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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郡主和九公子遇上了同样被拦阻在路上的颜静姝,三人一起入了宫。
进去坤宫大殿,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平亲王,正中端坐着皇后,尤媚娇和阿鱼侍立在一侧。阿鱼一副忧心忡忡的看向三人,郡主心知不妙。
皇后贤良淑德,对这几个皇子一向疼惜爱护,昊阳仗着此处,着实分辨了几句,说尤媚娇误会了,自己和那颜静姝本只是同窗之谊,送的几件东西都是平常之物,再无其他。说完还不忘对皇后说道:“母后若不信,大可把书院中人宣进宫里一问便知。”
皇后听了,心内落实了颜静姝确实有私受物品之事,说道:“你身为王子,言行举止皆为世人楷模才对,今尤姑娘误会于你,自然你也有不妥之处,给你妹妹赔礼道歉,罚你闭门三日,静思己过。”
又回头对尤媚娇说道:“昊阳再有行为不妥之处,尤姑娘知会本宫便是,本宫自会为你做主。至于郡主欺辱你之事,一会那丫头到了,本宫自会重罚。”
尤媚娇听了,对皇后轻声施礼谢过,还不忘抹了一把眼泪。早没有了刚才书院里的泼辣无理,装得一派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模样。恨得踏足进来的郡主牙根直痒。
三人进来,皇后直接问道:“九公子可有参与此事?”
尤媚娇轻声细语的回答道:“今日九公子帮忙拦住郡主了,不然、、、、、、”话没说完,掩面而泣,哭的微语凝噎,我见尤怜。
皇后听了,示意九公子暂坐一旁。
皇后见了郡主,依然是那副男不男,女不女不伦不类的打扮,心里就有些来气。
皇后暂压今日之事不提,先对着郡主说道:“看看你,哪里有一个郡主该有的样子。”
郡主听了,连忙夹着尾巴乖乖的跪到昊阳身边,不敢言语。
皇后声音不高,但清冽有力,“今日在书院,你是不是强行拽去了尤姑娘的衣衫?”
郡主跪着低声分辨道:“皇姨母你听我说,那也是因为、、、、、、”
不等郡主说完,皇后直接打断了,“本宫只问你有没有强行拽去尤姑娘衣衫,你不必顾左而言它,只说有没有便可。”
郡主跪着没有说话。
皇后再次将手中端起不久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咚的一声,吓得郡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林嬷嬷连忙又把茶水端起来递到皇后手里,劝道:“娘娘息怒,当着人呢,别吓着孩子了。”
皇后暂压怒火,把郡主晾之一旁,看向颜静姝,问道:“你可知错?”
颜静姝听了,跪着连忙磕头,分辨了几句:“皇后娘娘明鉴,小女子实在不知有何过错?”
皇后:“罢了,模样太过清秀,心思就多了,本宫原以为你读书明理,是个行为端方之人,不想也会做出这般不堪之举。”看了一眼身边的林嬷嬷吩咐道:“如此,书院也容不得你了,送回家去静思己过吧”
颜静姝一听,有如五雷封顶,又惊又怕,想自己一个清白女儿家,被皇后训斥撵出书院,一时便会传遍京师上下,自己再无出头之日不说,还会连累祖父,蒙羞受辱,自己就算死了,都会被千夫所指的。其中厉害,
颜静姝自然明白,顿时泪如雨下,跪求不止,“娘娘教诲,小女子自然受教,但我本是清白之人,望娘娘明察,今我自愿以死明志,但求我这不肖女莫要累及了家人。”
郡主急忙喊道:“皇姨母、、、、、、”
皇后听了郡主说话,无疑火上浇油,立刻打断郡主,“你闭嘴!”
