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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松,李承志又将那两个医师召了过来。
庄园经济的好处,就是只要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人才,基本都有,而且十之八九都是族人。
这两个医师也不例外,同样姓李,用起来不但顺手,还放心。
所以自迁往崆峒山,预料到会发生成规模的战事后,李承志便将泡制药酒的任务交给了这两位。
秘方还是添加过的,除了大蒜小蒜、大葱小葱外,还有大量的饴糖和几种不会影响药效的香料。
马上要打大仗,伤损必然会增多,李承志就不得不考虑扩大药酒的产能和储备。
而一旦批量生产就不能再用这个方子了,耗时耗力不说,凭白多出的那些香料,花的钱要比买蒜买酒的都要多。
但只对外征购大蒜和烈酒,傻子也能猜到李承志这神药的成份……
所以李承志决定变通一下:蒜和酒依然大批量购买,去掉葱和各种香料,增加乌头附子、雷公藤、砒霜,以及硫磺的份量。
外人只当这些全是制药酒所需的原料。
也确实要用到这些原料,但李承志是分开用的。
内服只用泡过大蒜的烈酒,剩下的则用来泡制绷带。
乌头与雷公藤都有止血的功效,砒霜、硫磺都能去腐、杀毒、治疮。
但外人哪能分清楚,后面这几样根本不是用来吃的?
当然,后两种李承志肯定不会用进去的,硫磺不用说,砒霜也有其它用处。
至少能用来下毒!
有些下作,但到了必要的时候,只要有用,李承志肯定会用……
李承志用木笔沾着墨,飞快的写了张条子,将各种原料罗列其上,又盖上了自己的私印,递给了医师:“去找胡校尉,请他加快征购……”
说着双眼微微一眯,露出了点点寒芒:“不用我特意交待,你等也当知晓轻重吧?”
这只是原料清单,肯定没办法保密,李承志只是想让这两个医师明白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两个医师斩钉截铁,异口同声的回道:“郎君放心!”
该怀柔的,该警告的,李松都已做了,甚至还领到祠堂发了毒誓,家人也被重点看照,李承志估计,暂时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等原料采购的差不多,自己和李松这边也多少能腾出些时间来,到时再看如何给这两位加派人手,派谁合适。
或者是他们两个亲自上。
至于以后,只能防微杜渐……
他摆摆手,撵走了两位医师,又拉过一张纸,开始构划军种划编及兵器、甲胄的配装比例。
首先是马。
李松和胡保宗从高平镇整整拉来了七百匹战马,全都是真正的凉州大马,负重五百斤以上,依然能日行三百里往上的那种。
再加上原有的百余匹,与城下缴获的,再从县中大族征借一些,凑够一千战骑,完全没问题。
这才是李承志豪言,只要给他三千丁卒,他当能破二十万乱贼的底气所在。
骑兵,是冷兵器时代当之无愧的王者。
所以,不管能征来多少丁卒,他只会围绕这一千战马打造战兵,不管是骑兵,还是马上步兵。
李承志估计,乐观一些,县中各族、各党、各堡要是都能紧力配合,再加李家的百余老卒,当能凑五百可策马开弓的重骑。
一骑双马,刚刚好。
如果大族不配合,那就只能挑选壮卒,武装一千马上重步兵,将机动性达到极致。
李承志大致估算了一下,每个重步兵耗钢至少也要在五十斤左右……不是他舍不得,而是再重的话,就没办法打仗了。
其中札甲、胫甲、甲裙、头盔,合计约三十五斤,枪头枪纂五斤、横刀三斤、每人再配四分之一平方大的方盾,堪堪五十斤左右。
马只配脸甲,胸甲,颈甲,耗钢约在三十斤左右。马身则全用木甲,至少能防普通的猎弓的短弩。
这样一算,武装起一千能骑马的重步,至少要精钢八万斤。
即便那六万斤铁料能炼出六成以上的钢,缺口也在三万斤左右,换成铁料,又得五六万斤。
但李承志不是很担心。
今时不同往日,有一城做后盾,不用再担心被乱贼断了后路,比在崆峒山上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甚至连粮食都不用太发愁,剩下的两千斤铜完全可以先拿出来周转。
也就是耗费五六百斤彩铜的事情,或是从县中大户这里买,或是让胡保宗派人,再往高平镇走一趟。
朝那离高平镇更近,左右也才百多里路,两日就能跑个来回。
想到这里,李承志又有些自嘲,放到后世,这怎么也得是上百万规模的生意了,自己竟有些看不上眼?
但再想想,要是这八万斤钢全部打成札甲,岂不是还能翻着倍的往上滚?
以现在炼出的这种高碳钢的强度与厚度,至少能打四千套札甲。
如果拿出去换粮,一套至少在三百石往上,合一百二十万石,折一亿四千万斤……
靠李家那三千亩私田,要攒四百年……
算到这里,李承志的头皮有些发麻。
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干成了这么了不起的大事?
这跟神迹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李松等人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也怪不得这些混账自信心如此膨胀,都敢怼天怼地了……
李承志猛吐了一口气,使劲的甩了甩脑袋。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后悔什么?
只能硬着头皮,小心谨慎的往下走……
正准备继续往下算,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李承志侧耳听了听,依稀听到郭存信和李显在说话。
应该是有急事要找自己,不然郭存信不可能刚走没多久,又无缘无故的跑回来。
“快请舅父进来!”李承志嘴上喊着,同时起身出了门。
他出门一看,除了郭存信,还有那两个医师。
两个医师脸色灰白,满头都是冷汗,分明是被吓的。
再看郭存信,手里拿的正是自己刚刚写给医师的原料清单。
难道郭存信在逼问药方?
不应该啊?
这一月以来,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只要是胡保宗知道的,全都给他讲过。
看舅父也非不明事理之人,他真要好奇,肯定会瞅个时间私下里来问自己,而不是为难两个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