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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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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宴最终还是仓皇散场了。

    要怪就只能怪卿澄自己,嘴上说着翻篇,但整场宴会下来,他很明显就没在状态。

    幸好白芷玉自告奋勇,将酒醉的卿澄带回了樟怡宫,否则我估计要倒大霉。

    因着和奉六提前约好,今日小年,奉六会到我宫里一聚。

    于是趁着大家都走了,我便悄么声去了趟宴厅的后厨,带了几道临时被撤换下来的饭菜回去,也好有点小年的样子。

    我欢欢喜喜,一路小跑着回了玲珑轩,却不想在门口的石狮子后,发现了奉六。

    奉六浑身是伤,宫服上还沾染着不少血迹,半个身子倚靠在墙上,看上去着实令人揪心。

    我暗暗惊呼,撂下手中的吃食便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奉六扶进了内殿。

    “六儿!!奉六!!你别吓我!!”

    我满眼焦急地将他放平在罗汉床上,下意识伸手触摸着奉六的额头。

    幸好的是,奉六没有发烧,只是伤处有点多,看着比较骇人。

    我本想即刻飞奔出去寻李太医过来。小跑至院中我才猛然回神,奉六与我这般亲昵,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卿澄恐是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我还是硬着头皮折返回去,闷声打了桶彻骨的井水。

    我怕水太凉,刺激到他,于是又用火炭给水稍稍加温,这才敢用毛巾浸湿,替他清理伤口。

    奉六疼得神志不清,嘴里却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眼下奉六身受重伤,我自然没什么闲情雅致凑过去听他说什么,一门心思擦拭起胳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正当我准备褪去他的上衣,替他看看伤势时,奉六忽的惊醒,一把便攥住了我递过来的手。

    “六儿!”

    我眉头蹙地很紧,眼底也像是蒙了层水雾一般,看上去却又格外欣喜。

    待奉六看清是我,他赶忙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脸色刹那间红晕一片。

    “酥嫔娘娘……嘶……”

    奉六猛地抽颤一下,看样子应该是碰到伤口了。

    见奉六如此这般,我顿时心疼得鼻尖一酸,随即故作镇定道:“说,谁干的,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奉六毫无生气地笑了笑:“酥嫔娘娘就莫问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放屁!!”

    我狠狠将手中的毛巾砸在桌案上:“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说不说?”

    奉六被我这一通架势惊住了神色,见我不依不饶,他犹豫之下还是吐口了:“是……是赵公公……原本明日奴才可以出宫探亲的,赵公公却强逼着奴才调工,奴才争不过便吵了两句,赵公公就找人打了奴才……”

    “从前奴才总是吃不饱,就是因为赵公公私下克扣奴才的饭菜,奴才也没想到竟演变成了这样……”

    我越听越急,脸色也跟着慢慢沉了下去。“他为什么总是针对你?”

    奉六哀叹一声,半晌后才红着脸道:“怪就怪奴才这张脸,宫里一直有不少人对奴才芳心暗许,奴才自然是没这心思的,但赵公公一直心仪的凤仪宫宫女碧儿,也对奴才多有好感,这才……”

    看着奉六建模般的脸庞,我敢担保这番话的可信度。

    我心疼的握了握奉六纤细地手腕,轻声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报仇的。”

    奉六懵懂抬眸:“明明娘娘您也走得坎坷,千万别再为了奴才惹一身骚!”

    “行了!”

    我假装愠怒,强行将奉六压在软靠上:“说了会给你报仇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说完,我将毛巾投洗干净后,顺势就要去解奉六的衣襟。

    奉六神色惊慌,双颊更是红得滴血:“酥嫔娘娘!您这是……!”

    我不耐抬眼:“别动,给你清理伤口!”

    “使不得啊娘娘!!奴才轻贱之躯,怎好劳烦娘……”

    奉六话都没说完,便被我一手堵住了嘴。“再话多以后你就别来我这了。”

    奉六闻言,这才悄悄噤声,臊着脸任我摆布。

    我伸手,细细解开了他衣襟上的盘扣,小心将奉六的外衣褪下。

    里面的衬衣已经跟血黏作一团,紧紧贴在皮肤上。

    我看着难受得很,用袖口抹了把脸后,又小心翼翼地将衬衣的扣子解开。

    奉六此时已经羞的不成样子,双手死死抓着软靠的扶手上,搞得我像在玩弄他似的。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玩味道:“怎么?害羞啊?”

    奉六努力吞了口口水:“奴才……奴才不敢……”

    我轻笑,顺势将贴在他皮肤上的衣料一点点揭开。随后又拿起毛巾,一寸寸擦拭着裸露在外的伤口和淤青。

    “他们拿什么打的你?”

    我淡淡问道。

    “棍子,还有……鞭绳。”

    我手上动作猛地一顿,眼里怒气似要喷出火来。

    “我看他们是想找死!”

    我忍不住,恶狠狠地开了口。

    奉六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我:“酥嫔娘娘莫要生气,奴才不觉着疼。”

    “不疼个屁。”

    我嗔怪的睨了他一眼。

    奉六抿唇,唇角笑意明显。

    擦完锁骨处的伤势后,我自然而然将他的衣袖褪下,准备清理胸口和肩头上的伤。

    只是待我将他的手臂整条抽出时,我整个人瞬间愣住。

    在他的右肩,有一块月牙状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