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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城中,看着在床上昏昏睡去的郭嘉。\//荀攸不由的眉头紧皱。如今正在紧要关头,奉孝突然大病不起,此莫非天数已定乎?那边张机正在仔细检看郭嘉的身体,忙碌一番后,便轻叹一声,退了下去。
“先生,奉孝病情如何了?”荀攸急忙跟上问道。
“奉孝先生体质虚弱,当日又受风寒,后虽经老夫调理,怎奈其身体犹然虚弱。今番乃是心急军情,又感染风寒,故而昏迷过去。此症吾可医得,然而奉孝先生自今日起便不能再劳累了。若是再受风寒,恐扁鹊再生,亦是难救其性命啊。”张机轻叹道。
“如此,有劳先生了。”荀攸忙道。张机点点头,退下去抓药去了。他身份现在超然的很,故而甚是从容。
望着张机远去的背影,不由的一声长叹。“中原梁栋倾矣。”荀攸喃喃道。
“报,主公有令,请先生主持此处战局。攻打平原,击破陆逊大军。”有小校进来呈上公文。
荀攸微微一愣,急忙接过公文,展开一看,随即颔首道:“某已知矣。”那小校自退。
待小校退去,荀攸便命人召集诸人商议军情。片刻张绣,胡车儿,夏侯霸,夏侯尚,曹彰、孙礼、郭淮皆到。众人见礼,落座。荀攸便道:“主公命吾等进军平原,诸公以为如何?”
“先生,天寒地冻之时,恐难进兵。且奉孝先生主事之时,只欲固守,不曾叫吾等进军矣。”郭淮忙起身道。
“主公命阎柔将军自幽州领乌丸兵至,待其兵至,方进军矣。诸人以为如何?”荀攸道。
“既有乌丸精骑相助,料可破平原矣。只是黄河冰封,陆逊已然命吕蒙将水军移往乐陵了。平原城中只有陆逊孙观刘辟等人屯军。”郭淮忙道。
“哦?其水军已退?”荀攸皱眉道。
“正是,刚有薄冰之时,其水军便往乐陵退去了。”郭淮忙道。
“主公严令,必须摧毁陆逊水军。平原歩军,不过顺手而已。”荀攸皱眉道。
“先生,如此可令阎柔将军领军直扑乐陵,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必能得手。”郭淮一愣。随即答道。
“伯济所言甚是。”荀攸闻言,略一思虑,便即点头道,“如此,吾发兵围平原,命阎柔领军直扑乐陵,务必要一战功成。”顿了顿,眼睛扫视一圈,便即道:“夏侯尚夏侯霸曹彰,尔等留守广平。”
三人一愣,曹彰便急忙道:“先生,吾等亦愿出战。”夏侯尚夏侯霸亦是齐声高呼。
“妙才将军已然殉国了,叫你等守城亦是为守孝而。”荀攸淡淡道。
“什么?”夏侯霸夏侯尚曹彰俱是呆住了。荀攸见了,自是将书信递与三人传看,尔后当先走出。其余人等一见,亦是纷纷走出厅堂。不多时只听得厅堂一声哀嚎:“父亲。”
“先生动作好快啊。”赵云来至武关下,便见关墙上高高飘扬的蒯越的旗号。而此时,蒯越亦是领着众人迎下来。众人纷纷见礼,尔后共往关中去。进的府衙,赵云便向蒯越道。
“非是某进军太快,乃是太慢而。若不然。此时当与将军会师与函谷关下。”蒯越笑道。
“先生莫急。想必只要捷报传至主公处,不日必将兵进函谷关。”赵云亦是笑道。
“将军,函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绺。实是易守难攻之地矣。”蒯越闻言,不由皱眉道。
“正是。故而主公只命三哥紧守潼关,却不让他进兵函谷关。”赵云点头道。
“不知两边山川可否翻越?”蒯越皱起眉头。
“两边皆是深山老林,山林中猛兽众多,且地形复杂,无有向导,而吾军中恐唯有山越军能翻越而。且即便翻越,亦是难以攻打函谷关,而只能攻打洛阳城矣。而究竟能与不能,尚在两可之间而。”贺齐闻言便道。
“所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不知益州兵马可否?”蒯越试探着问道。
赵云闻言笑道:“蜀中军马,虽然常在山岭之中穿梭,然其军力实在不及吾等训练多年之兵而。便是其能翻越山岭,亦恐是损失大部,为曹军所败矣。”
“如此,岂不别无他法?”蒯越闻言皱眉道。
“或许虎牢关率先被破也不一定啊。”赵云笑道,“更且马孟起将军已然往河西去了。河西一定,便进兵河东,到那时雍州之地便被吾军四面而围矣。”
“想必杨雷将军处,已然早有打算了。”蒯越试探着问道,他对那个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赵云一怔,随即笑道:“先生何不自去问五弟?”
