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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浑浊的水流蔓延得相当之快,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将河面扩张了数倍有余,化为粘稠而漆黑的泥浆,泛着极为浓烈的土腥气味如果在西南山区,这已经是泥石流爆发前的危险信号,需要连滚带爬,迅速撤退。但西北高原显然不可能有这么丰富的水量,所以一人一猫都还能安之若素,相当镇定的看着水道扩张,迅速吞没两岸的沙土,扩张为一滩恶心的泥泞。
显然,在古神附近大声密谋还是相当之不谨慎的;古神只是神经不太正常,并不是纯粹的脑残,就算恍兮惚兮不知今夕何夕,对外界的恶意依然相当敏感。而这位酒神,更是明哲保身、苟道中的强手,仅仅听到虎斑猫所说的高爆火焰弹,便清晰认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真正威胁,因此毫不犹豫的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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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酒神的力量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河水中的污泥无关紧要,最为危险的却是污泥中隐藏的致病细菌。身为坐镇酒泉数百年的伟大神祇,从西汉时便有神通感应的久远信仰,这位酒神所储存的微生物当然不止河水中漂浮的那一点有理由相信,只要外人接触到泥土腐殖质的一星半点,那便会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但李先生依然无动于衷。他甚至嘘了口气。
“生化武器。歹毒而又恶心的东西。但效力未免太低了”
听到“生化武器”四个字后,林貌打了个哆嗦
“效力太低”
“细菌战只能对毫无防备的平民制造杀伤。”李先生示意他放下背包,从中取出几盒铝制的罐头“对于训练有素的军事人员,微生物的威胁实在太小了,哪怕用最简单的道具都能轻松应付麻烦拉开罐头的拉环,等冒烟之后扔到河道里去。千万不要沾到皮肤。”
林貌小心翼翼的用纸巾裹住手,捧起了标着“危险”的罐头,觉得这冰冷的材质在隔着纸巾烧灼自己的手掌
“这是什么玩意儿”
“强氧化剂。”李先生道“据后勤部门的说,氧化效果相当之强劲,声势也很浩大。所以使用一定要小心。当然,我也没有见识过这种药剂的作用。”
事实证明,区区一句“强氧化剂”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在接连扔进去三个盒子之后,原本死水一样的泥潭里忽然发出了沸腾一样的刺啦声,响亮得几乎盖过了泥土倾泻时的轰鸣;有巨量的泡沫从罐头沉没之处涌现出来,迅速的扩张增殖,在区区半分钟之内翻涌为一张浓厚的泡沫地毯,覆盖住了大半的污泥。
被后勤组反复叮嘱过的“强氧化剂”当然不是凡品。事实上,这玩意儿的催化作用更远远大于它的氧化作用,一旦药物与液体接触,它就会迅速夺走水分子中的电子,制造出大量活跃的自由基;这些挣脱约束的自由基会进一步攻击其余的分子,制造出更多也更不稳定的活性化合物,引爆出指数增长式的链式反应
由一生二由二生四,链式反应的扩张比爆炸还快;只要区区数十克特制的“强氧化剂”,就足以在上百吨的水体
内制造出一切碳基生物都不能生存的死地,氧化掉每一个细胞的核酸。
也正因为如此,这种药物受到了组织内部最严厉的监管。但凡敢将它往水中泄漏一丁点,都足够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进大牢里蹲上他十几年dashdash要不是这条酒泉委实已经被古神霍霍得千山鸟飞绝,李先生也并不情愿用这样危险之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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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暴涨的泡沫覆盖了大半河道时,原本沉闷的淤泥终于有了动作。他们能看到这些扭曲的黑泥在竭力挣扎,以绝对不合物理学规律的蠕动起伏,似乎是要结合为某个怪异的整体。但氧化剂的效用显然强得超乎想象,在努力片刻之后,黑泥还是瘫软在地,无奈化为污水。
