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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公荐,就是绕过考试,大人物直接推荐。比如王维王大哥,就是打动了玉真公主的芳心。玉真公主含情脉脉把王维公荐了。再比如,杜牧兄弟,也是因为大佬公荐,直升进士的。
公荐呢,主考官爱才护才,会推荐王维和杜牧这种奇才。但大多数时候,好的主考官不多。很多时候,公荐出来的,是一些有背景的蠢材。
皇太孙发现江南科考公荐的两个家伙,都是文盲,大吃一惊。这桩丑闻,堪比当年花萼楼御考的曳白事件。皇太孙打算严惩两个水货。
不等皇太孙动手,有人主动把水货们的底细查清了,向皇太孙打了小报告。打小报告的人,是渔阳节度使安禄山在江南的门人。
安禄山对科举作弊一向愤慨不已。当年的花萼楼曳白事件,就是安禄山亲自举报的。安禄山也因此名噪天下,成了正义的化身。多年后,这家伙造反了,成了天下第一坏蛋,以前做过的好事,也成了坏事。
皇太孙一看这两个水货的来历,没辙了。他只是皇帝的嫡子嫡孙,人微言轻……这叫什么话?皇帝的嫡子嫡孙,居然人微言轻?
没错,不光皇太孙人微言轻,就是他爹太子,也人微言轻。真正说话有分量的,是杨贵妃,杨国忠,是安禄山,哥舒翰。太子在权臣那里,啥都不算。一个李林甫就逼得太子和媳妇离婚了。一个杨国忠就捏得太子未老先衰,年轻轻白了头发。至于安禄山,太子和皇太子更惹不起了。
绝顶问皇太孙:“为何不把两个水货拖出去斩了?”皇太孙拉着绝顶来到内室,悲愤说道:“那个姓魏的,是济州别驾魏林的孙子。魏林是杨国忠的人。姓林的,是高仙芝的人。”
绝顶补充一句:“那个魏林,曾经奉李林甫之命,诬陷过千古名将王忠嗣。王忠嗣为此含恨早逝。”皇太孙听后,询问左右,左右称是。皇太孙咬牙切齿:“一代名将,不世出的名将,被鼠子害死!”
恨归恨,没辙还是没辙。这两个水货,不能打,不能罚。
皇太孙更为难了:不能得罪杨国忠,也不能得罪高仙芝,这俩水货还必须选个第一出来,难啊。
绝顶想出一个很损的办法:这两个家伙是文人,皇太孙你让这俩家伙打一架,打赢的当第一。皇太孙被这损主意吸引了,心想:“对,让这俩家伙掐一架。本来是文人,却打个鼻青脸肿。这样斯文扫地。我也出口恶气。”
两人回到贡院正堂。皇太孙下令:互殴夺第一。
在场的百姓觉得又新奇,又解气。
两个文人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抡起了王八拳。魏公子打了林公子一拳。林公子鼻血长流,嘴肿了。林公子转身踹了魏公子一脚。魏公子向后倒退,仰面摔倒,手脚乱划,翻不过身来。
百姓哈哈大笑。一场科举,在笑声中结束。
出这损招儿的绝顶,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敢于戏弄杨国忠走狗的英雄。
但后来的走向,出乎绝顶的意料。翻转了。
因为,仙童颜来了。没错,在江南的时候,绝顶与仙童颜就交过手。这就是为什么仙童颜在久别城一出场,就能说出绝顶名字的原因。
仙童颜是罗织罪名的小能手。这家伙略微沉吟,就想出了坏点子。仙童颜捕捉到一个没人注意的细节:魏公子是良家子里的世家,林公子是良家子里的寒门,绝顶是恶家子。
仙童颜来到南京的夫子庙前,登高而呼:“让世家公子与寒门弟子互殴,以取江南第一。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对世家和寒门的羞辱!对良家子的羞辱!这是一场阴谋!可怕的阴谋!”
老百姓热衷于各种阴谋论。多荒谬的阴谋论,老百姓也接受。
江南的良家子们恍然大悟:“我们被那个叫绝顶的恶家子给骗了!原来这件事有阴谋!”良家子愤慨,自发袭击原本尚能相处的恶家子邻居。江南一片大乱。
撕裂了社会,又赢得了声誉,仙颜童喜不自胜。
绝顶也不是好惹的。这位老弟不是念炎黄。念炎黄的心不在凡尘俗世,连看看仙童颜一眼,都得等心情好的时候。绝顶随时心情好,随时能收拾仙童颜。
第二天,仙童颜遇到了一个恶家子的美少女。仙颜童一直宣称对恶家子仇深似海,却禁不住恶家子美女的考验,抱着人家要“几叠鸳衾红浪皱。”
而此刻,世家盟和寒门宗都获悉:仙颜童被恶家子抓走了。世家盟与寒门宗各自出动,解救仙童颜,结果破门而入,看到仙童颜正强迫绝顶假装的恶家子美女。
仙颜童颜面扫尽,当即逃回北方,半年之内没心情搞乱子。
仙童颜自己打脸。追随者却执迷不悟,给仙童颜找补,说别人强暴恶家子姑娘,是无耻,仙颜童强暴,是正义的报复。
很多时候,大V还有些廉耻。追随者却脑袋进水,打脸了也不承认。真是迷之崇拜啊。
绝顶不会把江南这段故事告诉星眸的女官。扮演女装大佬,好玩是好玩,但绝不是啥好事。万一星眸让他扮演女装看看,他扮了,星眸发现:这小子女装比她还好看……那就……
女官沉思了片刻,问:“小郎君,你现在功力暴涨……你觉得你能扛过节度使多少招?”
一提这个,绝顶就没底气了。在翻经院,凌迟的佛骨和星眸的新月,让他功力一日千里。但是,念炎黄甩他一万里……他这一千里,不够啊。
女官说出一个很俗气,但很管用的办法:“趁节度使还没注意你们的事,小郎君,你赶紧和郡王……布谷处处催春种。等种子扎根了……瓜熟蒂落了……说不定节度使无可奈何,会成全你们两个。”
绝顶半天才咂摸明白,女官说的是啥意思。他吓了一跳。
女官把脸一绷:“我把我的想法跟郡王说过了。郡王红着脸,低了半个时辰的头,答应了。郡王都答应了。你拒绝?你想违背妇女意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