情势危急,九公子刚要起身替颜静姝分辨,却见阿鱼站了出来,跪到皇后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息怒,颜姑娘固然有错,娘娘教导她便是,她年岁尚小,娘娘一向仁厚,自给她一次机会改过自新便是。更何况,这颜姑娘当初是太后选入书院的,娘娘也该相信太后眼光,她本不是什么轻浮女子。日后,太后知晓,必然会赞赏娘娘教导有方,慈悲为怀。”
皇后听了,心中怒火已平,见颜静姝要以死明志,确实也不是自己的本意。也亏阿鱼提醒,都被郡主气糊涂了。对阿鱼温和的说道:“你先起来吧,”对颜静姝说道:“算啦,你不用害怕,书院该去还去,日后言行举止要处处得当留心才是,以免惹人非议,辜负了太后给予你的厚望。”
颜静姝谢恩不止。至此方才体会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盏茶的功夫,自己就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
发落了一干人,皇后心中疲累,看了看郡主,也没有再多加责备,只说罚跪一个时辰,抄写女则一遍,连给尤媚娇赔礼之事也没有提及。
众人散去,平亲王去了凤仪宫,尤媚娇生昊阳的气不肯同往。九公子随阿鱼出去,二人多日不见,说了些许闲话。
尤媚娇和颜静姝一路出了宫门,尤媚娇看了看泪痕未干的颜静姝只觉的恶气未出,心中暗暗埋怨阿鱼多嘴,要不然这小蹄子就算不死,也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尤媚娇走到颜静姝前头,边走边骂:“贱骨头!今日让你侥幸逃脱,他日再不安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像你们这些前朝余孽,绕的一条狗命,还敢装狐媚子勾搭人,真是不识好歹。你以为太后是真心抬举你,那也不过是为真正的金枝玉叶挑个入眼的陪嫁丫鬟,始终上不了台面。像你这种下贱之人,就该世代为奴为娼,永无出头之日、、、、、、”
那尤媚娇一路骂着走了,颜静姝默默的站在街头,流着眼泪,没有分辨一句,直至尤媚娇没了影子,听不到她的声音才开始独自往回走。
尤媚娇这番话,颜静姝是听进去了,不仅记进了心里,还刻到了骨子上。
这深冬街头的寒风真冷啊!大红的灯笼摇摆不定,把颜静姝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颜静姝自幼父母离世,是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的。祖母年迈体弱,在她十来岁时也去了。只剩下她和祖父相依为命。颜家本是前朝的名门望族,但新皇登基,改朝换代,曾祖父忠烈随前朝先帝自尽去了,博了个忠君贤臣的名声,可怜留下十几岁的祖父和曾祖母这对孤儿寡母。还好,新皇感念颜家忠烈,也没有为难他们母子,依然按前朝旧例留了曾祖母的诰命夫人的名衔,又另赐了宅院,重新安置下来。
祖父年少风流,文采斐然,新皇首开恩科,祖父一举夺魁,中了状元,轰动京师上下。圣上下旨特召入翰林院,重新入了官职。
祖父当年本来仕途坦荡,但年少时情路波折,一时心灰意冷,大病一场后,便辞去官职,游历江湖去了。及至而立之年,曾祖母病重,方才返京回了颜宅。至此,遵从母亲遗愿,娶妻生子。
诞下一个男孩,也就是颜静姝的父亲。父亲性格温和,随了祖母。十七八岁就娶了亲,停了两三年便有了颜静姝。可生颜静姝时,母亲血崩而亡,父亲思念亡妻心切,一时病倒,竟也不治而亡。
颜静姝的祖父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凄凉。眼看颜家无后,祖父颜舍便把颜静姝充作男孩教养,研书习字,以解膝下荒凉。
颜静姝却也争气,模样自不必说,资质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好,别说女子不及,大多男子也不如她甚多。颜舍当年那也是轰动一时的才子,这颜静姝被祖父这么一调教,顿时也名闻京师上下,成了京师数一数二的才女。
颜家在京师虽然名声大,但早已没了根基,一个前朝的望族遗孤,安抚他们也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看新朝的仁慈和宽容,安抚其他旧臣而已。更何况颜家已无男丁,气数已尽,而妙的是在前朝旧臣里颜家又是众臣之首,加上颜舍的父亲行为忠烈,所以是新朝绝佳的安抚对象。
这一切,祖父颜舍都明白,所以前些时日她被召入皇家书院时,祖父本意是不想她去的。而颜静姝虽不明言,但心下里自是不服,想自己虽是女儿身,但颜家百年基业荣耀自己也想去搏一搏,所以求了祖父硬是去了。
不想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这王权富贵不是她想要就能要上的。不是凭着她的容颜才华还有那几分名气就能唾手可得。
颜静姝想到今日的无妄之灾,不觉的心灰意冷。把往日那些争荣夸耀之心都淡了。
颜静姝听得背后传来脚步声,只听单兵的声音传了过来:“颜姑娘留步!”
单兵抱着个食盒气喘吁吁的跑到颜静姝身旁,说道“我一直在等姑娘出来,跑去买了点吃的,再过来姑娘已经出来走了这么远了。”
颜静姝:“单公子有心了。”
单兵道:“姑娘今日受了委屈,我却无能为力。”
颜静姝:“单公子哪里话,这也不是你力所能及之事。”
单兵:“我想颜姑娘可能还没有吃东西,所以买了些热汤在食盒里放着,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姑娘喝些热汤暖一暖。”
颜静姝:“单公子有所不知,刚才宫中娘娘还教导我要行为端方,今日这么晚了,你我虽是同窗,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不去的好。多谢单公子好意,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说完朝单兵点头致意,一个人加快步伐去了。
单兵提着食盒,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颜静姝下了马车,付了车费,朝颜家宅院走去。
抬头看见一个人朝自己走来。
只见那人一身青灰道袍,手持拂尘,不是别个,确是落辰。
颜静姝知道落辰为人,不是单兵之流的心思,心下惊疑,他所为何来?
落辰轻飘飘的问道:“想不想不再做鱼肉,化身刀俎如何?”
颜静姝听了,其中大有文章。但伤心处,泪眼迷离,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问道:“就凭你?”
落辰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只我。”
颜静姝听了,顿住了脚步。
落辰一甩拂尘:“前朝旧族,从未遗忘。”
颜静姝:“既然如此,为何时至今日你们才想起?”
落辰:“一直以来,我们都被颜大人拒绝了。但颜姑娘志向非凡,或可有意?”
颜静姝望了望周围的无边夜色,只有落辰所站之处,正好处在一个灯笼下,有些许微光。
颜静姝点了点头。
被人利用也比没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