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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坚城都能炸开,换成人呢?
自个的背上,却还背着这么两块……
李丰只觉双腿阵阵发软,像是连蹲都蹲不住了。
李亮和李彰也反应了过来,吓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就只有李时最没心没肺,正朝着他们呲牙,笑的好不得意。意思好像在说:傻了吧,就爷没背……
三人一顿白眼。
蠢货,离这么近,真要炸了,还能把你给剩下?
城下的烟尘散去了一些,映着火光,看到城下人影窜动,李承志一骨碌翻坐起来,抓起脖子里的铜哨,用力一吹。
哨音又尖又响,传出好远。
李承志又一声急呼:“快走……牵好马,不要掉队……”
其几个人飞快的跑过来,聚到李承志身边,五个人串成一串,往南疾奔。
跑的太慢,就有可能被胡保宗的兵裹挟进去……
……
胡保宗紧紧的盯着城门的方向,但除了两盏灯笼,再什么都看不到。
“这都快两刻了,怎么还不见动静?”他忍不住的嘀咕道。
“不会是出什么变故了吧?”胡信担忧道。
“应该不会!”胡保宗摇了摇头,“李承志素来都是谋定而后动,若无把握,怎会让数千大军跟着他吹风?”
话音都未落,胡保宗突觉眼前一花,随即便是炸雷般的一声巨响。
他都没来及的抬头,胯下战马一声长嘶,猛的人立而起。
胡保宗猝不及防,一个跟头就载了下去。
“校尉……”一群亲兵几声惊呼,手忙脚乱的围了上来。
胡信离的最近,反应也最快,一把拽住了缰绳。
差一点儿,马蹄子就踩到胡保宗脸上了。
他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竟然连地都跟着晃了……发生了何事?”
“平地里炸了一道雷……”胡信又惊又疑的说道,“但不知为何,好像劈到了西城门上……”
看着远处的火光,胡保宗眉头一皱。
雷?
雨天打雷一点都不稀奇,但稀奇的是,为何就劈了那么准,恰好就劈到了城门上?
此时的李承志,是不是也在城门下?
想到这里,胡保脸色一变。
“快快……”他一声急吼,“李承志还在城下……”
说着就要下令,胡保信猛的拦住了他:“校尉,李将军言,若无哨声,便是天上打雷,大军也不能动?”
天上打雷……天上打雷?
李承志的嘴怎就这般准,还真就打了雷?
难不成这雷还能是他引来的不成?
胡保宗急的跳脚:“谁说要动大军?胡信,带骑卫去查探,务必找到李将军……”
胡信无奈,只好应了下来,正准备召集人手,突听一声尖响。
“校尉,哨令?”
是李承志,竟然还活着?
胡保宗狂喜,眼泪都快下来了,大声下着令:“全军出击……”
……
城南三里外,李松紧紧的盯着安武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身后的四千战卒鸦雀无声,只有风吹动树枝的呜呜声。
这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城墙下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但李松宁愿一直就这样安静下去,哪怕耗到天明,大军无功而返,最后只能硬打硬攻。
狂放胆大如郎君,看到那东西时都那般小心翼翼,可想而知其威力有多恐怖?
万一要是出点差错……李松想都不敢往下想。
正当他在暗暗祈祷,祈求老天保佑李承志时,远处突然一亮……
便真如惊雷,一道火光冲天而起,连半边天都被照的透亮。
随即便是惊天彻底般的一声暴响,有如地龙翻身,连地都跟着颤了起来。
李松脸色猛变。
竟真如李柏所言,郎君这雷,果然有崩山裂海之能?
崩山裂海啊……
对郎君而言,岂不是任你城高万仞,我只以雷轰之?
李松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提着马缰的双手攥的咯吧做响。
有了这等神物,这天下虽大,豪雄虽众,但又有何处不可去得?
“父亲?”身后的李显一声惊呼。
“闭嘴!”
李松哪能不知道李显想问什么?
“眼睛长到腚上了,看不到么?除了天雷还能是什么?”
李显又惊又疑。
真是天雷?
看着不似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倒像是从平地里生出来的一般?
心中惊疑,但察觉李松语气不对,他却是不敢再问了。
又听李松一声令下:“全军起灯……围城!”
身后的令兵举起鼓槌,重重的敲了下去。
一声鼓响,全军都动了起来,呼喝传令声此起伏彼,不多时,所有的车驾都前点起了灯。
稍倾后,又两声鼓响,大军出动……
……
一群乱兵被惊的骇然变色。
好好的喝着酒,城门就被雷劈了?
还劈的那么准,恰好就劈到了门上。
这要再差上那么半点一丝,就劈到耳房上了。门房一塌,哪还有自己等人的命在?
