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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多听着酒坛子大汗淋漓的说完那1段过程,彷佛自己也是亲身经历,此刻同样呼吸粗重的1时难以平复。
“你的意思是说,在遭遇到幽冥孤狼接近的时候,会让人无法正常呼吸、无法开口说话、甚至是4肢僵硬无法动弹…?这情况不但会发生在人的身上,还包括在骆驼身上,甚至是那些沙漠狼身上?”阿朗多试着将整个画像描绘清楚。
酒坛子这时候从腰间取下他的酒壶,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大口,然后长长的吁了几口气,接着才对阿朗多点了点头。
“没错。还记得我刚刚提到经过胡子部落的那些狼群吗?我们甚至怀疑牠们也是因为远远的感受到幽冥孤狼,这才惊慌失措的漫无目的逃亡…。”酒坛子深有所感的说着。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好几天之前的事,这段时间足够让沙漠狼足足迁徙几百里路,难道幽冥孤狼带给周遭的压迫感,可以达到几百里之外?”阿朗多难以置信地问着。
“那仅仅是压迫感吗?我以为如果我们几个继续待在胡子部落不走,最后根本不用等到幽冥孤狼上来咬我们几口,我们自己也会窒息而死。
当时我们身边的骆驼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不是我们拿着刀子去戳戳牠们,然后将牠们唤醒,那几只骆驼肯定就昏死在那个地方,等着幽冥孤狼毫不费力地过来饱餐1顿。”酒坛子纠正着阿朗多的讲法。
“难怪…,难…,你刚刚说…,你说…,你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也感受到…。”阿朗多正要继续向酒坛子追问有关幽冥孤狼的事时,却突然发现1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股刚刚才从酒坛子口中听到的感受。
“没错,就是…,就是这…。”酒坛子立刻发现到年轻时自己在胡子部落的那段经历,此刻居然再度出现。
“甚…甚么意思?你是说…,这…,这就是…,你当年遇上…,遇上幽冥孤狼的感觉…?”阿朗多此刻也感到周遭空气出现的异样。
“没错,1…,1模1样的感觉…,没法呼吸…,没法…,没法说话…,4肢…4肢也开始僵硬了起来…。”酒坛子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刀,准备往自己的大腿刺上两刀。
“那…,我们快…,快走…。”此时的阿朗多,能够明确的感受到酒坛子刚刚所讲的无法呼吸,无法开口,4肢僵硬…。
酒坛子对阿朗多坚定地摇了摇头,示意这回他不想逃了,他就想留在这里等着幽冥孤狼的到来。
做为1个曾经的血性汉子,做为1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也要正面迎战幽冥孤狼的北境勇士,酒坛子这回没打算再躲1次。
为了年轻时的不战而走,酒坛子从此买醉度日,因为他知道这片沙漠有个让他必须绕道而行的存在,这让曾经雄心万丈的年轻酒坛子,成了后来总是贪杯买醉的破罐子。
为了重拾自己的信心,酒坛子选择跟着客商行走在北境的各个角落,就是希望有朝1日能再度遇上幽冥孤狼,这回他不会选择逃避,而是要正大光明的跟牠1决死战。
从此他腰间的酒壶就成了他的秘密武器,为了不让胡子部落的那1幕重现,他得经常让自己保持在微醺的状态之中,如此1来,或许就不容易感受到无法呼吸或4肢僵硬,如此才能让他在面对幽冥孤狼时保有最后1击的能力。
“你们先…,先走…,我帮…,帮你们…断,断后…,这是我跟…,跟幽冥孤狼之间的事…,我们之间总得…,总得有个了断。”酒坛子吃力的说完这1段话,然后又大口的喝了好几口酒。
“那怎么行…,我们…,我们是1起来的,自然得…,得1起走…。”阿朗多与酒坛子合作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酒坛子居然曾经有过这么1段过去,他还想着多从酒坛子身上挖点珍稀异宝,怎能让他就这么意气用事的自寻死路。
“这是…,是我跟牠的宿怨,你就别…别管了,再不走,你们就走…走不掉了,快走…。”酒坛子挥动着手中的刀子,威胁着阿朗多赶紧将所有人带开。
“但是…。”阿朗多1边闪躲着酒坛子手中挥舞的刀子,1边还想继续说些甚么。
“赶紧…赶紧去通知北境各大部落…,幽冥孤狼…,幽冥孤狼又再次出现…,并且…并且已经来到了深水滩…,快去…。”酒坛子话1说完,就用刀子在自己的腿上狠狠1刺,看得出来他已经感受到大腿上明显的僵硬感。
阿朗多有样学样的跟着拿刀子刺向自己的大腿,显然这样的僵硬也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上,只好横下心来用疼痛纾解身上逐渐出现的麻痹。
1旁的其他脚夫,虽然并未听到阿朗多与酒坛子两人之间到底都说了些甚么,但是大家的身体都已经6续出现类似的僵硬反应,初时他们都以为这或许只是自己身体的不适,没想到每个人居然都出现1样的症状,尤其在看到阿朗多拿着刀子猛戳自己的大腿时,都是1脸惊讶的看着他。
“还傻傻的…傻傻地看着我做甚么?快…,快牵上各自的…各自的骆驼走人…。”阿朗多拖着沉重的双腿,急忙带着大家上路。
“但…但是酒坛子…,酒坛子他…。”这时有人见酒坛子仍然待在原处,压根就没想要离开的样子,急忙大声招呼着。
“他帮…帮咱们断后,大家…大家只管走!”阿朗多气急败坏的说着。
只见1伙人相互搀扶着,勉强来到拴着骆驼的树旁,这才发现所有的骆驼此刻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不论怎么拉扯或是抽打,始终是1动不动的呆坐在那。
“阿朗多…,你…你看,这…,这怎么办?”脚夫们指着满地瘫坐的骆驼,束手无策的对阿朗多说着。
“我…,我也不知道…。”就在阿朗多要回头对酒坛子求助时,酒坛子正吃力的1步1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他这…。”其中1名脚夫正要询问酒坛子这是要去哪时,却发现自己已经1个字都无法顺利说出,不但如此,4肢的僵硬也已经让他们完全动弹不得,除了还能勉强保有微弱的呼吸,已经跟个死人没有两样。
所有人这时候只能呆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不远处的酒坛子,大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更不知道酒坛子1个人站在那里是要干些甚么!
