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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付重任的那个人是谁?绝顶守口如瓶,王顾左右而言他。他眉飞色舞,说起自己往日的侠义壮举。
凌迟敏感地暗想:原来我不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有秘密,从不肯告诉我,我算什么?一个恰巧同行、比路人稍微熟一点儿的点头之交而已。我自作多情了,我以为我是他的生死之交,我以为我是他的红颜知己。我错了,他心里只有那个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的眼睛很美的人。
绝顶根本猜不到姑娘的小伤心。他慷慨讲述:
天下武功大排名,三年来一次。三年前,大排名,排名天下第九的,是河北巨鹿帮的巨鼎。巨鼎拿下天下第九后,回到帮内,满腔的欢喜却被浇灭。没人替他开心,没人夸奖他一句。
巨鼎追着师兄弟们,找任何机会,想法把话题转到天下武功排名大比武上去。师兄弟们不厌其烦,见了他就躲。巨鼎得不到赞扬,竟然愤怒,大闹讲经堂,辱骂同门,指斥长辈。
师兄弟们抓住借口,扣上不尊师道的帽子,痛骂巨鼎,将其除名,撵出门派。只有小师弟巨野同情巨鼎。可惜巨野人微言轻,没人在意。
巨鼎成了背叛师门的无耻之人。巨鼎不甘心,重回巨鹿帮,大吼:“我是公认的天下排名第九。你们这些微弱之辈!巨鹿帮不能没有我!”
微弱之辈们这次很团结,围攻巨鼎,将其打得吐血,肋骨断了三根。巨鼎倒在地上。众师兄弟接连庆祝三天,称巨鹿帮不要能人,巨鹿帮要的是普普通通的每一个人。巨野吃不下饭去,守着巨鼎。巨鼎心一横,装死,最后蛆虫在脸上乱爬。众师兄相信他死了,命巨野背尸体下山
巨野把巨鼎放到五里之外的一个小山里,叹息而去。巨鼎偶得秘籍,苦练神功。练成后,愤怒下山,手持一把横刀,从巨鹿帮大门杀入,见一个杀一个。先杀了守门的师兄弟,又闯入演武场,将围攻的三十几人转瞬间斩杀,最后追赶师尊,追出去三十里地,十刀内,将其击毙。
巨野阻拦巨鼎,请求不要滥杀。巨鼎喝道:“圣母心,比毒蝎肠,更该死!”一刀下去,曾经的救命恩人巨野被豁开肚子,肠子流了出来。
绝顶恰好路过,要救巨野,与狂人巨鼎激战,力不能敌,最终以计谋取胜。巨鼎身负重伤,逃入深山,最终被一代恶魔永遇乐纳入门下,改名“葬师”。永遇乐共收了五名弟子,分别起名为:天、地、君、亲、师。
绝顶边走边说,神采飞扬。凌迟低头沉默,神思不属,脸越来越红。绝顶很关心:“缓缓,你看你冻得脸通红。我把我的逍遥裘给你披上。”说罢,不顾姑娘的反对,将逍遥裘脱下来,给她裹上。
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凌迟的脸反而更红了。绝顶诧异:“难道你不是因为冷才脸红?我明白了。你是穿得太多了,捂得脸红。来,缓缓,我帮你脱……”
听到让她脱衣服,凌迟的脸火热发烫了。凌迟转移话题:“绝顶哥哥,答应我,不要查探素知心的真相,不要找寻怛罗斯之战失败的真相。答应我。”
绝顶不明所以,但看到凌迟眼中的泪光和脸上的凄楚,他从命了。
凌迟不让追寻真相,是因为她怕真相就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版本:素知心勾结敌帝国,致使大唐在怛罗斯遭遇了百年来的第一次惨败,令骄傲的大唐军民不能接受的惨败。
凌迟的思维,很矛盾。她靠恨素知心而活着,但是,她在心灵的最深处,却认为素知心活着的时候,跟她一样不快乐。她认为这个哥哥心里很苦,很可怜。她知道不该恨这个哥哥。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诡异。越不想追寻真相,就越一点点接近真相。越想避开,就越歪打正着地碰上。
绝顶刚才提到命运多舛的巨野。说曹操,曹操就到。巨野来了。
前面小路,一堆雪人,几丛枯草。一个书生模样的柔弱少年,满脸悲伤地走过来。
这少年正是巨野。这名字,这外形……虚假广告宣传啊。
绝顶见了故人,上前执手,相谈甚欢。巨野心不在焉,目光涣散。
凌迟身世凄惨,思维愤激,总是把人往恶毒里想。凌迟拔剑在手,怒视巨野:“绝顶哥哥救你于垂死之际,对你有再造之恩。此次偶遇,你却态度冷淡,可见生性凉薄,忘恩负义!”
绝顶的性格:持续性开朗宽阔,短暂性偏激狭隘。现在,他正处于心胸豁达期。绝顶为巨野辩解:“巨野不是凉薄之人。巨野一定是遇到了天大的打击。”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绝顶也。巨野眼圈一红:“我命运多舛……我被一个女子强迫了……我现在已是残破之身,我的清白毁了。我可怎么活啊?”
绝顶愤怒:“那魔女是不是相貌丑陋,性格凶残?我替你出头,我为你讨要公道!”
巨野眼泪扑簌簌断线珍珠一样:“那仙子性格很温柔,容貌如同画里的嫦娥……”
凌迟没表态,但她在心里不以为然。如果一个女孩子被强迫了,她就没脸活了,没法活了。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画里嫦娥一样的美女强迫了……还有这好事?哭鼻子干什么?
朋友没有原则,绝顶很不高兴。他责怪:“那魔女祸害了你,你还管她叫仙子!”
巨野被斥责了,有些顿挫:“可是,她的确貌美如仙子啊。再说,她的名号就叫雪点寒梅素仙子啊。”
雪点寒梅素仙子桂红萼,是素馅子桂红蕾的姐姐。
幸亏公良不在此地。如果公良在场,他就面对两难的选择:是为巨野讨公道?还是为大姨子做无罪辩护?
巨野说道:“那仙子体态轻盈,气貌弱不胜衣,望之如若蕊宫仙子,闻之好似天香缥缈。谁知却是个……她……她对我用强。她武功卓越,我不是对手,被她用刀横在脖子上,她夺走了我的清白之躯!”
这兄弟对那个屈辱的场景永世难忘:“那仙子用的刀,叫彗星竞天刀,刀身上刻着西北突骑施民族的文字……”
彗星竞天刀?素知心的彗星竞天刀?怎么会在雪点寒梅素仙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