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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你们古圣书院的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荆瑾皮笑肉不笑的表达了,对孟无痕杀了岐野之后一番话的看法。
“红尘兄,那人你不追么?”孟无痕没有受荆瑾那阴阳怪气的嘲讽影响,反而问他追不追。不过他这又是一句红尘兄,让荆瑾很不愉快。
“红尘兄是谁?这位公子,在下荆瑾。”荆瑾对着孟无痕拱了拱手,又道:“我还有些急事,那小子提气跑的那么快,我可追不上,就不打扰公子斩草除根,为民除害了,告辞。”
孟无痕没在多说,只是喃喃了一声:“有趣。”便立在原地,看着荆瑾回到进士他们身旁,带着他们往海边而去。
风皇红尘,八象之一,以身法著称,他还有另一重身份不为人知。不过红尘自十五年前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在这穷乡僻壤相遇,或许长相可以变化,但是红尘引动独门功法“青云诀”的气机,孟无痕绝对不会认错。
荆瑾此刻都有些紧张,方才孟无痕只是寻常说话,并未辅以内力,所以进士他们离得远,没有听见他们在聊什么。此时荆瑾已然带着进士他们登上了一艘从海寇手里抢来的船,生怕那该死的孟无痕提起真气吼一嗓子:“红尘兄后会有期。”那荆瑾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红尘”是谁了。
有惊无险,孟无痕的性子到底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荆瑾他们的船还未走远,孟无痕先一步就走了。念念总是假装不经意的往岸边看,眼角一瞥发现没有了孟无痕的身影,登时就有些怅然若失。
进士还回味在刚刚荆瑾和孟无痕大杀四方的场景里,这是他第一次对武道高手有如此直观的认知,三万海寇啊,三万人来袭的时候,整个海岸线在远处看去,简直到处都是人。结果这厢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把对面杀的人仰马翻。尤其是荆瑾那一手天地磨盘,这种手段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其实进士也知道,相较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精锐,散漫无军纪的海寇相对而言是好打发的。作战之初凭着一口勇气,亡命天涯的海寇往往要强过正规军。但一旦逆风局势下,训练有素,且有督战队的正规军,往往比这些流寇更有战斗力。这三万人可不是挨个被杀退的,完全就是被荆瑾和孟无痕一前一后吓破了胆子。
但哪有怎样呢,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武道巅峰的对战,荆瑾排山倒海的雄厚内力,孟无痕以气凝剑力劈山河的气势,深深的印在了进士的脑海里。哪个少年没有英雄梦?过去不做那是觉得不切实际,如今这一场震慑人心的大战,带给进士的就是这一次真真切切的关于英雄的梦,唤起了进士对武道攀登最初步的渴望。
进士这个哥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荆瑾倒是感受到了念念方才的一些小举动。换做别人他才懒得管,但是这念念是他极为关心的人。于是假装不经意间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天煞孤星的故事?”
进士两人对荆瑾这一番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什么天煞孤星?莫不是刚刚在岸上自己两人对荆瑾语气太重了,他生气了?
“前辈,晚辈才疏学浅,未曾听过什么天煞孤星的故事,还请前辈解惑。”进士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方才在海寇之中,情急一下,进士用了“本公子命令你”这样的话语,只是当时情势危急,进士不及思索脱口而出罢了。幸好念念好像也没多注意,想必当时心中满是悲愤与恐惧,没注意到。此时进士可就改了口了,恭恭敬敬的“前辈”也叫起来了。
“曾经有个读书人,自幼父母双亡,被他的哥哥嫂子收养。”荆瑾边说着边随手一挥,船舵便受着气劲牵引缓缓转换了方向,望了一眼前进的方向之后,又开始了他要讲述的故事:“那人勤奋好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哥哥眼见弟弟是块读书的好料子,便拼了命的挣钱供他读书。不曾想有一天,在山上打猎时遇见了老虎,被活活咬死。临终前让同行的猎人带话回家,也是告诫妻子,千万不能耽误了弟弟的学业。”
念念一个女孩子家,可能最听不得这些悲情的故事,听到这样一个好哥哥为弟弟付出的故事,她不禁看了看进士,有个哥哥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呢!她想知道这个弟弟后来怎么样了,不禁出声问道:“后来呢?”
荆瑾再一次调整了方向之后,接着念念的话道:“后来这小子的嫂子,就接过了丈夫的担子,拼命的做工挣钱,为了让自己的小叔子读书。日夜操劳让她患上了极其严重的肺痨病,但为了让小叔子进京赶考,她甚至瞒着所有人卖掉了仅有的珠宝首饰,连自己买药的钱都未留下,全给了小叔子进京做盘缠用。”
“后来小子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心心念念的想要带嫂子过上好日子,却不曾想,待他如姐亦如母的嫂子,早在他出发上京赶考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这····那后来呢?”便是进士也被这故事吸引,天下间果然悲剧最能引起共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样的悲痛,进士自然知晓。而念念的眼眶都已渐渐有了雾气。
“小子觉得是自己一心只知道读书害了哥哥嫂子,他拒绝了朝廷对于他的官位认命,决心用对父母的礼节为嫂子守孝三年。在乡里守孝的这三年里,有感于嫂子的病逝,他读了大量关于医药的书籍,自学成了郎中,还免费为村里的穷人治病。一时,“状元郎活菩萨”的名声传遍四方。三年守孝期满,朝廷再度发来征召,为了不让哥哥嫂子的付出白费,小子决心努力做一个好官,保一方平安。”
荆瑾缓了缓,就在进士他们以为这小子肯定好人有好报,今后的生活一定是幸福美满。荆瑾紧接着又道:“没想到小子一上京城,就被当时的丞相府的家丁拦住了去路,说是相爷请他一叙。原来这丞相想拉拢这个在朝野名声都很好的年轻人,觉得他前途无量,想把小女儿嫁给他。没想到小伙子觉得裙带关系不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口拒绝了丞相。”
“这下惹恼这位当时权势遮天的大人物,朝廷一纸调令,派小子去了南疆边陲,做了个芝麻小官。没想到这小子倒有点本事,凭着处事公正,平衡了当地南蛮人和天中人的矛盾,极大的减少了当地两族人的矛盾冲突。就在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小子也觉得不管官大官小,能造福一方便不算辜负了哥哥嫂子的教诲。”
“没成想,他的政绩斐然,被上司报给了朝廷,上司是好心,想替他美言几句,希望朝廷能把这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调回去。没想到,奏折却到了当时诋毁他,害他远迁南疆的丞相手里。那丞相担心皇帝会召见他,就故意安排了在南疆任官的心腹,故意在小子任父母官的地方,制造两族矛盾。一场大暴乱之后,小子在当地刚刚成婚的妻子死在乱军之中。自己也因为朝廷里丞相势力的谗言,落个“管教不力”的罪名,被朝廷撤了职,下了大牢,要将他发配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