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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风往哪个方向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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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爽了吧?”阿维躲避着我扔过去的拖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写的那几张纸条,都是我们以前玩的时候比较经典的,谁知道啊!”

    “你还说!”扔完拖鞋,我顺手拎起了哑铃,想了想,没有扔出手。

    “既然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都没意见,你怎么还跟吃多大亏了似的啊?”

    “你知道吧,这个事——”

    “玩游戏而已,你不要看那么重好不好啊,拜托。”

    “可是,咴儿和澎澎都在的。”我放下哑铃,坐在床边,“我不想让猫咪知道这件事。”

    当晚给宠物猫电话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看来你们打牌打得不错哦。”

    “还行吧。”

    “有机会放松一下,其实挺好的,下次咱们几个也玩吧。”

    “嗯。”

    我一直没有问宠物猫到底了解了多少。

    “对了,澎澎怎么样?没、没事吧?”挂掉电话前之,我还是忍不住问。

    “没事啊,挺好的。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正喝我冲的热咖啡呢。”

    宠物猫停了停,一时间我竟然紧张起来,不知道下面的对话内容会是什么。

    “还有,”好在她继续开口了,“我还问她,干嘛淋着雨回来,她说好久没淋湿过了,偶尔淋一次感觉挺不错的。”

    55

    打牌之后澎澎出现的几率似乎变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则都和从前一样。

    唯一明显的变化是,咴儿不再继续跟网络公司有瓜葛,于是作息时间彻底变成了昼伏夜出的,经常夜不归宿,然后到我们中午回宿舍才能看到他抱着枕头睡成死猪。

    还有一点不同,就是我们开始上专业课了,生物学的专业课。

    卢可的成绩越来越好,老师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于是乎,那厮有时也开始在宿舍里大谈起“好好学习”和“集体利益”,阿维则以不变应万变,统统回以经典的那两个字:

    “放屁!”

    这种抵触的结果,一直蔓延到课堂上。

    植物课,老师讲种子休眠,问到“你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休眠”,卢可回答“古莲”,阿维马上也跟着开口,说:

    “火山!”

    动物课,老师讲系统分类,问到“见到一个动物、你们第一想知道关于这个动物的什么”,卢可回答“看看这个动物的器官分化程度”,阿维马上也跟着开口,说:

    “看看这个动物好不好吃!”

    若说大二开学有什么不同,大概只有这些。

    阿维依旧专心致志地和他的小维姐姐好,獾子依旧大摇大摆地叼着烟头压过马路,卢可依旧刻苦勤奋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我,也还是弹琴,然后去参加乐队的排练。

    乐队在策划一场演出,在澎澎她们学校,因而大家自觉自愿地加紧了练习。

    但是不能随之一起紧起来的,就是我和宠物猫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不咸不淡。

    这种状况持续到北京深秋的一个晚上为止。

    5

    那是乐队加班排练的星期三。

    太阳开始偏斜的下午,排练结束了,我正打算回学校去吃晚饭然后上一门无聊的选修课,然而不经意间,却听到了宠物猫和咴儿的谈话。

    宠物猫:“一会儿你有事吗?”

    咴儿:“怎么?”

    宠物猫:“嗯,我想,要是没事的话,你陪我去趟医院好不好?”

    咴儿:“……”

    宠物猫:“嗯,我想去看个人。”

    咴儿:“那好吧,等我打个电话。”

    咴儿掏出手机来按了一些按键,然后转身向着墙壁走了两步,接通。

    “是我啊…嗯…不是…明天行吗…有点事啊…就今天…嘿嘿嘿嘿…拜托了…就今天晚上…不是…我…那什么…猫猫她…她也在…要不你们说?”

    “有演出?”宠物猫看着面带为难的咴儿,问。

    咴儿还在通电话中:“真的…我不去了…不会吧…是猫猫有事…她说让我陪她去医院…什么啊…哈哈…就你知道…胡说…哪有…还是不行啊…我谢谢你了好吗…这……”

    “那……那就算了吧。”宠物猫绕到咴儿面前。

    咴儿边听着手机,边对宠物猫打着复杂的手势。

    “你跟他说,你晚上还是过去吧,我自己去医院就好。”宠物猫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啊…你听见啦…是啊她说的…不是…我……”咴儿说着看了看手表,又看看宠物猫,“嗯…那好吧…我这就过去……”

    “抱歉。”挂掉电话,咴儿对宠物猫说。

    宠物猫脸上带着看得出来的失落。

    把手伸在她面前晃晃,“怎么了?有事?”

    物猫停下,似乎还没有缓过神,“哦,没事了。”

    “要……要不……咴儿他有事的话……嗯……这……我……我陪你去吧……”因为刚刚偷听过了他们的对话,使得我无论如何开口说话都有些心虚。

    我的话说完,宠物猫才终于像惊醒了一样抬起头来。她回头看咴儿,目光和咴儿的目光接触了一下,两个人,几乎同时的,轻轻点了点头。

    我像木头桩子一样愣在那里,像圣斗士里那个五老峰老师一样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像人民英雄纪念碑每天每天不论广场上的游客说学斗唱我自岿然不动地愣在那里,好久。

    我不知道咴儿什么时候买了手机。

    我不知道咴儿和宠物猫共同认识的朋友。

    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有权利把宠物猫称为猫猫。

    我不知道他们目光接触的时候同时点头代表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我何苦要开口说话,要代替咴儿去陪宠物猫。

    时间在流逝。

    似乎排练室有什么人进进出出。

    “还在想什么啊?”这次轮到宠物猫把手伸在我的面前晃,“走吧。”