“杨将军正在陈留与曹操对峙,岂可因此等事情而分心?”蒯越亦是微微一笑,将话题撇开。
“正是,如今已然相拒半年,二哥五弟处却无丝毫进展。这事情是有点儿怪。”赵云亦是想了起来,不由皱眉道。当下蒯越就是一个激灵,暗道,可不是怪么?连战报也没有,每次派遣来的使者俱是说正在对峙,并不交战。
“莫不是宇霆在筹划什么大事?”赵云喃喃道。
“将军,某以为杨将军已有定计,欲将曹操四十万大军一举击破而。”魏延忽地出言道。
“文长请讲。”赵云一愣,随即笑道。
“杨将军行军向来爱用奇,此番其与君侯统军十五万与曹操对峙。吾以为是在比耐心,拼后勤。曹操军需需要从黄河渡过来,而将军君侯所需粮草辎重,自徐州兖州青州皆是一片陆地。若是此时陆逊都督封锁了黄河防线,那曹操可就要断粮了。”魏延大声道。
“此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蒯越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站了起来。
“正是。”魏延笑道,言语间显得甚是景仰。
“杨将军此计好生毒辣。”蒯越忽地觉得自己已然一脑门子地汗水。那可是四十万大军啊。若是大军缺粮,那最有可能产生的是什么?要知道逃兵啊,哗变啊,大多数都是因为粮饷问题。若是真的让陆逊封锁了黄河,那曹操这仗基本上就输定了。除非,有奇迹出现。比如,当日官渡的那一把火。
“文长所言极有可能啊。”赵云忽地开言道。眼里看向魏延,全是笑意,“某来时,主公曾经吩咐,若是攻破武关,便命兴霸公奕仲业往广陵去,听从鲁肃将军指挥。而鲁肃将军此时似乎正在广陵屯聚水军啊。”
甘宁文聘蒋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这摆明着是立功的好事儿啊。鲁肃手下无有大将,尤其缺少水战的大将,而诸人皆是精通水战之人。此去定然会被鲁肃重用。而鲁肃又是水军正都督,可要比那副都督陆逊强一点啊。看来,自己等人的日子要好过了。
蒯越闻言颔首道:“看来宇霆将军果然早有安排,只是不知若是曹操得知,会有什么感想啊。”
赵云微微一笑,却不再答话。
函谷关,满宠见到了满面沮丧的曹真曹休并一脸惊惶的卞喜秦琪诸将。众人见满宠来此,急忙请至关中府衙,落座。满宠忙问:“张郃将军等人可在?”
曹真涩声答道:“张郃杜袭李通将军尽皆殉国了。”
满宠闻言便是一愣,随即眼前便是一黑,差点儿倒了下去。众人大惊,忙扶住了。片刻,满宠回复过来,便即道:“某奉主公将令来此,死守函谷关,不得派一兵一卒出战。”众人心中一凛,随即高声应诺。
满宠想了想,便对曹真曹休道:“汝等领虎豹骑回陈留向主公复命吧。此处地形,却是不适合虎豹骑拼杀。”曹真曹休对视一眼,随即颔首。
满宠见二人答应离去,心中方实实地松了口气。无他,这些曹操的宗族将领实在是太不好伺候的,想当初夏侯惇在许昌时不就是如此么?而且当日夏侯渊在长安亦是不听钟繇劝阻啊。今番这曹真曹休虽说年龄不大,可是领的乃是虎豹骑啊。这可是曹操的王牌队伍,亦是可想而知曹操对二人是多么的信任并寄予厚望啊。若是守函谷关时,二人再来个抗命不尊,自己可真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了啊。如今二人答应离去,可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事儿了。
秦琪见满宠命二人离去,心中不由一动,问道:“先生,为何让二位将军离去?主公处可有吩咐?”
