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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承先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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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的里即是坊,因方圆为一里而得名。说通俗些,就是全封闭式的小区。

    每里只设四门,除此外再不得有任何联通里外的通道。每里设里正二人,吏员及门士十二人,专负里内诸事。

    不论官大官小,或民或奴,进入里门时都要验证令信或是名籍(类似身份证)。

    因为是外来入京人士,也说不定要常住,所以手续很是麻烦,李承志与李始良在里门处就耽误了近一个时辰。

    李承志感觉都快要被烤干了。凉水一葫一葫的往肚子里灌,都赶不上出汗的速度。

    冰是别想了,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配用,李始良才是从六品,差着三级呢。

    好在他是光禄丞,还暂管着专理冰事的清漳署,虽不敢多拿,但镇点凉汤凉酒的冰块还是能弄来一些的。

    好不容易挨到府里,天也近黄昏了。

    见过伯母和两个姨娘,又与两个庶堂弟、堂妹见了礼,李始良便让仆从在后院的树荫下支了张桌子,父子二人陪着李承志喝起酒来。

    父子二人都当着官,再加泾州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息不差,李始贤年年都会想办法带钱到洛阳,所以生活条件还算不错。

    光是酒就摆了三样,吃食也不少:冷切的羊肉,风干的薰鸡,微烫过的鱼脍,整只的肘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而与之相比,五六品的京官十天半月不见一顿荤腥的比比皆是,甚至低级官员还有吃不饱肚子的……

    李始良与李始贤有七八分相像,皆是鹰视狼顾,不怒自威之辈……嗯,说通俗些就是:一看就不像好人。

    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李承先的面目倒是很和善,虽无李承志这般出众,但绝对能称的上风度翩翩。

    毕竟是玩音乐附带研究“礼”的,再加又是“诗家”传世,气质自然不凡。

    感慨了几句李承志竟这般出脱,李始良就说起正事来,但一说就笑,好似想不通,一个男人,能比女人还漂亮?

    “说你运气好吧,一入城便差点被人掳走,更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什么麻烦……

    说你运气不好吧,今日此举,再加你在泾州的功勋,想必已是简在帝心了,更何况背后还有高人相助……”

    高人相助?

    李承志有些狐疑:“侄儿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亲王被殴,宗正寺反应再慢也该和洛阳令同时得到通报才对。但洛阳令审完了案,河南尹都到了好一阵了,宗正寺卿才姗姗来迟?”

    “所以我才说你运气好,不然此时哪来的心情陪你喝酒……被你打掉牙的可是汝阳王?”

    李始良也没跟他客气,瞪了他一眼:“出宫后特意拜访了季孙兄(洛阳令杨钧)才知道,竟是今日值守城门的羽林监高湛帮了你好大的忙?”

    他又一顿,一副万分想不通的模样:“便是算不上仇家,高肇也素来与关陇世族不对付,那高湛怎么会救你?”

    李承志暗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成仇家?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成亲家了……

    私订终生的事暂时还不能说,他只是讲了讲在河西救了高文君的经过。

    “你这还真是好运气?”

    李始良听的啧啧称奇,又一正色:“在京城,高肇就是绕不过去的一座山,与之相比,元悦之流连道田龚都算不上。

    我等不至于攀附,但至少要知礼数。所以明日备两样礼物,不用太贵,上门谢一谢那高湛……”

    李承志点头称是,也在心里感慨着:看父亲就知道,李家就没迂腐之辈。什么仇家不仇家,又岂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官场也罢,世家也罢,只讲利益……

    便是李始良不说,更或没有今日这一出,没碰到高湛,这高府他也迟早得去拜访一趟。

    不为其它,只为高文君。

    李承志又想起了端午后,张敬之与他密谈的那些话:高猛似是对你有所图,就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坏事暂且不论,李承志就是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图的?

    聊了一阵,见天色已黑,李始良便让李承志早些歇息,又嘱咐他不要去租房,就在家里住下。

    李承志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些挠头。

    他倒能住得下,但李协李睿与那十个亲卫呢?

    再者也不方便。

    最好是能买一套,但钱是个大问题。为今之计,也只有先租一套了……

    ……

    次日一早,天都没亮,至多也就是寅时初(三点)就听到了李始良出府的动静。

    清漳署要赶在日出之前就要将冰分完,所以才这么早。

    李承志索性起了身:太热了!

    感觉身上的汗就没干过,酒精度数可能只有一两度的梅酒他足足灌了七八斤,感觉跟醉了似的,人都有些飘。

    实在耐不住,李承志拿了条毯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到了大天亮。

    太阳刚露头,身上的汗又开始一茬一茬的往外冒,眨眼的功夫,李承志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现在才是农历五月末,至少要等八月初,天才会转凉。这中间的两个月怎么过?

    正自发愁,李承先唤他进朝食,随便对付了两口,两兄弟便一起出了门。

    李承先可能是有心事,自昨晚见了李承志就没怎么说话。李承志是热的心烦,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两个月熬过去,也无心说话。

    两人各骑一匹马,晃晃悠悠的出了延年里。直至到铜驼街要分开时,李承先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承志,为兄……为兄可能要升官了?”

    李承志一头雾水:你升官就升官,这是好事啊,干嘛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

    等了好一阵,才见李承先咬了咬牙:“我一直没敢同父亲讲,昨夜才知,竟是因你救了高女史的关系……嗯,就在前几日,高女史请辞太乐令,又向寺卿举荐了我……”

    太乐令?

    这是正七品的官了,算不得多清,但也不浊,应该不是高文君能左右的。

    李承志心里一动:不会是高家的手笔吧?

    ps:这章有些水,说声保歉。

    下午打了第二针,回来后状态奇差,总觉得像喝醉酒似的。明天问问大夫,看有没有缓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