我对此次任务进行下一步指示。”一个小时后,耳机里在此传来秦明的声音。
“一班负责突入指定地点,对区域内的房间进行逐个排查。要求:所有人员脚下动作要轻,行动速度要快。尽量,避免惊扰其余在住群众。一班长,收到请回复。”
“收到!”
“二班分成两小组,一小组对一楼三处楼梯口进行封锁。另一小组全力配合一班参加抓捕行动,二班长,收到请回复。”
“收到!”
“三班人员全体人员,对楼外各区域内,罪犯有可能逃生区域,进行严密的堵截封锁。切勿,留下任何死角与突破口。收到请回复。”
“收到!”
“各组长,请合理分配人员,明确职责,划分任务。”
“收到!”
“收到!”
“收到!”
”全体注意!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五十分整,行动时间调整为二十三点整。请各组人员在指定时间统一下车,五分钟时间后必须到达指定位置。由队长统一指挥行动,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能擅自行动。发现不听从指挥者,一概严惩不贷!”
“收到!”
“明白!”
“收到!”
接下来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车门外面的世界,我们目前一无所知。所有人都在一次次等待中,将最初的紧张感消失殆尽。
时间:22:45
“所有人员注意,检查枪械装备。子弹上膛,打开保险。”
十五分钟后。
王海涛先行起身,迅速来到车后门前。他抬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表,秒针刚过十二后,迅速推开车门,跳下运兵车。回头时,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车内所有人员迅速反应,右手握住枪身,弯腰曲背鱼贯而出。
三个小分队,全部在车外集结。
车外,城市的夜晚安静的有些陌生。夜空之中繁星无数,高楼林立的西边,月亮躲了起来。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在某处临街商铺门口。
道路两侧的商铺,大多以买卖五金工具为主。时至深夜,临街所有商家早已关门。两侧一排排卷帘门外,一台台自行车用锁链拴在路旁的大树上。街上来往无人,看不见半个鬼影子。
夜风走上无人的大街,撩动起路边杨树上的几片嫩叶。兜兜转转后,钻进两侧深处的巷子里。
就在队伍面对的位置,便有一处很深的巷口。路灯似乎照不进去,越向深处望去视线越是模糊。漆黑的巷子中,弯弯曲曲的不断向前延伸,又在某个拐角处,分出几个岔口来。
巷子的两侧,分别搭建着高低不同的仓库房。整体由地而起一米五左右,大多攀附在大楼之下。
左侧有一栋七层高的大楼,是本市唯一一家五金批发市场。
右侧是一栋办公大楼,从一楼到二楼,整层都是一家叫百旺的青年旅店。向上的楼层,皆是民用办公区域。
此时,任务的目的地。便是,百旺旅馆二楼某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