满宠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二位将军奉命领虎豹骑出兵司州,如今长安潼关武关皆已经失守,自然要回去向主公复命。秦琪将军,你尚有他事否?”
秦琪一愣,随即摇头道:“并无他事,并无他事。”
满宠点头道:“如此便好。诸位将军。函谷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此番守关,还需各位将军齐心协力了。只要能将大耳贼堵在关外,主公必有重赏。”众人闻言,皆是大喜,纷纷应诺。
平原城下,荀攸已然扎下了大寨,只是并不派人攻打,只是不断加固营寨,增设陷阱,以防陆逊劫营。陆逊立在城头,亦是看着那大寨发呆,这打还是不打呢?打的话,明显那寨前列好阵势的曹军已然有了防备,若是不打的话,那这大寨可是快要成功立好了。
陆逊正在沉吟,孙观便上前道:“都督,不若某领军往前叫阵。”
陆逊略一沉吟,随即颔首道:“如此也好。孙将军千万小心。”孙观闻言,面色一喜,急忙颔首而出。旁边诸将见了,亦是纷纷道:“某等前往压阵。”陆逊亦是答应。
片刻后,只听得鼓声咚咚,孙观已然纵马而出,来至阵前耀武扬威。胡车儿见状,心中一怒,便即催马上前,与孙观交锋。二人对战三十余合,皆是不能取胜。此时,只听得城头叮当乱响,却是陆逊鸣金。孙观无奈,只得弃了胡车儿回城。胡车儿亦是不追赶,亦是回归本阵。
孙观闷闷不乐地下了马,便上城楼来见陆逊。道:“都督,某欲趁荀攸原来立足未稳,率军冲杀一番,不知都督为何鸣金啊?”
陆逊闻言笑道:“将军且往其大寨看,其寨法度森严,寨中寨外多有陷阱,此寨已然立好,立足已稳矣。若是此时冲寨,无济于事矣。”
“都督之意,却是要晚上劫寨?”刘辟急忙问道。
“某虽有此意,然荀攸必能料到,其必然早作防备,故此计实难用矣。”陆逊皱眉道,“只是让他如此轻易立好大寨,吾心内却是十分不甘呐。”
“都督,如此不若待吾等晚上去劫营试探一番。”孙观忙道。
“不可,荀攸足智多谋,去劫营不过徒费军力而已。”陆逊摇头道,“且据城坚守,看其有甚举动,其意究竟在何处?”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随即应诺。
“一连三日,荀攸却无丝毫举动,亦不见其派军马来此叫阵,莫不是其中有诈?”陆逊皱着眉头,紧紧思索道。
“将军,不若待吾前去叫阵如何?”孙观见状,忍不住出言道。
“不必,今晚汝且领五千弓弩手,只在其寨外施放火箭,只准一轮,便即回军城中,不可耽搁。”陆逊忽道。
“诺。”孙观虽然有些不理解,然而陆逊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只得应诺。
至夜,三更时分,孙观便领五千弓弩手出城,潜至射程之内,便即命军士列阵,发一轮火箭,随即便退。只是这一轮火箭,便将那营寨中搅得大乱起来,不断有人叫着袭营,乱糟糟开始迎敌。而荀攸亦是出的帅帐,看向平原城。不久孙礼郭淮等人来报,未见陆逊军袭营。
荀攸颔首,心道,陆逊这一轮弩箭乃是试探与我啊。不过,他这轮弩箭也提醒了自己,徐州军的弓弩射程可是要超过自己啊。若是如此每晚被他来个几轮箭雨,那这仗也别打了。看来要实施心中计划了啊。
一念至此,荀攸便问道:“往幽州调阎柔大军的命令已然发出去几日了?”