在最后一点污泥被泡沫淹没之前,他们终于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响动。那是呼哧呼哧、连咳带喘的声音,仿佛是从某个烟熏火燎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声响,还带着某种严重的漠北口音,几乎难以分辨。
“住手”那声音呼呼的说“我对你们你们没有恶意”
虎斑猫小小抽了一口气。它跳上林貌的肩头,探着毛茸茸的脑袋四处张望。虽然巡视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毛脸上却明白无误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酒神。”它低声道“终于忍不住露面了么不过,这倒是验证了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
“民俗学家认为,古神思考的方式与祂的信徒紧密联系。一旦与信徒脱钩,沦为无人供奉的蛮荒神灵,那么思维的能力也会迅速减弱。”李先生轻描淡写的解释“不要忘了,古神本来只是自然界不受约束的狂暴力量,祂们的一切理智,都是后天缔造的。”
与信徒脱钩太久,原本残存无几的智力会彻底退化,变成类似于野兽的脑残。在捕获“稷神”时,他们就曾见识过这智力退化的后果,那种仅凭本能反抗,而几乎毫无威胁的“神力”。但反过来,如果这位酒神还能保有主动谈判的智商,那么它退居西北边陲这数百年以来,恐怕还在私下保留了不少忠贞的信徒,进取不足,自保有余,足以维系自己的力量。
司掌农业的神灵无人问津,司掌酿酒的神灵却能长久兴旺;所谓好逸恶劳,人类亘古以来的品味,果然还是那么难以评价。
李先生寥寥数语之后,那个怪异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终于冷淡开口
“你对六天六天故气的底细,倒是颇为清楚。”
“略知一二,贻笑大方了。”虎斑猫很客气的说“譬如我就实在不明白,古神们表达善意的方法,就是驱使一河道的淤泥来见人么”
它翘起半截尾巴尖,轻轻点了点已经被泡沫完全覆盖的河道,用意不言而喻。
那位酒神又沉默了,似乎一时语塞,竟无法回应。
当然,这位神祇倒也并非有意欺诳。数日之前祂就感应到了百里以外稷神的变故,并迅速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能捕获稷神的力量必定非同小可,即使自己全力出手,也不过只能两败俱伤而已。僻居西北数百年,委实已经磨
损了酒神的锐气,祂甚至不介意放下古神的颜面,亲自与凡人交谈。
所以,这一河道的淤泥,既是谈判时展示实力的威慑,也是酒神沟通凡世的渠道。当淤泥中的真菌繁殖成熟,散发的孢子会迅速将凡人带入恍兮惚兮、不可名状的幻觉世界;而酒神亦将在幻觉中显现真身,以无可比拟的宏伟景象震慑肉眼凡胎的愚夫,居高临下的展示恢弘的法力。
这是自上古以来屡试不爽的手段,但偏偏今日却露了个大脸。强氧化剂杀伤的效率实在太强太快,甚至都没有给真菌留下一定点扩张的时间,更不用提制造什么了不得的“幻象”。而酒神无可奈何,也不能不依附在数十里外某位忠实信徒的身上,以最为低劣的附身神通来遥遥传递消息堂堂神明竟然被迫与鄙贱的凡人共用一具躯壳,这又是多么大的屈辱
不过,屈辱是一回事;难以料理的麻烦又是另一回事。附身后神明的力量也要被本体所局限,但偏偏这位忠诚信徒又是个天天酗酒的漠北酒蒙子,除了狩猎骑射之外一窍不通的典型游牧莽汉。以这位莽汉那点可怜的、三天憋不出六个字的汉语词汇量,附身其上的酒神便立刻体会到了无可言喻的痛苦,类似于英语学渣在努力挤出大作文时的痛苦祂倒是真心想解释,却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解释”。
于是,费力思索许久,祂只能闷闷回答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李先生笑了笑“那上神现身,又有何见教呢”