随即整个深水滩几乎陷入1片寂静,就连刚刚还有少许吹过的微风,此刻也都突然安分了下来,所有人都定格在同1画面中。
就在这个时候,1个非常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缓缓钻进大家的耳朵,那是像是个8、9十岁的老人,正牵着1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缓步走来,又像是雨后屋檐上滴答滴答缓缓落下的雨水,所有人的呼吸彷佛也跟着这个声音缓缓起伏。
这种既静谧又紧绷的时刻不知持续了多久,站在最前面的酒坛子突然跪了下去,从背影上看去,全然不知他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就连阿朗多也不清楚这是甚么状况。
又过了1会,只见酒坛子把头磕在地上,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1动不动,正当阿朗多试着移动脚步要前去探视酒坛子时,1个巨大的身影突然从酒坛子的身边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朝着众人的方向走来。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那是1只硕大无比的巨狼,1只站起來比1般成人更高的白色巨狼。
这只巨狼身上披着厚重的白毛,从毛发的颜色看去,这应该已经是1只大龄高寿的沙漠狼,在场所有人从来没人见过如此高大却又如此长寿的狼只。
除了酒鼻子与阿朗多,没有人知道这只巨狼的来历,所有人只是好奇地盯着这只巨狼看,完全不曾联想到那个曾经骇人听闻的孤狼传说。
巨狼慢慢的从1行人的中间缓缓穿过,尽管行动迟缓,牠的眼神仍像刀刃般的锋利,就算此刻所有人的4肢能够行动自如,只怕在如此的凝视之下同样是动弹不得。
所有人只觉得原本就已经显得窘迫的呼吸,此刻更是益发艰难,即便还有人想抽出随身的刀械防身,却在巨狼冷冽的眼神下完全忘得1乾2净,仅能莫名其妙地看着巨狼1步1步的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这1路除了酒坛子以外,巨狼未曾在任何人面前稍加停留,只有在经过那几只瘫死在地上的骆驼时,刻意低下头来嗅了嗅牠们的气味,然后又以同样的步调继续前进,直到牠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随着巨狼的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牠的身影,众人原本紧迫的呼吸以及僵硬的4肢这才慢慢缓解,等到大家都恢复到原来的状况时,那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尽管大家好不容易重新活了过来,仍只能气力放尽的躺在地上,透过大口大口的呼吸,好确认刚刚的噩梦此刻都已经远离自己。
“酒坛子,你还好吗?”阿朗多看着天空,大声的问候着酒坛子。
“我很好。”酒坛子此刻的声音已经来到阿朗多身边不到十呎的地方。
“就是牠吗?”阿朗多没头没脑的问着酒坛子。
“不知道…,之前我就不曾亲眼见过牠,现在又过了好几十年…,但是那个压迫感,我想,也只能是牠了。”酒坛子没把握的说着。
“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可是沙漠、草原与森林的交会地,换句话说,这里可是北境的正中心,牠在这种地方出现,难道是想大开杀戒?”阿朗多不解的问着。
“阿朗多,你知道1只普通的狼,平均可以活上多久吗?”酒坛子并未回应阿朗多的问题,而是另外对他提出疑问。
“1只普通的狼平均可以活上多久?大概就像家里养的狗,顶多十5岁左右吧。”阿朗多同样不确定的说着。
“依你看,这只幽冥孤狼今年几岁了?”酒鼻子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几岁?5、6十岁,或是上百岁都有可能…。”阿朗多挠着头说着。
“不管是5、6十岁,或是上百岁,如果换算成我们的年纪,牠至少也该有两百岁了。1个两百多岁的老人,不好好待在家里颐养天年,为甚么要跑到外头吹风淋雨?”酒坛子想起幽冥孤狼老迈迟缓的脚步,纳闷的问着阿朗多。
“两百多岁的老人…,经你这么1提醒,还真有那个味道。1个两百多岁仍在抛头露面的老人…,这要不是另有大仇未报,大概就是无家可归吧。”阿朗多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牠本身就是只孤狼,哪来的家?更何况牠连死亡峡谷那种地方都能过得了日子,还有甚么地方是牠待不下去的?”酒坛子继续问着。
“所以,你认为牠这把年纪还4处游荡,是为了报仇?”阿朗多疑惑的问着。
