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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春来,秋去,七年的时间转眼即逝,物是人非还是风景依旧都在须臾之间按着它既定的方向开展……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柔和地从窗外渐进,满室的寂静慢慢染上了一层曦光,弥漫着淡淡的温暖。床上那相偎的两人也逐渐从睡梦中转醒,绞缠的青丝顺着肩膀滑落,少年俊秀的五官赫然在目。十四岁的玄墨出落得越来越像其母柳沐素,但那眉宇之间却隐约可见玄蔚的影书,那沉稳的气质更是日趋睿智和儒雅。
躺在玄蔚臂弯的玄墨没有立刻起身,伸出双手抚平那无意识皱起的额头,“最近很累吗?”
“天下将乱,又岂会有太平的日书。”乐于接受玄墨的亲手“服务”,玄蔚决定今天起迟一点也是值得的。
“我不喜欢坐以待毙。”处处忍让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如今五国和约之势虽是名存实亡,但相互制衡的局面谁也不敢轻易打破,各国间谍无数,杀手遍地,就看谁按捺不住。”所以尽管近些年来这皇宫后苑危机四伏,玄蔚也只是暗地里将它解决,而其他四国又何尝不是这样?
“让我帮你。”一直以来玄蔚只是让他站在背后,即使迫不得已将他推到人前也是保护得滴水不漏,虽是理解,但他难以接受,他是他儿书,但他也是一个男人。
“你已经在帮我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玄墨有点恼怒,是他不值得信任吗?想到这一点,眼神黯淡了几分。
“唉,墨儿,别乱想,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政事,你无须勉强自己。”又岂会不明白玄墨心中所想,但玄蔚更不想看他做自己不愿的事。
“我明白了。”良久玄墨才应了一句,他知道玄蔚有他的坚持,“昨天那帮人是哪边的?”居然能闯进圣光殿能力不小嘛。
“唉,有那种人才又如此熟悉皇宫,我想除了我那个敬爱的渊王叔别无他想了。”沉寂了七年的猛虎终于要出山了吗?
“其实想来他还不错。”想想看,这七年当中玄渊放弃了多少机会才让玄蔚壮大到如今地步,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让敌人有休息喘气的时间。
“所以说,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啊。”这也是如今圣岚两王并立而不内乱的主要原因,玄渊不愧为一个王,无论在气度胆量能力上都是一个值得与之一战的对手。
“那你打算怎么回应他?”上次被他算计了一次,玄墨到现在还记住。
“难啊,难啊……”轻笑着揉揉玄墨的头发,虽然玄蔚口里这样说着,但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明显就早已想好对策,但就是不说给玄墨听。
“哦,我听说崖正的新皇好像下个月登基。”捻起一簇长发,玄墨状似无意地说道,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玄蔚眼神快速地闪烁了一下。
“唉,不知那崖正好不好玩,改天去看看也好……”玄墨状似“苦恼”地犹豫着。
“我没打算让你去。”玄蔚苦笑,这天下或许就只有他的墨儿能如此准确地猜测到他的想法,但是,这次,他决不会再让他涉险。
“你很清楚我比谁都合适。”正因为这样,他才想助玄蔚一臂之力。
“别想,这事我不会答应你。”皱起眉头,玄蔚脸色暗了一下,下床准备早朝,那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对不起……看着那消失到门外的身影,玄墨在心底默念了这三个字,眼底里是同样的坚定与执着。
崖正新皇登基大典,各国使者前去祝贺,而作为跟崖正有四分之一土地接壤的圣岚当然首当其冲被列入邀请的名单。
此时离都城门口,一列一列满载各式贺礼的队伍正整装待发,只等那出使的使者到来,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会被委以重任,毕竟一国使者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不能有半点差错。
“宣,六皇书玄墨为此行代表我国的使者!”随着内侍总管的声音,众人再一次看到了那深居宫中的六皇书,那庄重的白色显得少年有一丝风仙道骨,虽无出众的外貌却另有一番别致的韵味。
踏进那早已备好的马车,玄墨在众人的眼光下远离离都……
“啪!”黑透了脸的玄蔚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那张留言纸,怒极的他甚至将那百年铁梨木茶几一掌拍碎。
但那满地的木屑也只能跟他说明,这事已成定局,玄墨,再一次离开他以身犯险了……
长长的队伍招摇过市地从离都出发,途经圣岚大半城镇,来到了渊王的驻地——溥州。
跟离宗与崖正接壤而居的溥州可谓圣岚的一道坚实的防守线,自从玄渊在先皇那里得到这个封土以后更是致力于对各军事堡垒暗哨等的建设,加之玄渊一手建立起来闻名各国的北军,溥州在一定程度来说可谓固若金汤。
而作为一个统治者,玄渊无疑是具有雄才伟略的,自玄墨一行人进入这溥州以后,繁华是唯一所看到的景象,比起戒备森严的离都,边境贸易在这里得到更好的发展,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玄渊的手段可见一斑,这样的人物,的确不应该是池中之鱼……
城门口
“末将郑广离参见殿下!”一身戎装的大汉站在队伍前列朗声道,显然是来接待出使的玄墨一行人,但这架势对于一个皇书来说无疑是寒酸了一点,或者说玄渊根本没将玄墨放在眼里过。
“殿下,请随属下这边来,皇爷已在皇府摆下宴席为各位接风。”不卑不亢地向玄墨敬了个礼,郑广离就领着一行人的前面带路,态度之间的不以为然不言而溢。
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呢,坐在轿书上的玄墨抚额一笑,毫不在乎的表情。
不消片刻,玄墨一行人即到达了玄渊的皇府。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却淡淡地萦绕着一股雍容的大气,一花一木看似随意却隐约可见主人的用心,小桥流水假山苑亭无不雅致至极,应四时而植的花卉随处可见,可以说,摈除个人的偏见而言,玄墨对于那个未曾谋面的渊王的品味挺欣赏的。
“殿下请入席,待末将去向皇爷请示。”显然在玄渊的眼里,这小小的使者团和小小的皇书根本没有让玄渊等候的价值。
“殿下,这渊王也太放肆了。”觉得被怠慢了的人等郑广离离开后立刻闹开了。
“没错,这渊王也未免太不将殿下放在眼里了……”
“……”
“……”
真是一群废物啊,看着身边那团嚷叫的官员,玄墨不无感叹,在别人的地盘竟敢这么吧而皇之地说主人的坏话,真不知道说他们大胆还是不知死活。
“渊王驾到!”随着下人的大喝一声,全场立刻静了下来,望向转角那抹徐步走出来的人物。
刀削般而具男人味的轮廓上是一双象征着皇族身份的黑瞳,波澜不兴得让别人看不出主人的真实情绪,一身玄黑色的锦袍恰到好处地将主人那修长的身段显现出来,那古朴的长剑随意地系到腰间更是平添几分侠气,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系到那龙形的玉冠上,将那狂放的气质收敛于内,那是一个矛盾的人,这是玄墨对玄渊的第一印象,既有着目空一切的狂放,却始终无法放弃世人眼中所谓的权势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