“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酒神道“我不会阻止你们。只要你们升替成功,我还可以献礼祝贺。”
李先生轻轻啊了一声,似乎稍微有点惊讶,但随即又露出了微笑
“不会阻止上神的身段,原来这么灵活么这倒真令我意想不到。”
他咂了咂嘴,顾盼四望,神色间高深莫测,似乎慧眼如炬,从酒神寥寥几句对答中窥视到了什么关键的消息。他这心满意足、乃至于兴高采烈的表情实在是太显眼了,以至于林貌忍耐不住,偷偷拨了拨虎斑猫的猫毛。
猫咪被刺挠得一个哆嗦,才终于抬起头来,意识到现场还有个一无所知的凡人呢。
自得的猫猫喔了一声,不能不稍微开动脑筋,思索着如何尽自己讲解的义务
“这位上神所说的升替,是一种比较复杂的仪式林先生,你清楚殷商的日名体系么”
林貌茫然眨眼,他倒是在某些考古杂志上瞥见过这个古怪的名词,但真要详论内情,还是只能虚心请教“请讲。”
“不敢当。”虎斑猫慢吞吞开口,似乎还在回忆自己看过的培训资料“现有的考古学认为,殷商宗教体系中有相当强烈的自然崇拜的迹象,并将太阳视为崇拜的顶点,天帝的化身。在商朝的文化中,太阳由十位日神轮流主掌,祂们的姓名,就是后世流传数千年的天干十数,甲乙丙丁云云“
他停了一停
“当然,神话体系总要为现实政治
服务。大概是为了借助神灵的威严,自殷商创始之初,每位统御天下的商王及商王后,就被视为是他们诞生之日的太阳神降临人世;他们的降生与死亡都被视为是天界与凡间、神灵与凡人沟通的重要时刻,后世祭祀之时,也会以相应太阳神的姓名来称呼这些与太阳神合一的先代君王,这就是日名。”
“概而论之,如成汤又名大乙、高祖乙;纣王又名帝辛、纣辛;其乙、辛云云,就是他们的日名这是先王与太阳神合二为一的标志,区隔商王与凡俗的重要传统;殷商王权万世不易的神圣性,亦由此树立。当然,既然已经提到了万世不易,那林先生应该能看出这套体系的bug了。”
林貌听得专心致志,此时立刻反应了过来
“王权是会动荡的”
“不错,王权永远不会稳定。”李先生道“殷商六百年天下,叛乱、宫变、篡权不知凡几,多得是小宗篡夺大宗,庶子凌逼嫡子的案例。人间的王位可以通过暴力来转移,但长久居于天上的稳定信仰,却不能为篡权必需的合法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升替的仪式应运而生。”
在人间刺王杀驾搞宫变是很容易的,但宫变成功之后,却会在祭祀上面临天大的麻烦以殷商传统,商王的直系祖先都已升格为神,与崇高的太阳合二为一,朗照九州四方;在残暴篡权,谋杀原本的君主以后,罪行累累的继任者又该如何面对废王的先祖呢
宗教总要为现实的政治服务。升替仪式的根本,便是满足篡位者最深层的期望不但要在物质世界消灭反对者的生命,更要在精神世界抹去正统的残余;“升替”之后,与太阳融为一体的先王魂灵会被仪式强行剥离,驱逐出光辉的神界,沦为悲哀的孤魂野鬼;而篡位者的先祖将取而代之,拥有全新的“日名”。
“所以。”林貌听了半日,在懵逼中期期艾艾的总结“这大概算是神界的夺权篡位”
李先生缓缓点头,而大手子亦不由自主,微微抽了一口凉气。
当然,千余年前殷商神界的篡位夺权并不能吸引他的心神,真正令林貌心笙动摇的,却是那位“酒神”的提议能以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说出“升替”二字,并且毫无掩饰的表达中立态度;也无怪乎李先生都要大感惊讶,称许祂一句“身段灵活”了。如此眼光毒辣、随风摇摆的做派,那在古神中简直是独树一帜,令人称奇。
要知道,被“升替”的那位日神,在名义上可是一切六天故气的首领呢古神们卖起顶头上司,居然也如此爽快干脆么
眼见林貌愕然沉默,李先生再次开口。不过,他并没有指正这位酒神对自己一行人的错误印象,而是平静发声
“升替也是大事吧,上神就这么不在意么”
酒神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六天故气的内幕,又何必问我升替与否,和我有什么相干”
李先生喔了一声,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但升替这种事,一般
人哪里敢插手呢就算真要升替,也只有当今天子,才有这个资格。”
如果按“日名”升替的规则,李二陛下生于开皇十七年十二月戊午日,将来建庙祭祀的时候,可以称呼他为帝戊、太宗戊、或者文戊都很难听。所以林貌想了一想,觉得当今至尊未必会有什么兴趣。
但酒神的语气中却有了波动。祂主动出声“你说的天子,是现在的中原皇帝吗”