“如果不是大仇未报,你觉得还能有甚么理由?”酒坛子反问着阿朗多。
“倘若如此,北境只怕要不得安宁了。”阿朗多想起刚刚幽冥孤狼带给大家的窒息感与压迫感,不禁皱起眉头说着。
“你们这都是在说甚么?怎么又是大仇未报,又是北境不得安宁?”其中1名脚夫听到阿朗多与酒坛子的交头接耳,于是好奇的问着。
“你知道刚刚那个大家伙是甚么东西吗?”阿朗多对脚夫问着。
“那个大家伙…,个头长的像牦牛,长相又像只狼…,对了,怎么刚刚大伙突然都无法动弹?”脚夫反过来问着阿朗多,大家都知道酒坛子见多识广,刚刚又与阿朗多交头接耳多时,他们1定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那个大家伙,要是我们猜得不错…,酒坛子,这真相能告诉他们吗?”阿朗多立刻想起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流传出去,肯定会在北境掀起轩然大波。
“这件事,瞒不住人的。你以为十7铺部落的人,为甚么1夕之间走人?不但如此,还把所有房舍都收拾得1乾2净?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大家伙的来历,否则不可能会这么做。
尤其你看看刚刚那个大家伙走起路来的态势,牠像是怕人知道牠的行踪吗?如果连牠自己都不在意,只怕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遇上牠,就算不是经由我们的嘴说出去,很快的整个北境也都会知道这件事。”酒坛子早有觉察的说着。
“你们倒是快说说那个大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长的渗人那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人手脚动弹不得,就连说话呼吸都困难?”这时其他脚夫也已经纷纷聚了过来,大家都想知道刚刚到底是发生了甚么。
“这事…,还是让你来说吧,你是他们的前辈,该怎么教他们,你说了算。”阿朗多对酒坛子说着。
酒坛子做为北境知名的资深脚夫,向来受到同行与后辈的敬重,尽管他1向以贪杯好酒的形象示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从不误事,行走于沙漠草原之间更是有他的独到之处,不论是客商业主或是同行脚夫,大家都喜欢与他共事。
尤其酒坛子还是北境公认的活地图,他1年到头都在北境的各处行走,不论钱多钱少,只要买卖上门他就上路,整个北境就没有他不愿意去的地方,自然也就没有他不曾见识过的场面,这也让他成为了北境公认的活字典。
既是活地图又是活字典,酒坛子所讲的话自然极有份量,由他来对大家说出幽冥孤狼的真相,当然才是最洽当的选择。
“刚刚那个大家伙…,如果我猜得沒错,应该就是销声匿迹多年的幽冥孤狼。”酒坛子没打算跟大家卖关子,更何况这也不是1件可以卖关子的事,在场的人都是才跟幽冥孤狼打过照面的人,没理由不知道牠的赫赫威名。
“幽冥孤狼!你说的是那个来自死亡峡谷的幽冥孤狼?这都过了多少年了,那家伙现在还活着?”1名脚夫惊讶的说着。
“你没看刚刚那家伙的长相,就像是满头白发白须的老头子,还有牠那老态龙钟的蹒跚步履,像不像是个历经沧桑的百岁人瑞?”阿朗多随即说着。
“真是幽冥孤狼?听说这北境只要见过幽冥孤狼的人,没有任何1个能活得下来,怎么我们现在还能安好无事呢?”另1名脚夫不以为然的问着。
“兴许是牠也已经老了,要不就是没那个力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心性变得慈祥和善,总之就是牠对我们手下留情。”阿朗多试着解释大家的疑惑。
“没错,大家想想幽冥孤狼刚刚那副德性,走路走得比我姥姥还慢,早就已经不复当年的狠辣,更别说牠那长到盖住半张脸的眉毛,再怎么锐利的眼神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处。”几个脚夫纷纷说着幽冥孤狼的颓老形象。
“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幽冥孤狼毕竟还是幽冥孤狼,别忘了牠的强大气场,光是远远的就能让大家4肢动弹不得,还能让我们喘不过气,这就足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杀死我们。”酒坛子大半辈子都在研究如何对付幽冥孤狼,自然知道牠的神通广大,就算牠真的已经老了,也没有任何理由轻忽于牠。
“等等,大家静静,刚刚那个感觉…,是不是又来了?”阿朗多连忙提醒大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