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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朝臣向贵人请安?
别又是白芷玉叫来害我的吧???
我琢磨了一会儿,总觉着有些不对劲。
但将朝圣国的少将军冷落在外,确也不好。犹豫再三之下,我还是悻悻跑去开了门。
展自飞一身月白色的蜀锦收袖短袍,站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异常扎眼。
尤其是站在我门前,更是重量级。
我多想问问他,三番四次往后宫跑,卿澄难道没给你一拳吗?
我眼中地狐疑险些快要兜不住了,这才讪讪朝他作了礼。
展自飞笑意温和,看向我时,眼中映照出的光亮十分摄人。
我一时难以承受这等美貌冲击,赶忙将头往下埋了埋。“展大人有何事?”
展自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朝我轻轻翘起唇角:“微臣恰巧路过,想讨酥贵人一碗面吃。”
我靠,我长得很像开面馆的王姨吗?
展自飞这是发了什么疯?
见我半天不张口,展自飞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才收敛了玩闹的神色:“酥贵人莫要介意,微臣是听闻昨日之事,特地来看望酥贵人的。”
说着,展自飞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包桂花条,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
见人家都带了礼物,我也不好一直抵着门不让进。
只是这展自飞未免太没分寸了,嫔妃的宫里都敢闯。
我百般不情愿,勉强给他让开了条道。
他倒一点儿不跟我客气,侧身便钻了进去。
我随他进了内殿,顺手抄起了卿澄新送的茶壶,给展自飞泡了些茶叶。
在得到我的允许后,展自飞潇洒落座,将手里的桂花条摆在了桌案当中。
“酥贵人无需多思,微臣只是出于对友人的关切,才想着登门拜访,并无旁的心思。”
展自飞像是很怕我误会什么,一落座便开始自证起来。
我从始至终都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在我眼里,能喜欢白芷玉的都不是啥正常人。
“嫔妾只是疑惑,粟妃娘娘遭此大劫,险些连孩子都未能保住,展大人可去看望过了?”
“自然是看过了的,芷……粟妃娘娘像是无碍,又有皇上的照拂,实在无需微臣多挂心。”
嗷,合着展自飞还真有特权,谁的寝宫都能一去。
“那挺好。”
我敷衍着应了声。
我俩十分默契地陷入沉默。
片刻后,展自飞没话找话,指了指桌上杂七杂八的赏赐:“皇上赏的?”
不是,我偷的!
这不废话吗??不是皇上赏的还能是谁赏的?
有病!
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跟人说废话,但碍于展自飞的身份,还有面上的礼仪,我还是微微颔首,笑得又甜又娇。“是,皇上仁慈,自会念着嫔妾白白蒙受冤屈。”
展自飞再次点头,顺势将桌上的桂花条朝我面前推了推:“酥贵人尝尝,这桂花糕香甜软糯,排着队都买不到。”
我馋这桂花条很久了,一直等展自飞先开口,差点没憋死我。
我笑得含蓄,藏在桌下的手却蠢蠢欲动。
矜持了半天,我才佯装勉为其难的样子,拿起了一块喂进嘴里。
“如何?”
展自飞期待地看着我,生怕我蹙一下眉头。
桂花条自然是好吃的,就是有点太甜了,吃多了容易头疼。
“好吃的,展大人也尝尝。”
展自飞笑了笑,却始终没伸手。
“微臣素日不喜甜食,想着女儿家喜欢,便买来作回礼了。”
展自飞说得回礼,就是回我上次那碗面的礼。
吃了两条,我嗓子眼里甜地发齁。
也就在这时,我沉睡已久地警觉才渐渐苏醒。
我就这么吃了展自飞带来的东西???
万一里面下药了呢???
反正他又没吃,随便找个借口就得了!
我真是不争气啊!!
我忍不住在心里自怨自艾,看向展自飞时,眼神里也多了些许警惕。
展自飞不知我为何突然大变脸,还以为是桂花条不合口味,语气不安地问我:“可是桂花条不合口……?”
我敷衍着摆了摆手:“没有,是嫔妾馋瘾难捱,怕在展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闻言,展自飞这才缓和了脸色,朝我大度地摆了摆手:“不妨事,酥贵人喜欢,微臣再买来。”
我俩又随意扯了两句,想着茶应该泡好了,正准备起身去拿的时候。
门外,常廷玉悠扬的通传声霎时响起。
我面色一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展自飞的手腕就往内阁里进。
展自飞一点儿不慌,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卿澄断不会介怀”之类的疯话。
他会不会介怀我不知道,但要惹得卿澄疑心我和展自飞的关系,我可就倒大霉了!
见展自飞还在那自说自话,我一脸不耐地指着床底下近半人宽的缝,要求他钻进去。
展自飞怔愣,依旧呆站在原地。
“进去!快!你要是连累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无比狰狞,声音也压得极为尖锐。展自飞果然被我厉鬼般的模样吓软了脚,乖乖顺着床缝钻了进去。
我赶紧用被子遮住床下的缝隙。
刚一弄好,卿澄独有的脚步声便出现在身后。
我讪讪回头,脸上还挂着几颗豆大的汗珠。
“见……见过皇上……”
我脚杆发软,总有种偷情险些被抓包的错觉。
卿澄许是瞧出了我的异样,蹙眉问道:“酥贵人怎搞得如此大汗淋漓?”
我大汗淋漓吗?
我没有啊?
“回皇上……嫔妾,方才在耕地。”
“又耕地?”
卿澄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埋怨我都升了贵人,还这般给他丢脸。
“罢了,朕方才见外面的桌案上,摆着两盏茶盏和一包油纸封的糕点,怎得宫里只有你一人?”
闻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将莲嫔扯出来挡灾。
反正莲嫔反应快,就算卿澄回头问起来,也不怕她说漏嘴。
卿澄问无可问,总算是作罢了。
却不想下一秒,他竟径直走向我的床边,抬手就要揭被子。
我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彻底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