虎斑猫欣然点头“正是。敢问上神,中原的天子,是否能升替日名呢”
“只要他愿意,那就可以。”酒神哼道“我说了,这与我无关。”
“如此说来,上神还真是宽宏大度,不拘一格,愿意与人方便。”李先生笑道“无怪乎香火鼎盛,祭祀至今不衰不过,上神的话,倒让在下解了好些疑惑。”
酒神道“什么疑惑”
“我原本以为,上神的心智与先前的那位稷神差相仿佛,混沌朦胧,不可理喻,只会对祭祀做出本能的回应。”李先生轻声道“但现在看来,我错了。上神不仅仅拥有理智,而且能相当之准确的判断局势,做出抉择,对不对”
这一番官腔又臭又长,听得林貌想笑。什么“判断局势”,“做出抉择”说白了不就是见风使舵,如墙头草一般摇摆招展么当然啦,这样的灵活机动,在古神中倒的确是相当罕见;这位酒神能幸存至今,也算其来有自
一念及此,林貌的笑容忽的消失了。作为愚蠢的凡人,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某些关键的事情。
“考虑到这一点,那么元狩四年,汉军酒泉的佳话,便不难理解了。”李先生继续道“霍骠姚所向披靡,天下震动;作为常驻此地,善窥局势的神灵,当然要主动向汉军释放一点善意。可是,为何区区两年之后,上神便如此不顾一切,即使冒着触怒孝武皇帝的风险,也要遵从匈奴人的意旨,向冠军侯施加诅咒,令其壮年暴病呢前后反差之剧,真是不可理解。”
他停了一停,而后露出了微笑
“当然,上神就不必以祭祀来蒙混矫饰了。上神的神智如此清楚,完全有选择的权力,是吧咒杀冠军侯一事,必定出自上神自己的意愿,而绝无强迫。”
酒神没有再说话了。如此漠然许久,祂冷冷开口,声音生涩
“你想说什么”
“在下只是猜测而已。”李先生道“神灵的态度为什么转化得如此剧烈呢详查史记,在元狩四年出征之时,冠军侯最大的动作,是封天于狼居胥,禅地于姑衍山。而在封禅折返之后,暴病如影随形而来,一年之间,便至不起。”
“上神并不反感汉军,但上神似乎与封禅势不两立我说得对么”
一语既出,只有沉默,更久的沉默。沉默得林貌都退后了两步,握住兜中仅剩的那一罐强氧化剂。
但在这近乎于凝滞的气氛中,那位“酒神”居然还是开口了。
“什么封禅”祂一字字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更不会与封封禅有什么对立。纯粹胡说八道。”
“喔,那倒是我疏忽了。”李先生不以为意“封禅是春秋及战国阴阳杂家创立的名词,尊神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封禅诞生于齐、鲁,是周礼的集大成。而周礼这种东西,想来上神就不该陌生了吧”
“冠军侯曾领兵经略此地,但上神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甚至可以主动迎合,释放善意。但封禅之后,局势就大为不同了皇帝的心腹在漠北举行如此盛大的礼制,意味着西北边陲将被完全纳入中原的教化中,蛮荒消退、文明兴盛,曾在中原腹地驱逐古神的周礼将再次蔓延过来,剥夺上神最后的栖身之地。”
“俯首向汉朝称臣不算什么,不过是在风向中从心的选择。但中原统治必须只限于羁糜,神明的权力必须要保留。要是皇帝的手伸到这里,要是中原的文化扩张到这里,要是朝廷打算教化蛮夷、传习文字、普及农耕,那么蛮荒与愚昧褪去,古神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走投无路的神灵只能再次逃亡,逃入更不可预知的混沌因此,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敌,绝不能丝毫妥协的矛盾,半步也后退不得。”
“但遗憾的是,武皇帝似乎是真的选择了上神不喜欢的道路。他开边实民,拣拔忠诚的匈奴降人,在河套之地开拓农耕。他的宠将也熟知漠北情形,大胆任用亲近中原的蛮夷,并以此屡创奇功。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带着不太愉快的气味而种种的矛盾,终于在封禅之时爆发既然冠军侯已经表现了朝廷的态度,那么纵使面临天大的风险,也必须要将这位危险的天才将领从速绞杀,以此来避免最可怕的局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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