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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一个人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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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溪没有曲解顾夜恒的意思,但她还是把常劢行被抓的事告诉了候天赐。

    没想到候天赐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已经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季溪很是好奇,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声张,而名都那边也就只有常老爷子知道,像这种事情常老爷子也不会四处去说。

    候天赐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来源?

    难道是常劢行去刑侦大队的时候告诉她的?

    季溪是各种胡猜乱想,情绪不高的候天赐直接告诉她是她家里的人打电话告诉她的。

    “你们家里怎么会知道帝都这边的事?”

    “我二哥跟这个系统的人很熟,可能是有人知道我跟常劢行的关系所以就打电话告诉了他。”

    哦,原来是这样。

    看来候天赐家里的背景很不一般。

    “你二哥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件事,是来向你求证的吗?”季溪又问。

    “怎么可能,他得到的内部消息那需要向我求证。”候天赐笑了笑,很明显她的笑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讽刺。

    “他是来提醒我的,提醒我不要去管这件事免得引一身骚。”

    呃……

    这话季溪可接不住。

    她只能选择沉默。

    “其实,”候天赐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家的人并不喜欢常劢行,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被常家收养现在又帮常家打理着他们一本万利的生意。”

    “那是因为什么?”季溪问了一句,她以为常劢行对候天赐的视而不见就是因为候家人不喜欢经商的常家。

    政商两界有时候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但没想到还有其它隐情。

    季溪很想知道。

    候天赐可能是很想找个人倾诉,所以对季溪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她说道,“因为常劢行生父是一个杀人犯。”

    “什么?”季溪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坐在旁边看手机的顾夜恒忍不住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连忙跟顾夜恒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她起身出了卧室,到顾夜恒的书房继续跟候天赐讲电话。

    “常劢行的爸爸不是出意外过世了吗,怎么又成了杀人犯?”

    “这就是意外呀,他总不能跟别人说他父亲点了一把火把全家人烧死了。”

    “所以常劢行是那场火灾的幸存者?”

    “是的。”

    季溪的心突然之间痛了一下,一个十岁的少年看着自己的父亲烧死自己的母亲跟妹妹,这该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呀!

    怪不得他需要到儿童求助中心接受治疗。

    怪不得他说他不接受候天赐的原因是因为候天赐会让他想起曾经那段黑色记忆。

    他微笑的背后原来藏着这么心酸的故事。

    “劢行哥现在一个在刑侦大队的关押室里肯定很难过,因为他又是孤单一个人。”季溪喃喃地说了一句。

    候天赐无奈地笑了笑,“是呀,但我们又能怎样,他拒人于千里,没人能走近他的心。”

    “你也不要难过,我相信劢行哥会挺过去的。”季溪安慰候天赐。

    候天赐听完哈哈一笑,“我难过什么,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他是死是活我才不关心呢!”

    “是呀,不要关心他!”

    ……

    结束跟候天赐的通话,季溪的心情久久没有回晴。

    以前她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她惨,生父不详母亲又是一个从事特殊职业的女人,从小到大饥一顿饱一顿,为了能上学把所有能打的工都打了。

    但跟常劢行相比,她的那些苦只是身体上的苦,饿了累了,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而心里上的那些伤那些痛,并不是睡一觉就能过去的。

    希望上天能垂怜一下常劢行吧!

    季溪这样祈祷着。

    而刑侦大队里,江源小区凶杀案的警员们正在会议里进行案情分析。

    临时加入这个小组的翁智敏坐在最后认真地看着手里原资料。

    这些资料是整起案件到目前为止所以收集的到所有资料,里面有案发现场的照片,还有受害人的个人情况及社会背景以及嫌疑人常劢行的个人资料。

    翁智敏当年其实是想学刑侦的,但是老院长觉得一个女生像个男人似的跑去整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太不安全,强烈要求她选其它的学科。

    被迫无奈,翁智敏就选择了学医。

    幸好,医学院有法医这门学科,翁智敏就偷偷地换了专业,老院长知道后已经晚了。

    不过法医也是医生,虽然面对不是活的人,但总比在外面风吹雨晒的强。

    老院长是这么想的,但翁智敏觉得一个合格的法医不仅要有过硬的专业知识还要有缜密的思维及较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所以她在大学里还选修了犯罪心理学及逻辑推演等学科。

    在这些学科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通过对方语言表述过程中的用词、语速、声音大小来推演对方的心理活动。

    在跟常劢行的接触中,翁智敏觉得常劢行这个人是一个十分敏锐的男人,同样,他也是一个十分会隐藏自己情绪的男人。

    他说话语速不快,情绪稳定且用词十分简洁,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才会说出来。

    这样的人如果是凶手,那将是一个十分难以对付的凶手。

    他是凶手吗?

