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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还是悲?亦或是哀?
夜凝失望地看向江景深,
“你是一个军人,我以为你会将引爆器扔出来的。”
江景深哈哈大笑,
“没能如你所愿,你一定很恼怒吧,我偏不如你所愿。”
夜凝冷脸吐了几个字,
“你真的卑劣。”
她突然明白那本书里的自己为何永远都胜不过他,原来是她做不到他这般不择手段。
江景深听到夜凝的评价冷哼一声,
“你现在是凶手,当然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我指指点点,但若你成了我,没有那些妇人的愚见,你必定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不会!”
夜凝神情庄重,坚定地说:
“我永远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无论我是否拥有和你同样的身份,我都愿意为了我的国,为了组成这个国家的十四亿民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和你不同!我与你有别!我有对组织的信仰!有此生不改的初心!”
夜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江景深的距离,转身扬长而去。
她真的没有再出手,算是遵守了那份君子协定。
当然,她也没忘记在离开前,将铁笼升起。
如果里面只有江景深,她不介意多困他几个小时,可里面还有其他人呢,那个叫安舒的伤得不轻,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挂了彩,需要治疗。
巨大的舞台上,已经没有了铁笼,只有面色灰败的孤江一队。
安舒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她的一只手已经垂了下去,还在滴血,另一只完好的手却摸上了自己的配枪。
“江景深!”
安舒咬牙喊着这个名字,直到那人的视线转向她,她才抬手将配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她神情坚毅,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道:
“我不知道人命的价值到底几何,但如果真的可以衡量的话,那用该守护之人换命的我们,生命一定是最恶心廉价的。
我不要这样恶心廉价的生命,我要我的气节,要我的责任,我要我的满腔热枕,忠肝义胆!
我曾经在旗帜下宣过最庄重的誓言,如今我的誓言告诉我,我和你不同!我与你有别!我有对组织的信仰!有此生不改的初心!
我选择死亡!”
安舒扣下了扳机。
彩带顺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落在她的军服之上,相貌平平的脸上,也拥有了神话的色彩。
孤江一队所剩不多的成员,脸上也重新焕发了生机,他们一个个举起枪,纷纷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各个高声喊道:
“江景深,我和你不同!我与你有别!我有对组织的信仰!有此生不改的初心!我选择死亡!”
军服上的彩带是他们最后的尊严,用死亡换取尚可不惧,更何况是一场节目的输与赢。
江景深往日深沉的神情终于彻底不见了,他大声怒骂:
“你们这群废物,是想造反吗?别忘了我是你们的领队,是你们的队长!”
安舒失望地看着江景深,
“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们的队长啊。
我进入孤江一队一年七个月半了,集体执行外出任务时从来没见过你,都是顾副队带着我们枪林弹雨,一次次险象环生。
不仅是外出任务,平时我们在局里都是很少见到你的,等见到你时,排队找你盖堆积的章,你还要挑我们的毛病,挨个骂我们是“废物”。
说来你这队长当的真不错,在降低我们办事效率这方面,你比其他队的队长都优秀。
你从来不办公,你的公务都是顾副队在弄。
顾副队拿着一人份的工资,每天都要干两人份的活,就这种情况,你还要天天把他叫出去,让他陪你打牌,打桌球,陪你满帝都的逛,将顾副队变成了你的私人专属。
你把顾副队弄走了,他的公务也就没人弄了。
于是,你们两个的公务就均匀的分摊在我们队所有人的身上。
只要在局里一天,我们每天都要加班,加班,加班!
来的最早,走的最晚!”
胳膊上的血还在流,安舒无知无觉,继续开口:
“外出执行任务,没有你,我们是最快的。
局里执行内务,有了你,我们是最慢的。
你知道你骂我们废物时,我们在想什么吗?我们想只有你是最废物、最垃圾的,你还不自知。
给顾副队办公,大家心甘情愿,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不在乎这多多少少,但给你办公,我们真的恶心到了极点。
不是公务多与少的问题,是在你这里,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
我们工作错了,顾副队也会说我们,但他就事论事,不会一口一个废物贬低我们的为人。
他的为人也比你好,枪林弹雨中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职责,没有放弃队友,没有牵连无辜。
今天是我进入孤江一队一年七个月半以来,第一次被你外出带队。
你带的队真好啊,一眼就让我们看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说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可如果今天是顾副队在这里,他会说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安舒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一道伤口横着贯穿了手背,一道伤口竖着横亘在小臂上。
她悲伤又坚定的开口,
“我一直以为武器该是对准敌人的,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被同僚用来对准自己。
江景深,我不管你身上背着什么样的神话,拥有什么样的功勋,你都不配与我们为伍。
我要向上面实名举报你!”
孤江一队的其余队员扶着安舒,下了舞台。
舞台上,只剩了江景深,像个小丑一般,无能狂怒,被无人机清晰的拍摄中……
军人是个神圣的词语,它代表的是荣誉与责任,该是一道锁链,束缚住为民臣子、服务于民的初心。
它不该属于一个草菅人命、知法犯法、毫无作为的男主,成为一个德不配位的男主,象征权力与身份的镀金石,只为撑起他的主角光环。
这是一种侮辱,玷污了原本的圣洁,让神圣的词语蒙羞。
那一日夜凝回到家中,就见自家小公主委委屈屈地来和她告状,说公用黄瓜前来通风报信,江景深对她起了龌龊的心思,可能会耍手段下黑手,她想先下手为强。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为江景深量身打造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