难道是因为跟着刘慧汪造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恶事做的太多,老天爷看不过去了?
十余号守卒又惊又怕,差点就想跪下来磕几个头,给老天爷请罪。
也有不信鬼神的,看着城门欲哭无泪,暗暗发愁。
今夜怕是没办法睡觉了……
两扇丈余高的大门全被炸的稀巴烂,连带着堆积在门后,准备用来加固城门和封门的一堆椽檩也烧了起来。
火倒不大,铲几筐雪就能扑灭。但问题是大开的门洞又该如何处置?
石制的门框早被炸烂,连两边的石墙都被炸出了好大的两个坑,重新修门定然是来不及了,只能连夜运土封住。
不然但凡被官兵知道消息,定会趁机来攻。
负责值夜的什长急令手下去城内传信,又指挥剩下的人,拿盆的拿盆,找铲的找铲,准备先把火灭了。
一群人又忙又乱,突听一个兵卒一声惊呼:“官兵?”
“哪来的官兵?”
“在何处?”
众人大惊,本能的抬起头来,四处乱寻。
哪还用的着刻意找?
约百丈外的地方,突然就燃起了数百盏灯火。
再仔细一听,除了鼓声,脚步声,竟还有甲叶抖动的声响,有如海潮袭岸,声势浩荡。
这得有多少甲卒?
什长头皮一麻,急声大吼:“敌袭……击鼓……”
……
胡保宗怕城门上有千斤石之类的布置,急命胡信率数十骑卫抢占城门。
好在胡信有分寸,并没有急奔,只是催着马小跑。
五百米的距离说到就到,守城的贼兵连鼓都还没有敲响,三十余黑甲骑兵就已杀到了城门下。
守卒、更夫加起来也才十余个,身上连半片甲叶都无,哪里敢拦,听到马蹄声的那一刻,全逃进了城门。
有几个本想着将门洞内的那些椽木立起来,阻挡一下骑兵,但木头都还未抱起来,便觉后背一凉……
胡信怎么也是打过仗的,哪还不知道先声夺人。离城门还有十多丈远,他便让骑兵先射了一轮箭。
接下来,便真如李承志所料想的一般,胡保宗一马平川,半点阻拦都没有的冲进了城门……
……
李时骑着马,挚着一盏灯笼走在最前面,边走边不停的吹着哨子。
李承志带着其余三人,各牵一匹驮着炸药的马,远远的跟在后面。
不时,便见远处有灯火晃动,哨声迭起。
这是来接应的塘骑表示马上就会到的意思。
“就这里吧!”
李承志看了看,发现已离城超过了半里,不用担心被大军裹挟,便让李时停了下来。
然后他又左右一看:四处全是密密麻麻的灯火,正快速的往安武城靠近。
城门口火光大作,人头攒动,分明是胡保宗已控制了城门,大军正在进城。
就连城头上,竟然都已升起了代表已控制城墙的红灯笼。
胡保宗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李承志又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该说自己的运气好,还是敌军太弱?
但凡城门守卒稍稍尽职一些,在城垛上留个人盯守,今天这城门也断然是炸不开的。
炸开一截城墙倒是有可能,但肯定没有这般轻松,说不定就得炸上两三回。
也定然会惊动贼兵。守军一旦有了防备,尽起兵力阻击,两方便是一场苦战,在那豁口处倒下上千具死尸都是少的。
哪会如现在这般,敌军守将怕是裤子都还没提利索,胡保宗就已进了城?
李承志估计,以贼兵的士气和战力,这城最终定是能攻占下来。就看最后双方死伤会如何了……
正思量着,李承志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铃声和车轮声,下意识的转过头。
数辆双驾马车,足足挂着二三十盏灯笼,最大的一盏足有一米方圆,立在近两丈高的旗杆上,散发着腥红的光芒。
竟是李松亲自赶着帅驾来接应了。
“这里!”李承志招了招手。
李松跳下车辕,快步跑了过来,直挺挺的往下一跪,颤声说道:
“下次若是再有这等险事,可令仆等前去……郎君万万再不可轻身犯险……”
你当我很想冒险吗?
李承志轻轻吐了一口气。
若不是涉及到十数万流民的生死,他怎可能这般早就将这东西拿出来?
好用倒是好用,但一个不好,便会招来大祸……
李承志沉吟半晌,又沉声说道:“今日之事,半个字都不能往外吐,便是我父那里都不行……”
“仆晓得厉害!”
李松应了一声,又转过头来,盯着剩下的那四个,声音又冷又硬:“你们呢?”
别说其他三个,就连李彰都只觉心里一寒,好似但凡迟疑一丝,李松就会抽出刀来,将他这个亲儿子一劈两半……
这几个哪还不知如何做?
四人齐齐的往下一跪,沉声应道:“郎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