    翁智敏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上的资料。

    其实用反向思维,常劢行也有可能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而故意在现场留下大量指向性明显的证据,例如他抽过的烟,例如他的指纹,例如他跟对方发生肢体冲突时手臂上的血。

    但这一步无疑是一次冒险。

    翁智敏试图把自己代入成常劢行,如果她是常劢行,她会去冒这个险吗?

    冒个险又有何意义呢?

    真的能洗脱吗?

    翁智敏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她按了眉角,又把资料往后翻了翻。

    后面是关于常劢行的社会调查,常劢行没有任何前科,不仅如此他连一次交规都没有违反过。

    而且他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

    成为孤儿后他断了跟父母双方所有亲戚的来往,被常老爷子收养后他就一直待在常家。

    除了帮常老爷子打理店里的生意,唯一的爱好就是做木工。

    翁智敏回想跟常劢行握手时的感觉,虽然他十指纤长,不过虎口处确实有一些老茧,可能是因为常年用刨子的原故。

    翁智敏又想到了常劢行的着装,昨天到刑侦大队去见他的时候,他换了一身衣服,可能是为了更为舒适他穿一身唐装。

    把一身唐装穿的那么有模有样还不让人觉得突兀,可见常劢行这个人平常就是这么穿着。

    喜欢做木工还喜欢着唐装,这样一个有文化底蕴且内敛的男人,会去杀一个跟他并没有什么矛盾与冲突的人吗?

    翁智敏又把资料往前翻了翻,她翻到了受害者袁浩这一页。

    从社会关系上来看,袁浩跟常劢行算是同行,不仅如此常家与袁家在古玩界都能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翁智敏生在安城,对古玩界不太懂。

    不过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常家、袁家都是以盗墓发的家,在民国那会儿这两家势力都挺大。

    有没有世仇,资料上没说。

    当然,这些根源问题,不是一般的调查能调查出来的。

    又是世家,都是大家族,又是同行。

    翁智敏在纸上画着两者之间有可能出现的关系,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利益二字。

    只有利益才能有杀机。

    翁智敏又看了看常劢行跟袁浩两个人的资料。

    常劢行虽然是常老爷子收养的义孙,但是常老爷子可是名都首富。

    首富就意味着是不可小窥的财富。

    而袁浩,虽说是袁家的掌门,但袁家的生意因为袁浩经营不善已经大不如往日,资料上显示袁浩这个人十分好面子,出门喜欢讲排场,还好赌,桃花债也很多。

    他们之间如果有利益,那也只能是袁浩掌握了常劢行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有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常劢行不措杀人。

    那,袁浩手上又有常劢行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如果袁浩真有什么把柄,而常劢行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杀人,像常劢行这样的男人也不会那么坦然地从大门进去然后又从大门出来,让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把他拍个正着?

    再说想让一个人从世间上消失有很多种方法,上门直接用刀刺向对方的心脏,这是最为笨拙的方法。

    翁智敏在心里一点一点消化着信息,然后做着各种推演,这时郭耀辉把话头递给了翁智敏,问她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些资料有什么疑问。

    翁智敏把手上的资料放到桌子上,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常劢行那天在案发现场穿的那套衣服上有血样反应吗?”

    “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

    “我想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现在?”郭耀辉问。

    翁智敏点点头,不过她也十分识趣地说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也不用跟着我去现场,我自己一个人去。”

    “你一个女同志这么晚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郭耀辉喊了一个人,“小刘,你就陪翁法医去一趟现场,好好保护翁法医的安全。”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爽朗地应到,“好的,郭局,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