郭淮急忙答道:“已然七日了。”
“如此看来,至多三日,阎柔便可领军至乐陵了?”荀攸问道。
“调兵命令上写的很清楚。其所来之兵必然全是骑兵,想必此时已然在路上了。不日便可突袭至乐陵了。”郭淮忙道。
“如此便好。且命军士好生巡逻,尔等也加紧休息,明日便准备攻城吧。”荀攸令道。
众人应诺,纷纷退下休息去了。郭淮故意留在后面,向荀攸问道:“先生,平原虽是小城,然城中驻军不少,当与吾军不相上下,如此攻城的话,恐难以成功。”
“某何尝不知?”荀攸叹道,“然迟迟不进军,陆逊必然生疑,若是被其猜出吾军不过是为吸引其注意力,主要目标乃是其水军。恐再难袭击乐陵成功矣。今晚箭雨袭扰,便是其依然怀疑吾军动向了。若明日不攻城,定然会被其看出端倪。那时,某之筹谋,尽败矣。”
郭淮闻言,不由笑道:“如此,何不与叫阵?”
荀攸摇头道:“若是吾军将领被斩,岂不白白降低士气。此等事,不可为矣。”
郭淮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这方亦是只有胡车儿孙礼武艺不错,若是万一失手,那这士气可就大大下降了。只不过,若是强行攻城,岂不是枉费士卒性命么?
旁边荀攸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轻声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郭淮默然,随即告退。
“君侯,宇霆,刚得到的消息,徐晃路昭领军往虎牢关去了。”庞统兴冲冲进了大帐,向杨雷关羽说道。
“如此看来,曹操是要固守雍州了。”杨雷闻言大喜。关羽亦是微微颔首。
“那陈留处大军可有动静?”徐庶忙问道。
“未有动静,只是细作探得,似乎毛玠吕虔亦是领军走了,只是不知去向。”庞统道。
“吕虔。哼。”关羽闻听的吕虔的名字,不由的哼了一声,无他,就是这哥们,射了他一箭,还得他不得不刮骨疗毒,而进取青州的重担也落在了杨雷的身上。故而,关羽听到吕虔的名字就十分不爽。
“如此看来,曹操还是不想放弃陈留啊。”杨雷闻言,不由得紧皱眉头。
“宇霆,吾要提醒你一件事啊。”庞统忽地想到什么,忙道。
“士元请讲。”杨雷神色一肃,当即点头道。
“冬日天干物燥,且常刮北风。若是哪一日大风忽起,而曹操趁机用火攻大寨,则吾军危矣。”庞统轻声道,这句话却吓得杨雷关羽同时站了起来。
“正是如此,吾怎么就没想到呢?”杨雷一脸骇然。关羽亦是满面郑重。
“二哥,吾等当速速退军。”杨雷斩钉截铁道。
“宇霆,士元不过一句戏言,岂可当真?”关羽皱眉道。
“二哥不知。吾早有退军之意,士元此言却是恰恰点醒了我。军士们连番征战,如今又与曹操对峙,日夜巡防,皆是十分紧张。若是真的大风忽起,曹操趁夜放火。吾恐发生营啸啊。”杨雷说道此处,声音压得极低。
“当日宇霆百骑踹营,便是算准此点。”徐庶亦是开言道。
关羽一愣,皱眉不已,良久乃道:“如此,岂不白白给了老贼机会?”
杨雷闻言笑道:“吾料曹操亦是有意退军,只是吾等不退,其一是不敢退军,二是不好意思退军。说不定吾军一退,其亦是跟着退军往河北去了。到那时,可就是将陈留拱手让与吾等了。不费一兵一卒而取陈留,岂不是美事哉?”
“可曹操这四十万大军?”关羽皱眉道。
杨雷闻言便道:“其大军不足为虑,所虑者乃是吾当日所说大事矣。若是此事不能定,便是扫平这四十万大军,又能如何?”
关羽闻言默然,良久乃道:“退军何处?”
“许昌已然有十万大军驻守。不若退往东郡,kao近青州,亦是可与陆伯言等人遥相呼应。”杨雷见关羽开口,当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